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时延一出去,温思婳火速将两篇帖子全删了。
虽然发烧了,她却没感觉到困,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怎么重开的事情。
这辈子脸丢够了,挽回不了了,下辈子吧。
床头边的手机电话突然响起。
温思婳虚弱地伸手去摸,看了眼来电提醒,是姜筱鱼打来的。
“喂?”
“思婳?你声音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算不上很有精神,但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温思婳沙哑的嗓音。
温思婳强打起精神:“没事,就是不小心感冒了,吃两天药就没事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那你注意身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下周我儿子过生日,问问你有没有空来参加?”
但她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那么开心。
“你儿子生日?”温思婳想了想,“周几啊?”
“周六。”
周末的话就好办了。
“好啊,你发我时间和地址,我到时候会去的。”
“那真是太好了。”听见她答应了,电话那头似乎松了口气,“你也可以带着江准一起来,反正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嘛。”
“……”
温思婳嘴角抽了下。
她差点儿就忘了江准在同学聚会上胡说八道的话。
这该怎么澄清才好。
“他……不一定会去。”
因为我不会喊他。
“诶?是吗?可我前面打电话给他,他是答应了的。”
“……”
温思婳觉得脑子又疼了点。
“可能他还没告诉你吧,那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好好休息,下周我等你来哦。”
两人又闲聊两句便挂了电话。
温思婳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找时间澄清一下这个谣言了。
电话刚挂断,房门口就传来“咔擦”一声。
一道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探头从门外溜了进来,脸上还戴着那个卡通口罩,小跑到她床边趴着,担忧地看着她。
“妈咪,你没事叭?”
虽然爹地说了妈咪没事,也要她不要进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跑进来啦。
“没事,只是小感冒,你怎么进来了,被传染了怎么办?”
温思婳放下手机,用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声音闷在了被子里。
顾思念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口罩:“没事哒,念念戴口罩啦!”
温思婳无奈,也没说什么。
顾思念却爬上了她的床,坐在床边,用小手去摸她的额头,似乎是被她额头的温度烫了一下,迅速缩回小手,震惊道:“妈咪,你额头好烫呀!”
温思婳无奈一笑。
“妈咪,你很难受吗?要不然念念给你讲故事听吧?”
还没等她答应,小家伙自顾自下床跑出去,想回自己的房间去拿两本故事书来。
结果就再没进来过了。
她想,大概是被顾时延拦住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看见顾时延端着切好的水果推门进来了。
他手里还带着条毛巾。
放下果盘后,就把毛巾敷在她额头上,随后用签子插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怎么不睡觉?”
温思婳张嘴吃了进去,说话含糊不清:“睡不着。”
因为她听不见,这些年早就养成了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睡觉的习惯,身体都可以说是人形闹钟了,除了晚上那一段固定的时间段,其余时间她基本睡不着。
哪怕睡着了睡眠质量也非常非常浅,跟闭目养神没什么区别。
“嗯。”
顾时延应了声,没说话。
喂了几口水果,直到她不张口,摇着头,顾时延才停下投喂。
“我明天还要上学,我今晚得回去了。”
温思婳眨巴着眼看着他。
虽然顾时延让她住下来,但她也说了,自己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而且她的校服书包什么的都还在那个家里,她得回去拿。
“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病好了再去学校。”
顾时延手伸过来摸了摸她额头上的毛巾,起身去洗手间端来一盆水,把毛巾拿起来过了遍凉水拧得微干,重新敷在她额头上。
“可我下周有考试……”
温思婳迟疑了下。
“你也不是要在这个世界高考。”
顾时延一语点破。
温思婳顿了顿。
是哦,她还是要回去考试的。
“现在学校里教的东西都不太一样了,对你回去考试没有太大的帮助。”
“……”
顾时延话音顿了顿:“不过你住进来的话,我可以慢慢给你讲题。”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深沉,低沉的嗓音如鬼魅一般勾引着她。
他在家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毛衣,稀碎的刘海搭在额间,柔化了他所有的攻击性。
温思婳心尖微颤,情不自禁就跟随着他的步调走了。
“……好。”
得到她的回答,顾时延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温热的手掌心揉乱她的头发,又给她换了一遍毛巾,起身。
“那我去叫人帮你把东西都搬回来。”
他脚步顿了下,又回头:“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温思婳疑惑,不等她开口询问,男人就已经离开了。
许是太过无聊,她顿时觉得困意上涌,眼皮沉重,忍不住闭上眼睛缓缓睡着了。
但她睡得不深,助听器也没有摘,隐隐约约似乎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进来的那个脚步声一直延续到她床边。
紧接着她感觉床边微微塌陷下去,额头上的毛巾又被换了一遍,周围很安静,什么都听不见。
她感觉那道深邃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紧紧盯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睁眼,觉得睁眼了又很尴尬,只好一直闭着。
卷翘的睫毛轻颤,男人似乎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摘了她的助听器。
“……”
被他发现了?
温思婳不知道自己的装睡有没有被男人发现,只觉得自己耳边这下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忽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撑在了她身旁两侧。
下一刻,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温热的呼吸吹得她耳边痒痒的。
只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失了。
温思婳心痒痒,莫名很想突然睁开眼睛。
她知道,他又在她耳边说话了。
床边的压力消失,应该是男人起身离开了。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男人的背影。
到底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肯让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