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羊笑了笑。
“苏西姐，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随即方小羊看向一脸死灰的张华，注意到了那盒没有打开的牛奶。
“小羊，她早上就醒了，一直到现在，一句话不说。”
方小羊突然低头看向了张华，并且提高了音调。
“我看看我们房东大人是怎么回事？”
张华躲避了方小羊的目光。
方小羊起身，将牛奶拿起来，“啧啧”了两声。
“这不是我们隔壁那个刻薄小气的房东吗，平时见上谁都要大声吼上两句，一棍子能把人脑袋打巴掌大个口子，缝了十多针的女人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哑巴了？”
方小羊故意气张华，若是平时，张华肯定跳脚，非得站起来跟方小羊对骂个十天十夜。
但是今天，张华却出奇得安静。
方小羊坐在张华身边，将牛奶管子硬塞进了她的嘴里。
“虽然有人脾气差了点，性子刻薄了点，平时又小气了点，但是在我没房子住的时候，最低的价格给了我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窝，我就觉得她肯定是个好人！”
张华别过脑袋，虽然木着一张脸，但是眼泪喷涌而出。
半天，嘶哑的声音传来。
“小羊，这次谢谢你！”
方小羊放缓了声音。
“张姨，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咱们的命重要，您还有父母还有孩子，还有二十套房，不过是没了一个男人，您干嘛要想不开？”
方小羊朝着苏西那边看了一眼，大胆猜测道：
“张姨，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杀了人吧，然后打算自杀谢罪。”
方小羊的一句话，直接让张华破功，气得咳嗽了起来。
一口奶直接喷在了方小羊的脸上。
方小羊拿起张华的胳膊，用她的袖子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随后拍了拍她的胸脯。
故意气她。
“张姨，您都多大的人，怎么还漾奶？”
“噗”
一旁的苏西没忍住，笑出声来。
张华的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她看向了方小羊，突然闭上眼睛说道：
“苏西，你告诉我，徐大中是不是看上了你，打算跟我离婚，然后跟你结婚？”
苏西一愣，随后她看了一眼方小羊，又看了看张华。
“张华，虽然你是我房东，但我也是交了房租的，你第一次来我家闹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徐大中离婚不是因为我，况且就徐大中那个性子，我也根本就看不上他。”
张华突然激动起来。
“不是因为你？半年前，徐大中跟我说去单位值班，结果第二天早上，他是从你房子里面出来的，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
方小羊突然一愣，随即看了看苏西，又看了看张华。
“张姨，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苏西姐虽然不怎么露面，但其实她是个非常热心的人，之前大晚上也帮助过我。”
张华盯着苏西，等着她的解释。
苏西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着两个人，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说道：
“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在我那里住的。”
此话一出，张华起身就要朝着苏西扑过去。
方小羊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张华。
随后看向苏西的眼睛里面带着失望。
“我……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我那时候真不知道他是你老公……”
苏西脸上带着难堪，看了一眼方小羊，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知道她的职业后，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
但是她更不接受不了方小羊失望的眼神。
苏西心一横。
“算了，我跟你们直说吧，我在会所工作，偶尔也会被客人带出台，半年前，我在会所里面认识他的，晚上我带着他回了我的家，当时我看他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之前来过，也没当一回事，结果你后来过来闹，我才知道他是你的老公。”
张华一整个愣住。
方小羊则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话已经说开了，苏西也就不顾着自己的脸皮了，索性继续说道：
“你第一次来找我，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说，是怕大家带着鄙视的眼睛看我，我们就只有那一次，后来他也找过我，但是我拒绝了，之前说好包夜一千，结果他就给了五百，况且我知道了他是你老公，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交易，我虽然是干这个的，但是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知道是你的老公，还跟他睡觉。”
苏西看着呆愣的张华，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们睡过，对不起，不过你们离婚真的不是因为我，你丈夫他一个月有半个月时间都不闲着，其实我也不明白，他这个人小气又没有什么情趣，还经常在外面乱搞，你到底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华颤抖着嘴唇，整个人不受控制得抖了起来。
方小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只能轻轻拍了拍张华，小声说道：
“张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曾经的故事，但是按照苏西姐说的，这段感情似乎真的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张华哭够了，红肿着眼睛，整个人看着倒是没有那么刻薄了。
她看了一眼方小羊，又看了看苏西。
“我和徐大中也算是自由恋爱，当年他是我爸的学生，家庭虽然贫苦，但是为人上进恳学，我父亲看中了他的发展，就介绍我们两个人认识，当年他温和有礼，富有学识，而我除了家境优越一些，并没有其他的优点。”
方小羊眼睛一亮，突然嘴欠道：
“张姨，你以前也和现在一样刻薄吗？”
苏西捂住嘴，肩膀不停抽动。
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笑，但是小羊这孩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方小羊挠挠脑袋。
“张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他一开始是喜欢你这个人，还是更喜欢你的家庭背景。”
方小羊有些尴尬，她真不是故意那么问的。
“那个对了，张姨，你出事之后，医院给姨……徐大中打了电话，说了你的情况之后，他关机了。”
张华似乎是想到了，并没有过多意外。
小羊这孩子说得对，他还有父母和孩子，不过是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病房里突然沉默下来。
苏西突然说道：
“我回去之后就搬走，以后不再碍你的眼了。”
张华摇摇头。
“不用了，住着吧，你的事情我不会说的，小羊也不是说人闲话的孩子，你也是为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