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望宸和澄凉回到了他们一行人暂住的小院时,小六子已经安置好汀兰他们受伤的几人。
小六子听到动静,知道是道长和公子回来了,便来开门。
小六子:“公子,道长,你们回来了。”
李望宸:“嗯。”
澄凉:“汀兰他们如何。”
小六子:“回道长,汀兰姐他们没什么大碍,现下服了药,已经休息了。”
澄凉:“我去看看她。”说完便往屋里走。
李望宸也被小六子引着回房间换下夜行衣,脱下衣服后,小六子问:“公子,您是直接就寝还是一会还要出去?”
李望宸想起澄凉的伤,便说:“给我换上衣服吧,再把金疮药拿来。”
小六子忙拉着李望宸左看右看,说:“公子,您哪儿受伤了!”
李望宸打掉他的手,说:“你小点声,我没受伤你别管这么多,快去拿。”
小六子放下心,叹了口气说:“属下这就去。”
今晚大家都累了,有人还受了伤,李望宸一早便吩咐不必等他们,早点休息。于是院中诸人,除了几个值夜的,都睡下了。
屋里安静的掉针可闻,只偶尔传来一两阵鼾声。
澄凉进了屋,发现汀兰睡在床上,呼吸均匀。澄凉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轻轻拉出她被子里的手,把了她的脉,发现她受了内伤,所幸伤的不重,休养两天便能好。
澄凉坐到屋里的桌子前,拆开手上李望宸给她包扎的手帕,看了眼自己的伤势。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澄凉怕惊醒了汀兰,连忙上前开门,开门开的急,伤口不慎又开始渗血了。
门打开后,是李望宸。
澄凉轻声道:“这么晚了 公子还有何事?”
李望宸看向她又在流血的手,说:“给你送伤药,手没事吧,怎么又流血了。”
澄凉:“汀兰睡了,我们出去说。”说着自己出了屋子关上门。
二人来到外间屋子,在桌旁坐下。
李望宸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燃了一半的蜡烛。
澄凉将手放到桌子上,李望宸借着烛光查看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个瓷瓶来,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试试。”说着递给了她。
澄凉结果,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真是上好的金疮药,只是价值不菲。
李望宸见她只拿着却不用,便说:“用不用我帮你?”
澄凉将瓶子放在桌上,用另一只手推还给了他,说:“多谢。你这药价贵,还是算了,我有药。”
李望宸知道她素来小气,便说:“这时候你还考虑这些,受伤不是小事,还是用点药的好,再说,我又怎会要你的钱。”
澄凉摇了摇头,还是说不了。
随后,她从布兜里拿出个圆钵和一卷纱布放在桌子上,说:“我用这个。”
“嗯?”
李望宸拿起圆钵打开。甫一打开,便能闻到钵中传来的草木清香,令人心旷神怡,钵里盛的是雪白的药膏,李望宸用竹签挑起一点,放在手指上捻了捻,发现不怎么粘,反而十分清爽好吸收。
“这是?”
澄凉带点小骄傲地说:“我们自己做的伤药,未必比你的上好金疮药差,而且用了不会留疤。”
李望宸看她这有点小得意的样子,轻笑道:“是,道长最厉害了,来我帮您上药。”
澄凉本想说她自己来就行,可是烛光下,李望宸棱角分明的脸带着温暖的笑容,让人抵抗不住。她只能乖乖伸出手,安静的看着他帮她上药。
李望宸搬来一盆干净的水,打湿帕子轻轻擦洗澄凉的伤口。
然后李望宸用竹签挑出药膏,小心的敷在她的伤处,一时之间清香弥漫。
深壑的伤口触目惊心,他边涂药边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就算是为了对付恶鬼,也没必要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吧。”
澄凉说:“窕娘本性不坏,她是被人控制的,我不能伤害无辜,只能用血咒净化,让她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控制她的人,是不是那个姓赵的术士。”
“没错。我今日与他交手,废了他的谋划,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澄凉抬头,有点愧疚的看着李望宸说:“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暴露了吗?”
李望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也抬头看向她。
这小道士一向不谙世事,冷心冷清,原来也有担心别人的时候。
李望宸又低下头,拿起纱布熟练地帮她包扎,说:“别担心,你也是为了百姓。我自有法子应对,而且就算暴露了也没事,反正早晚都有一战。”
澄凉听了,放下心来,她把手收回来,抚摸了几下他包扎伤口打的结,心想他该是个好人吧,然后又控制不住想念自己的师父师兄师侄。
李望宸见她又在发愣,薄唇轻启,道:“伤口不要碰水,你这伤药什么时候能起效?”
澄凉回了神,说:“马上就能起效,敷个三五天就好了。”
李望宸点点头,便听见澄凉又问:“今晚你怎么会去那里。”
李望宸说:“我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不放心你们就过去看看,幸好我去了,不然徐一他们恐怕就不是受点伤这么简单了。”
“我会保护他们的……”澄凉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多谢公子了。”
“不用谢,应该的。”
“我能不能问问,你去处理什么事了?”
“今日太晚,明天再告诉你。”
“好。”
片刻后,李望宸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是,今晚多谢公子了。”二人各自回房。
澄凉回到房间,脱下外衣,洗漱了一下,便爬到床的里侧,沉沉睡过去,她睡前最后的意识是一只手着实有点不方便。
李望宸没有直回屋,他去看了徐一和不文亦武,见他们没有大碍之后,才回屋洗漱一番睡下。
李望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今夜发生了不少事,他有预感,或许明天他们就能离开槐村,前往临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