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的桌子上摆满了烤串，滋滋冒油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云归晚抓起一把羊肉串，娴熟地撸下一串，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这家的烤串真不错，尤其是这羊肉，肥瘦相间，一点都不膻！”
“你喜欢就好。”坐在对面的江浔野看着云归晚，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哎，我说，想当年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把你从那混蛋老爹手里救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得管我叫一声‘女侠’？”
云归晚咬下一大口羊肉串，含糊不清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江浔野看着眼前这个即使在路边烧烤摊也难掩艳绝风光的女子，眼眸中泛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无奈：
“是是是，我的云女侠，您当年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哈哈……”云归晚被江浔野夸张的语气逗乐了，爽朗的笑声在小小的烧烤摊里回荡，“你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贫嘴。”
江浔野拿起一罐啤酒递给云归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要不是当年出现，还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云归晚笑着接过啤酒，和他手中的果汁碰了一下，“是呀，如今的你，不必再追光，因为你已光芒万丈。”
江浔野看着她，目光坚定，“你说过，只有拼命学习，才能改变命运，才能逃离原生家庭的泥潭。”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低到只能自己听到：“才能……配得上你。”
云归晚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看着当年那个瘦弱不堪，眼神充满防备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潇洒不羁、风流恣意的男人了。
“晚晚，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吗？” 江浔野突然问道。
“高中？” 云归晚愣了一下，那些久远的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一道闸门，瞬间涌上心头。
她还记得，高中时期的江浔野，就像一只忠诚的大狗狗，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那时，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长相出众，追求者无数。而他，只是一个出身贫寒，成绩垫底的问题学生。
她唤他“十一”，为他补习功课，用自己的零花钱尽可能的资助他。而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当然记得了，” 云归晚笑了笑，“那可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啊！”
“晚姐，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羡慕那些男生？” 江浔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羡慕他们？为什么？” 云归晚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可以送你礼物，可以约你出去玩。”
江浔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被一群男生簇拥着，像个公主一样。”
“你……” 云归晚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竟然会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那时候的你，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江浔野的声音越来越低，“而我，只是一个被人随意践踏的烂泥，怎么敢奢望天边雪？”
“十一……” 云归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江浔野竟然背负着这样的痛苦。
“那些男生，他们嘲笑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痴心妄想，” 江浔野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喜欢你，想要靠近你，想要保护你。”
云归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江浔野自嘲地笑了笑，“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 云归晚想要反驳，却被他打断了。
“晚晚，你不用安慰我，” 江浔野摇了摇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需要你帮助的弟弟，一个你可怜的对象。”
“不是这样的。” 云归晚急切地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晚晚，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多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江浔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成绩好，我就拼命学习，想让你刮目相看；你爱笑，我就强迫自己变得开朗，想让你多看我几眼。”
“可我忘了，我一直在深渊里。”
云归晚鼻子一酸，眼眶泛起一层水雾，她想说些什么，江浔野却突然起身。
“十一，你去哪儿？”云归晚追问道。
江浔野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里，江浔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
当年，云归晚让他好好学习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他拼了命的学，就想像她一样，做个好学生，考个好大学，将来才能配得上她。
那些混混嘲笑他，欺负他，他都忍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云归晚还在，他就是幸福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打架斗殴的样子，他不想让她失望。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云归晚突然来找他，说要和他一起去拍大头贴。
“走啦走啦，别看书了，我们去玩儿！”云归晚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他那时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牵着手，一路小跑着，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他们拍了好多照片，做了各种各样奇怪搞笑的姿势。云归晚还捏他的耳朵，戳他的脸，对着他嘟嘴……
那组照片，他一直留着，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可是后来，云归晚突然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毫无征兆。
之前那些嫉妒他能跟在云归晚身边的男生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说他不过是被云归晚玩腻了抛弃的一条狗，可怜又可笑。
他们还给他听了一段录音，录音里云归晚的声音十分清晰，带着笑意，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
“对啊，他不过是我看着可怜，在路上随便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