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军下马了!”
“很好,传令弓箭手,好好招呼他们的马匹!”
“喏!”
李傕小心翼翼,左右张望,此刻的他,犹如惊弓之鸟,神经紧绷。
“将军,前方有巨石拦路,我们的部队过不去!”
“告诉左灵、王昌,让他们扩展区域,清空道路!”
李傕让大部队原地休整,等待道路清通。
“放箭!”
山谷两侧,数千的弓箭手同时射出羽箭。
“敌袭!”
李傕率先反应过来,躲在马匹后面。
“防御阵型!”
杨定组织人手高举盾牌,却发现一支箭都没有射过来。
“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我军大部分马匹身中数箭,已无行动能力!”
“什么?”
杨定迅速查看马匹,只见靠边的战马,早已暴毙而亡,身上血流不止!
“该死,快把消息传上去!”
李傕所部,位于队伍前部,没有遭遇伏击,也不知道中军发生的事情。
“来人,去问问前面的进展如何?切莫延误战机!”
传令兵前脚刚走,又有一人前来。
“将军,我军中部遭遇伏击,战马损失严重!”
“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
“回将军,山谷两侧出现大量敌兵,我军处于劣势,完全被对方压制!”
“可恶,究竟是谁在这里设伏?”
“报,将军,大事不好,前方突然出现敌方骑兵,我军反应不及,全线溃败!”
“传我命令,调集前军所有人马,支援前方!中军原地待命,后军分成若干小组,快速驰援!”
“是!”
山谷窄道,赵凡带领一千兵马冲击敌阵。
“是敌袭,全军戒备!”
左灵、王昌见状,立即组织防御。
“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
赵凡一马当先,长枪出鞘,连斩数人,速度之快,让他们左、王二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你们就是前部将领吧!”
赵凡鬼魅般出现在二人身后。
“不好!”
左灵提刀抵挡,可惜他低估了赵凡的力气,直接被长枪贯穿身体。
“左将军!”
王昌见状,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走,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与之交锋,保命要紧。
“想走?”
赵凡迅速射出一箭,正中背后。
王昌吃疼落马,当场暴毙!
受惊的马儿,践踏而过,将其踩成肉泥。
“对方的援军来了,速撤!”
赵凡有条不紊的组织部队撤离,自己留下断后。
“快追,他们就在前方!”
由于马匹都在中军,前军大多都是步兵,一时半会冲不到骑兵面前。
“再见!”
赵凡捡起地上的长枪,抛向事先准备好的落石。
顷刻间,无数石块落下,将出口牢牢堵住。
“报,左灵、王昌两位将军殒命,前方路口彻底堵死!”
啪!
李傕怒不可遏,身前的桌子,四分五裂。
……
密林小道上,牛辅小心翼翼,他是五路领军将领中,能力最弱的一人。之所以能够独领四万人,都是董卓的缘故,毕竟是准女婿,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将军,前方陷阱已经排除干净,随时可以行军!”
“不急,此地这么多陷阱,明显有人故意为之,我们切不可操之过急,误入圈套!”
李进、李试兄弟,作为牛辅的副将,可谓尽心竭力。
“将军,如果一再拖延下去,我们很可能会延误战机的!”
牛辅犹豫不决,贸然进兵,万一遭遇埋伏,损兵折将,他在董卓心里的位置就会一落千丈。如果细细排查,耽误行军速度,也会受董卓谴责。
“李进,你先带一队人马,从左侧去排查情况,要是有不对的地方,立即来报。李试,你带领中军随后而来,我带一支千人队前去探路。”
“将军不可,你是中军主将,岂能以身涉险?”李进兄弟可不敢让牛辅去探路,要是他出了问题,整个并州李家,都要受到牵连,以董卓的秉性,一定会诛杀李家全族。
“将在外,就当以身作则,本将军是中军主帅,又是主公身边的红人,若临阵脱逃,军威何在?并州军的赫赫威名,岂能在我这里丢失?”牛辅意志坚定,不顾二人阻拦,点兵一千,扬长而去!
“大哥,牛辅不能出事,你让副将去排查周围情况,你留在中军,我亲自带领三千精锐,协助牛辅将军!”
“好,这里交给我,你快些追上他,务必保证牛辅安全!”
李试点齐兵马,快马加鞭追赶,奔袭而去。
“将军,牛辅把军队一分为三,他自己带领一千骑兵,朝我们挖好的深坑去了!”
“哦!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蠢啊!”甘宁把玩手中大刀,他以为牛辅会派遣一名大将前来探路,不料,他竟然亲自前来,实在是蠢的可以。
“甘宁统领,左侧发现一支千人小队,他们要走进我们布置的陷阱了!”
“传令左侧小队,不惜一切代价,阻击他们进入陷阱区域,牛辅才是我们的目标,不能过早暴露位置,打草惊蛇!”
林间小道上,牛辅策马狂奔,他要用速度遮掩自己内心的不安。
“拉!”
马匹奔腾而过,一根长绳突然窜出,将马匹扳倒,牛辅直接飞出数十米,眼看就要掉落深坑,还好李试及时赶到。
“将军!”
“不要让牛辅跑了,弟兄们,随我上!”
甘宁从树林里冲出,身先士卒。
“快,保护牛将军!”
李试带来的三千人,瞬间跟甘宁的部队交战起来。
“别管其他人,直取牛辅!”
眼看敌军离自己越来越近,李试果断转身,迎战甘宁!
“区区副将,也敢跟我交手!”
甘宁挥舞大刀,越杀越勇,李试拼尽全力,也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大哥,你一定要保护好牛辅!”
李试仰天祈祷,他自知不敌甘宁,但他别无选择,并州李家,完全掌控在董卓手里。他只有用自己的命,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换牛辅安全回营,这样才不会给李家带去灾难。
“你是个不错的副将,只可惜跟错了人!”
李试战尽最后一滴血,为牛辅争取到宝贵的撤离时间,还有他的三千精锐,个个视死如归,用以命换命的打法,拦住天明军的前进步伐。
“将军,牛辅已经走远,我们也损失近千人,两千兄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唉!”
甘宁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士兵会为了一个统领,跟他拼命到底,即便是死,也要拖住他们前进的步伐,并州多“狼骑”,此言非虚!
另一边,负责拦截左侧敌军的副将也赶了回来,他带领的两千人,情况也不太好。
搜查的士兵,大大超出他的预料,前前后后共计四五千人,双倍于己的兵力,能有八九百人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将军,你们这是...?”
副将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有余悸,他以为,只有左侧的兵力过于凶厚,万万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糟糕。
“统计下,我们还剩多少人!”
“将军,我算过了,加上伤员,我们还有六千人,其中有四千是伤兵,能够战斗的,不超过三千人!”
甘宁听到这个数字,内心跌入谷底,不到三千人,怎么可能拦住数万养精蓄锐的大军呢?
“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众将领纷纷摇头,借助丛林优势,他们已经干掉上万士卒了,但损失也不小。接下来的战斗,丛林将不再是他们的优势,反而会限制他们的行动。
“看来,只能采用游击战术了!”
“游击战?”
众人疑惑不解,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老大,以前可是大名鼎鼎的锦帆贼。”
此行的一万精锐,有不少是甘宁从益州带出来的兄弟,他们一开始就跟着甘宁漂泊在海上,朝廷为剿灭他们,数次派出精锐部队,但都被他们巧妙避开,靠的就是这个游击战术。
“统领,能给我们说说,这个游击战术吗?”新加入天明军的人,别说甘宁以前的番号,就现有的天明军将领,他们都还认不全。
“小六子,你给他们讲讲游击战的精髓,方便之后的部署!”
“明白!”
小六子是最早跟随甘宁的人,投入刘真麾下后,也是锦帆营的统兵总管,深得甘宁信任。
“所谓的“游击”,就是游走、攻击,游击战术的特点,你走我追,你追我走,你再追,我绕后偷袭。总之,就是哪里人少,我们攻击哪里,不管能不能得手,偷袭完就离开,然后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继续进攻。但是,游击战的弊端在于,人数不能太多,一队五到十人最为合适!”
“可是,五到十人的话,要是被包围,岂不死定了?”有人提出疑问,前面的他们都认可,但说到人数的时候,他们明显是反对的。
“游击战术的优势,在于队伍多,分散力强,一旦人数过多,敌方包围过来,必将功亏一篑,我们现在兵力稀少,要是不按照这个方案进行,只会被对方一举歼灭!”甘宁清楚,牛辅吃过一次亏,断然不会单独行动,他定会全方位搜查,即便行军速度缓慢,也不敢再分兵行动了!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把队伍分成若干小组,十人为一组,把对方的兵力分散开,然后引到之前没有触发的陷阱里,尽可能多的消耗兵力。这样一来,就算自己没能拦住牛辅,他也不会有多少兵力走出去。
众将领想了想,游击战术,确实是当下最有利的战术。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各自分组吧!小六子,你找八个将领跟我一组,我们去引开对方的主力,至于其他人,看情况而定,我不求你们有功,只求大家尽力为之,拜托了!”
甘宁深鞠一躬,他知道,天黑之前,这里的兄弟,会有很多人死去。游击战术虽好,可他们并不熟悉,同时还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这就意味着,将是一场旷世恶战。
“为了大汉,为了天明军,此战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很快,大家都分好了组,还有战斗力的三千人,组成三百个小分队,其余负伤的三千人,组成三百小队,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弓箭。
甘宁看着此情此景,心如刀绞,他本来打算把伤员跟战斗人员对半分组,但被伤员拒绝了!
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清楚当前的局势,把他们和可战人员分在一组,不仅会拖累对方,还可能导致大军全军覆没,倒不如最后时刻,用自己的性命,帮助自家兄弟,拦截更多的敌人。
……
沿海路线上,张济的部队,徘徊不前。只因河岸左右两侧,建有数座箭塔,遥相呼应。
大军要是置之不理,通过的时候,肯定会遭受攻击,走完这两千米的大道,部队至少减员一半有余。
如果要进攻这些箭塔,必须跨河而过,或者用投石车攻击,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
弓箭手直线距离,刚好够得到,但是箭塔建设有五米高,他们根本够不到,河边负责保护箭塔的士兵,个个身穿重甲,普通弓箭,根本破不了防。
至于投石车,他们本来是有的,但都在董卓的中军里面放着,现在搬运过来,为时已晚。
“叔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在想箭塔一事?”来人英俊不凡,一袭白袍银甲,威风凛凛,他就是张济的侄子,张绣是也,人称北地枪王,威猛非常。
“是啊,箭塔一日不除,我心难安!”
董卓给他的期限是五天,他走的路,距离官渡最近,所以要他在最短的时间,赶到官渡,并将城池夺回来,以便大军驻扎。
“叔父,不如这样,明天一早,侄儿带兵攻打左侧箭塔阵地,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不行,此举甚危,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婶娘交待?”
张绣父母不知所踪,他打小就在张济府上长大,张济夫妇视他如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