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锦夜道。
凌雪薇今日穿的旗袍，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套，很衬她的身形，纤细而修长，而她似乎特别喜欢月白的颜色，看起来清丽脱俗，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她身上气质吸引。
有一瞬间，锦夜是羡慕的。
羡慕她出生在诗书之家，有疼她的父母，大哥，一群爱护她的弟弟妹妹。
凌雪薇道：“因为两家祖辈的关系，我和良辰从小就认识，是一块长大的，我们十八岁开始谈恋爱，我们——”她停了下，说：“有过肌肤之亲。”
锦夜眼睛一睁，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凌雪薇这样的淑女嘴里说出来。
凌雪薇笑了笑，“很奇怪吗？男欢女爱，是平常之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锦夜不知该给出什么表情了，“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凌雪薇道：“我们会分手，是因为我误会他了，误以为他不爱我。但听说我走后，他经常借酒消愁，跟钟探长说，他很想念我，这事我也是回来才知道。”
钟探长这个人，锦夜听过，是魏良辰发小之一。
“然后呢？”
“人在寂寞情况下，容易在别的事情上找寄托，或者人，曾经，他说你跟我有点像。”
“我跟你？”锦夜觉得不可思议。
“是。”凌雪薇视线落在她脸上，“他曾说我们的唇形有点像，还有下巴。”
锦夜直盯着她，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那么点像。
以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
所以那家伙总是喜欢亲她的嘴？
“你的意思是，他把我当你的替身？”
凌雪薇神色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我们在一起，他总喜欢亲我，也喜欢看我穿旗袍。那时，我们——”
“凌小姐！”锦夜打断她，“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你们过去怎么样，未来如何，再续前缘也好，破镜重圆也好，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锦夜道：“我先走一步。”
不管信与不信，是与不是，狗男人的一切，以后跟她没关系了。
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听凌雪薇说话，平白给自己添堵。
回到督军府，佳琪说：“你去哪了？刚才哥哥打电话来，找不到你，好像很生气。我让他留号码，他又说没有，让你等他电话。”
锦夜问：“他现在哪里？”
之前没电话，很可能是忙着，或者在不方便打电话的地方。
“他没说。”
锦夜想了想，“佳琪，让你帮忙的时候到了。”
“帮什么？”
佳琪听了后，有些疑惑。
“就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你跟我哥吵架了吗？”
不然为什么不想听他的电话，也不想见他，而要躲到傅家去。
还要她来打掩护。
“要是哥哥让人去傅家查，我不一定拖得住。”
“你尽量拖，能拖多久是多久。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他我让你这么做的。”
佳琪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又还了她人情，点了点头，“好吧。”又问：“你们真吵架了？”
“嗯，吵了。”锦夜决定当一次坏人，“因为他跟凌雪薇有肌肤之亲。”
“什么？”佳琪跳起来，“我哥真是个大猪蹄子！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雪薇说的。”
佳琪更加生气，“这种事，她也好意思到处说？”
“就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佳琪相当赞同的点头。
锦夜见好就收，“你和林瑄怎么样了？”
佳琪顿时变得沮丧，“我还是放不下他，但我约他，他都不见我。”
锦夜心想，那条路上牺牲者千千万，林瑄走的是独木桥。
而魏佳琪这个千金大小姐，理应走的阳关道。
从前两次接触来看，林瑄不是不喜欢佳琪，应该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锦夜决定做一次好人，“你之前不是说不想那么快就放弃吗？你可以继续关心他，保护他啊，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革命志士用无数血肉之躯让未来的人过上幸福生活，她回过头来保护他们怎么了。
“这……行吗？”
“怎么不行。”锦夜拍拍她的肩，“格局打开点，就算你们最后成不了恋人，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佳琪觉得有点道理。
夜里，锦夜还写了一首藏头诗，“你把这个交给林瑄吧。”
佳琪一看，脸色微红，“他万一不要呢，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跟你的终身幸福相比，面子值几个钱，你试一下嘛。”
那首诗表面是一首表达对美好爱情向往的诗，但每句前面一个字连起来，再反过来读，是一句话。
林瑄会看得懂的。
“还有，我去傅家期间，你帮我喂猪猪。”
“什么，你还养了只猪？”
当看到小马驹时，佳琪又惊又爱又酸，“我哥真偏心！怎不送我一只这么漂亮的小马。”
“以后就是你的了。”
“那不行，我哥回来，还以为我抢你的呢，还不骂死我。我会自己跟他要。”佳琪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抢别人的东西。
锦夜最后找的是佳欣。
她不想瞒着最好的姐妹，所以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了她。
佳欣听了后十分震惊，“你要去哪？”
这个锦夜没说，只道：“等我安定下来，再告诉你。”
“那我以后不是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等二哥娶了凌小姐过门，自然会忘了我，男人不都那么回事嘛。”她极力说服佳欣，也是说服自己，“等尘埃落定，我会回来的。”
佳欣还是惊雷阵阵，“我看二哥未必就肯罢休。”
二哥从来没那样对过谁。
“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我有不得为之的理由。”
“是爸爸和太太不同意？”
锦夜没解释，“明日要你帮我一下，我们的身形有点像。”
魏良辰派来监视她的人，来没多久，一时半会应该分辨不出，而且他们近身保护的只有老张，和尾随的一辆车子上的两个人，剩下的三个距离有点远。
佳欣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她走，最后却神差鬼使的点点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帮你。”
翌日，傅夫人打电话来邀请锦夜去她家玩，刚认干女儿感情正热乎，别人不会怀疑。
佳欣陪锦夜一起去的，之后约了同学去逛街。
佳欣今日穿的粉色的蓬蓬裙，白色鞋子，粉色珍珠手包，戴着一顶大帽子，边上垂下半截网纱。
但在傅家出去前，锦夜和她换了衣服。
“佳欣”在门口，坐上傅家的车子。
守在傅家门外盯梢的几个便衣都被瞒天过海了。
只是，这一天，恰好也是学校发成绩单的日子，李助教没看见锦夜，问程怡，程怡说：“她请假了，我帮她拿。”
“这么爱学习的人，竟然请假不来拿成绩单。”李助教有些奇怪，“许锦夜的成绩是我们班上最好的，你们多向她学习。”
殊不知，他口中学习积极分子，正换乘了周司维派来的车，去往火车站，和姑姑汇合……
下课后，李助教想想，觉得有些不对，立即拨打了少帅留给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