做出这个动作,温思婳的手顿时僵住,放着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怎么做都有点奇怪。
顾时延意外乖顺,没有反抗,任由她摸着。
原来生病时候的他这么乖啊。
温思婳轻笑一声,得寸进尺多摸了两下。
等她摸够了,打算缩回手,顾时延才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像个好奇的孩子,掰开她的手指,两只手握住她,大拇指轻轻在她手心里摩挲。
手背上是他滚烫的掌心。
手心被他摩挲得发痒,心尖也痒痒的,指尖下意识往回缩,又被他不轻不重的拽住。
温思婳耳尖发烫,羞窘道:“怎么了?”
“搬回来好不好?以后不要再说搬出去了。”
顾时延抬眸看着她的眼神湿润而勾人,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掌心。
他声音沙哑,虚弱,柔软。
温思婳心尖一跳,猛抽回手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打翻手里的稀饭,手背上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你、你……”
温思婳一脸慌乱,眼尾沁着别样的红,结结巴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次不是你让我搬出去的吗?”
顾时延蜷起手指,低下眸,眸子好似失了焦点,又汇聚起看向她。
“我错了。”
“……!”
温思婳难以置信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竟然道歉了,让她一个外人搬出去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为什么要道歉?
她轻咬下唇,指尖揉捏着衣角:“可我住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原本的正常生活吗?”
“不会。”
没有她,他的生活才是一片混乱。
他回答的十分肯定。
肯定到她无法拒绝。
“我……我考虑一下。”
温思婳别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好似只要不对上,就不会被他蛊惑了。
顾时延也没逼得太紧,流露出略有些失落的眼神点了点头:“嗯,我等你给我答复。”
“……”
喂他吃完饭,温思婳又连忙下楼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一测体温39.3度。
惊得她差点儿把体温计给摔了。
“你要不还是去个医院吧?”
这体温,该吊瓶了。
万一烧上去,人会烧傻的。
顾时延却坚持摇了摇头。
温思婳无奈,只好让他服下后,扶着他躺下,让他早点休息。
顾思念早早自己乖乖吃完饭,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了,一点儿也不让她操心。
温思婳这才闲下来草草吃个饭。
她将碗盘全都收进洗碗机后,抱着小家伙回房哄她睡着。
又蹑手蹑脚出来悄悄去顾时延房间看了一眼。
听见床上没动静,温思婳也不敢开灯吵醒他,摸黑走进来后,悄悄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摸上他的额头。
额头依然很烫。
温思婳眉头蹙起,从柜子里又搬出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将他下巴以下裹得严严实实。
又弄来一块冰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没几分钟毛巾都变得温热,只能又换一遍。
换着换着,困意逐渐席卷而来,忙碌了一晚上,令她早已疲惫,不自觉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她原本住的房间。
温思婳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她只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是困得趴在顾时延床边睡着的。
又怎么回房间的?
顾时延还病着,总不能是念念把她扛回房间的吧?
难道……
她是梦游着回来的?
温思婳揉了揉凌乱披散的头发走出房间,一眼就瞥见站在厨房玻璃门后的男人。
“……?”
第一眼,不确定。
揉揉眼睛,第二眼,顾时延?
她飞快走向厨房,拉开玻璃门,惊讶道:“顾时延?”
“嗯?”
男人没有转身,光是听见这拉门的速度,他都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起来了?”
温思婳快步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摸上他的额头。
虽然没有昨天烫,但应该还有一点点低烧。
顾时延低头睨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女孩,眸光微闪,一言不发。
温思婳从他的额头又摸到了他的脖颈,没察觉他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得他还有些发烧:“你病还没好,赶紧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了。”
而后不管他说什么,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回了房间,接管了厨房。
才被迫回房间躺下,就接到了陈景松的电话。
“延哥,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顾时延靠在床头,瞥了眼床头柜上女孩给他削好切好的苹果。
“有人照顾,有人做饭喂饭,有人切水果,好的自然快。”
“……”
你大爷!
我好心好意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关心你,你却反过来给我秀恩爱是吧?
“你这样我可要挂了!”
顾时延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又恢复如常:“什么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江准搬到你给她租的那套房子对面了。”
“……”
大早上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顾时延弯着手臂,懒散往后一仰,沙哑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起来颇有点得意的意味:“没事,她很快就不住在那儿了。”
陈景松嘴角一抽,白了一眼。
真是只老狐狸,就仗着人家十八岁,没什么社会经验,也没什么感情经验,单纯的像张白纸,就使劲忽悠。
花言巧语哄骗单纯少女。
禽兽!
“还有一件事,我派人查了一下监狱里那两位,大概还有半个月不到就出来了,需不需要到时候我派人去警告他们一下,最好让他们滚出A城?”
顾时延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匆匆说了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先挂了。”
而后匆匆挂了电话。
温思婳一进来又看见他一大早就拿着手机靠在床头。
“公司的事情很多吗?一早上就这么忙。”
顾氏集团这么大一个集团,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很多吧,不是说过几天他还要出差?
他现在生病着,公司里的事情都没办法处理了。
“没事,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
顾时延抬头看了眼碟子里的牛肉粒酱,眼睛仿佛闪过一丝金光。
“家里的牛肉粒酱好像吃完了。”
温思婳放下盘子,舀起一勺牛肉粒酱放进稀饭里,连同稀饭一起舀起,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我刚做的,你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