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穿的是保暖裤。”
林忏:“……”
陈怡怜攘了攘他的小腿:“想看我穿黑丝你直说嘛,整这些,我又不会拒绝你。”
林忏拿她没办法,走也不是,赶她走更不是。
陈怡怜得逞的笑了笑,接着站起来一条腿挡在他的双膝间将他摁在沙发靠背上:“你说句要,我穿给你看。”
“我买错了。”林忏苍白无力的辩驳一句,任由着她按着自己双肩。
“就算真的买错了我也不信了。”陈怡怜无赖道,“我不管,你就是那意思。”
林忏别过脑袋。
“喜欢白丝还是黑丝?”
“别板着脸。”
“林忏,耳朵怎么红了?”
林忏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你别撩我。”
陈怡怜无辜的低着脑袋偏头看向他:“男朋友,献个吻嘛,别都是我主动。”
他依旧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放在身侧,双眸深邃而漆黑,如深海浪潮般,孤独中带着热烈。
“行不行?”陈怡怜侧过脸,把脸颊留给他,她的身上有林忏常用的茉莉花香沐浴露,香味很淡,更不会刺鼻。
林忏凑上去浅浅的亲了一口,亲完就准备离开:“回去睡觉。”
“你去哪儿?”
“送你。”林忏拉着她的小臂往门外走,陈怡怜赶紧抱着他的腰:“别。”
林忏驻停在原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溜过来的,待会儿让潇姐看到了怎么想我?”陈怡怜噘着嘴苦苦哀求着。
“我妈不会乱想。”林忏说。
陈怡怜:“是不会,可是我害羞。”
林忏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那要不,你在床边陪着我睡?我认床。”
“……”林忏掖了掖眉眼,稍稍做了思索便同意了,“走。”
陈怡怜咧嘴满足一笑:“能再求一个讲故事哄睡服务吗?”
林忏冷漠道:“没有。”
陈怡怜扭着他:“林忏。”
“你再大声点儿,他们都听见了。”
“噢。”陈怡怜乖乖放小了音量,“那你给我讲故事?”
林忏打开自己房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云边有个小卖部》坐在床边,等着陈怡怜上去。
陈怡怜坐上床,躺了上去,像个小朋友一样期待的等着他讲故事。
“初夏的屋檐下,刘十三磕完一捧瓜子,和外婆说,感觉有人在想我们……”
“这个我读过。”陈怡怜等他讲完第一段,才插嘴并背了一遍最后一段,“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能做的了,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林忏跟个老父亲一样帮她掖了一下被子角:“那睡觉。”
陈怡怜望着天花板,忽然问:“今年过年你打算怎么过?”
“去京城。”
“噢,京城那边好玩儿吗?”
“可以看雪。”
“雪是不是会下得很大,就像书里说的鹅毛大雪一样?”
“会,能打雪仗。”
“京城那边有你的亲戚吗?”
“算亲戚吗?”林忏双手环抱着,后腰正好靠在床头柜边,“徐檐南的爸妈,应该算。”
“你怎么一直连名带姓的称姐夫?”陈怡怜有些纳闷,“平时见你都很有礼貌的。”
林忏滞了一下,他从知晓人际关系就这么喊,别的称呼怎么都不合适,徐檐南大不了他二十岁,喊叔叔也不妥。
“那你有没有想过,撮合你妈妈和他呢?”
林忏嗯了声:“随他们。”
陈怡怜啧了声不满道:“怎么能够随他们呢,你看潇姐和姐夫多配啊。”
林忏阖上双眸没有说话。
“两极是潇姐和姐夫一块儿开的?”
林忏应答道:“是。”
陈怡怜又问:“两极这个名字是谁想的?”
“徐檐南。”
“都说了,这么称呼姐夫很不礼貌诶,你可以喊他——徐叔叔?”
林忏侧头盯着她。
陈怡怜好笑道:“怎么了嘛?”
“我不想和你差辈。”
“这么看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姨?”陈怡怜贱兮兮的望着他,低声笑了出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不过也格外动听。
林忏冷不丁的说:“想得美你。”
陈怡怜长舒一口气:“林忏,我没困意。”
“别说话一会儿就有了。”
“今天你打架还挺帅的。”陈怡怜后知后觉的感叹道。
林忏又嗯了声:“别告诉我妈他们。”
陈怡怜亮着眼睛,侧着身正对着他:“是不是不想让潇姐知道,其实你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乖孩子?”
“是。”林忏说,“我不想破坏我在她心里的样子。”
“其实你们母子之间可以试着沟通沟通啊,我觉得你和潇姐之间缺少点儿感情,你们互相关心对方,但就是感觉很生疏。”陈怡怜一字一句道,说完还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的侧脸被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照耀着,异样的冰冷严肃,就像是一座雕塑。
陈怡怜说:“她总跟我说,她不敢对你说抱歉和对不起,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其实你们真的可以好好的谈一谈,有妈妈真的很幸福。”
林忏不动声色的岔开了最后一句让陈怡怜敏感的话题:“好,我会的,她并不亏欠我什么。”
“你去京城去多久?”
“放寒假就去。”说完,林忏补了一句,“元宵节之前回来。”
陈怡怜小声的哦了声,看样子还有些失落。
林忏微微侧了一下脑袋:“元宵节那天我们去郊外烧烤,你有时间吗?”
“有。”陈怡怜说,“每年过年都是我一个人,我大把时间。”
“那天我来接你。”
“好。”陈怡怜打了个哈欠。
林忏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陈怡怜又小声的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害怕我爷爷在岑安的地位吗?比如就像今天那样。”
“我不会怕任何人。”林忏动了动手臂,鬼使神差的抬起来揉揉她的脑袋。
他说得很有底气,但陈怡怜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能有这样的底气说出不会怕任何人的。
在岑安,她爷爷陈振贤就能一手遮天,整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更别说一个林忏。
和陈怡怜交往之前,林忏想过许许多多的问题,比如身份地位配不配,比如这段见色起意的爱情能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比如和陈怡怜交往要忍受些什么,还有更多的比如,他每样都在脑海里过过一遍,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他必须强大,强大到没人能把陈怡怜从他身边带走。
只可惜现在的他羽翼还未丰满,所有的狂都只是在武力下的,一个两个五个的他兴许打得过,要是一堆人他也不敢说自己有办法。
他侧头瞄了一下陈怡怜,她入睡很快。
想罢,他轻轻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弓着身子浅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动了动喉咙说出了这个他从来不常用的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