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是被你推卸责任当替死鬼冤死的——”
凝歌的话也猝然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回想起当时小珠的惨烈模样，秋晚颜心中一颤，顿时又畏缩害怕起来。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果然旁边的周妤棠拽着她衣袖提醒：“这俩丫头在三姑娘院子周围鬼鬼祟祟的，府上护院没见过她们，把她们拿了，一搜，竟从她们身上搜出不少三姑娘的首饰来！”
“不可能——”
秋晚颜脱口而出，她说让这俩丫头去盯着裴书敏而已！
莫非这俩丫头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在将军府偷东西？！
周妤棠又继续说：“人牙婆子手里的能是什么好人啊？二弟妹你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这倒是说对了，秋晚颜可不就是轻信了她，才让他们夫妻把官盐承包权给抢走了么？
到底不是身边用久了知根知底的人，这俩丫头穷苦出身，头一回进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保不准当真就生了什么歹心思。
秋晚颜越想越怕，上次小珠的事至今还是她的阴影，纵然她没受什么实际的惩罚，可小珠却搭进去了一条命！
也不知是不是凝歌骂得秋晚颜太狠了，本来一个丫头的死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了，但凝歌却生生让秋晚颜记住了小珠的死，生生把小珠变成了秋晚颜的阴影！
老夫人的拐杖“咚咚”触地，惊得秋晚颜脸色大变。
“我当时跟你说的话你是全当耳旁风了是吧？那会儿答应得好好的，才多久？你又犯同样的错？！”
老夫人很是生气：“你这观人于眉的眼力见儿是一辈子都学不来了是吧？！学不来你便少碰这些事——这是将军府的后宅，不是你娘家那小小知府的后宅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乱来！”
气急了两句，老夫人一阵咳嗽，裴书臣和裴亦臣忙上前帮着拍背顺气。
裴亦臣也教训裴书臣了：“我说二弟，我这个做大哥的真的不能再不说话了，媳妇是你娶进门的，你得教啊！成天儿地气咱娘算是个什么事嘛！难不成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媳妇儿把咱娘给活活气死不成？！”
裴书臣理亏极了，低着头说话也没了气势。
“娘，若当真有这事，发落了那俩丫头就是了，你得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别气了……”
“我能不气吗？！”
老夫人手都颤了，指着秋晚颜和杏儿桃儿：“你娶的好夫人，三番两次引狼入室……这事，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天大的一口锅甩过来，裴书臣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
那是亲娘，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
回过头去，视线意义望过跪在地上的秋晚颜、周妤棠，还有两个已经趴下的丫头。
再三衡量后，他沉沉地吩咐：“把这俩丫头逐出府去，二少奶奶不懂规矩，私买丫鬟，禁足半个月，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秋晚颜难以置信瞪大眼看着裴书臣，裴书臣冲她悄悄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反抗。
他必须要顾全大局，此事不能再像先前账房失窃那般闹大到官府去，他要保将军府的颜面，也要保秋晚颜的颜面。
秋晚颜倒是懂，但依旧是委屈得泪盈双目。
裴书臣硬着心肠转身请示老夫人：“娘，这样可好？”
老夫人不置可否，冷哼：“你的媳妇，你自个儿做主就是！”
说罢朝周妤棠喊：“还跪着作甚？扶我回房！”
“是！”
周妤棠着急忙慌擦了泪起身过去，跟裴亦臣一起扶着老太太离去。
裴书臣不敢阻拦也不敢再有任何话，恭送老太太出门，从秋晚颜身侧走过，老太太还有意瞥了冷眼，配上一声冷哼。
谁都没发现，扶着老太太的周妤棠露出了一抹诡笑。
待他们走远了，裴书臣才敢伸手去扶起秋晚颜，纵然满脸歉意，但她可不是这样就能哄好的。
秋晚颜站起来便甩开了他的手，小姐脾气依旧没改，委屈地板着张脸。
裴书臣只得好声好气地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再闹下去你难道想同上回那般人尽皆知不成？”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秋晚颜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俩丫头，裴书臣招手唤来家仆：“带走吧！”
秋晚颜拦住了家仆，还是没忍住冲裴书臣发脾气：“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怎么能就这么发落了她们？！”
裴书臣那一个叫头疼：“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这罪名她们都必须得担了！否则就如上回小珠那般，送去府衙，闹大了不止将军府名声不保，你也名声不保！”
“可……”秋晚颜旳口吻已经弱下来了，“难道又要我受冤不成……”
“你受什么冤了？有冤也是这俩丫头替你受了！你确实罔顾将军府规矩，私自买了丫头回来又不曾跟大嫂报备，我说你也入门有些时日了，怎得就是频频冲撞了娘，罔顾了家规？！”
“我……”秋晚颜理亏了，却还是嘴硬，“你们将军府规矩多如繁星……我哪知道，买两个丫头还得那么多繁琐流程！”
“不知道你倒是学啊——”
裴书臣是彻底被她惹恼了，袖一甩背过身去：“你如今已经嫁入将军府，是将军府的人了，往后我若封侯封爵，你就是一家主母！总不能连自家规矩都不知道，叫人笑话吧？！”
好不容易才跟裴书臣关系缓和下来，见他又生气了，秋晚颜急忙示弱：“依你就是了，只是……人带走之前，总能让我问她们几句话吧？”
裴书臣也是拿她没辙，不耐烦地挥手催促：“快些快些！”
秋晚颜蹲下身来问俩丫头。
“你们当真偷三小姐的首饰了？”
俩丫头气息奄奄，勉强抬起头来回话。
“二少奶奶……我们当真是冤枉的，我们只是按照二少奶奶的吩咐，在那院子周边走走，细心留意院里的人……”
“谁料，突然就冒出许多人来，把我们拿了，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压根……压根就没人搜过咱们，如何从我们身上搜出赃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