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忏……”陈怡怜抱起旁边的枕头,没由来的问道,“你过得好不好。”
林忏脱下身上的衣服,抱起陈怡怜就往旁边的沙发走去,接着他转身去了浴室接了一盆热水给陈怡怜洗手。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呀。”陈怡怜仰起脸笑了一下,“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林忏顿了顿,随后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好。”
陈怡怜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好似不满意的摇摇头撅起嘴:“骗人,你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想着想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兀自喃喃道:“你骗人,你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林忏微微顿了一下指尖,捉住她的手拿毛巾轻轻擦着,陈怡怜突然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嘿嘿,你长得真好看,跟我的阿忏一样有对眉痣。”
“我就是。”林忏说。
“你是谁?”陈怡怜打了个喷嚏,推攘着他的手背,“好困哦,我要睡觉了,你是男人,你得离开。”
林忏点点头应答道:“好。”
陈怡怜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
林忏去衣柜里找出一床薄的被子盖在陈怡怜身上,他弓着身子吻了吻陈怡怜耳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声音哑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在原地静默几秒钟后起身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候丁远正好打来电话,说的正是林忏让他调查的t国秦爷的事情。
丁远说:“我找关系打听了的,这条链子已经不是t国的事情了,我着重调查了方絮在我国南部边境的产业,如果靠这些产业,他在运城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而他偏偏要在岑安搞这些动作,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查过近几年方絮的行程,几乎很少去运城。”
林忏慢步走到阳台上,眉心就没有一刻舒展开来。
丁远继续道:“此前收集到方絮的所有罪证,徐先生带着人特意申请了如果他反抗就击毙的命令,而事情结束后,徐先生直接让人放出消息说方絮死在了这场爆炸中。”
静默了会儿,丁远又开口说:“方絮这人该死,他身上背负了许许多多条人命,岚姐惟哥是其中。最让徐先生耿耿于怀的是……”是医生那番话,医生说现在乃至以后林忏的身体机能载不住他剧烈运动,特别是肺上的问题,医生还说林忏左臂上的筋不能完全修复,以后都不能够提重物和长时间的透支,最让徐檐南难以释怀的是林忏的右边耳朵耳膜受损,他才二十一岁,往后还有几十年都只能依靠微弱的听力与世界交流。
丁远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林忏说过,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就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他坦然的接受一切的得失。
话说回来,如果方絮在运城的产业是别人所为,那这人是否经过方絮的同意,背后的这个人是方絮的同伙还是方絮上头的人。方絮口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切的一切,在方絮死后都成了谜团。
丁远沉重的开口问:“那还查下去吗?”
林忏摇摇头:“等新来的局长把岑安乱麻捋好,再把我们知道的所有全部整理好交给市厅,至于运城那边的事情,不该我们管。”
“好。”丁远松懈下来笑了一下,“现在及未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研发了。”
林忏想,现在及未来,豪门纷争权势地位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将用毕生精力研制出一款机器人,一款能够与自闭症患者无障碍沟通的机器人,然后与陈怡怜结婚,拥有一个自己渴望与无尽期待的家。
挂掉电话,林忏手机短信那一栏突然弹出两条消息来。
:下一站,我将去到运城,调查毒枭秦爷以及这条神秘产业链。怡怜是他最在乎的人之一,只要你们都相安无事,他才能放心出国,也不会像这回那样涉险。后续我们将着手调查,你与怡怜好好的结婚生子,替我照顾好陈安。
:林忏,这一站生死难料,我是抱着八分死的心态去往的运城,时限不定,如果你见到陈安,请告诉他,我已经和一个叫敬兰州的人领证了。
林忏盯着手机上这两行字,迟疑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好字。
——
罗星洲带着一顶纯白色的鸭舌帽在基地附近的地铁口等人,不久后一位穿着黑色长裤的女人出现在电梯口。
女人同样戴了一顶白色的渔夫帽,她走到阴凉的地方才摘下帽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久等。”罗星洲扬扬手上带着超市log的袋子,“队员们想吃雪糕了,我顺便出来买,吃一个吗?”
田蔓夕摆摆手,忽而打趣道:“做你的队员很幸福啊。”
“一般般吧。”罗星洲被太阳晃了一下,有些睁不开眼睛,“主要是他们一个个太懒了。”
田蔓夕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又看。
罗星洲不明所以:“田小姐,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田蔓夕摇摇头,从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来:“没有东西,就是——我在想以后有没有机会看见你的脸了。”
“我要么在岑安,要么在黎泊,家里基地都能找到我。”罗星洲漫不经心的说。
“我要出国了,可能……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回来了。”田蔓夕垂下头,“对于林总,我很抱歉,当时我总想着报仇,自私自利,没有想过其他人。可能我这个人真的不配得到爱吧。”
罗星洲动了动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星洲。”田蔓夕往前站了一步,“谢谢你,你很单纯很仗义,幽默风趣,你也能找到一个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
罗星洲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有那么好,怎么可能事事遂人愿。”
田蔓夕笑了笑:“那用我下辈子的爱情换给你,会的,一定会的。”
“别。”罗星洲想了想说,“每个人的所遇所求都不同,怎么可能轻易说换就换呢,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一段,你肯定要遇上啊,没有人会一直幸运,也没有人会一直不幸。”
田蔓夕咬着唇强忍住眼泪,她吸了吸鼻子仰起脸说:“星洲,好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