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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原是没哭的,被他这么一逗反倒流起泪了,她鼻尖眼尾湿湿红红,可爱又可怜,嗫喏道:“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意行与先前的冷漠判若两人,轻笑道:“下来,我带你走。”

雀儿趴在窗边,摇了摇头:“不能乱跑,孙管事会担心的。”

“管她做什么?”意行下了马,冲楼上的雀儿展开了双臂,“跳下来,我接着你。”

她们住的楼虽不高,但好歹也有三层。昭昭听小多说过不少英雄救美、空手接人的剧情,每每听到都心想这可万万不能信,否则哪天一人跳一人接,砸得双双殒命。

眼见雀儿已经将上身支了出去,昭昭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道:“下楼梯走正门不行吗?万一他没接住你……”

话未说完,雀儿已经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

她的绿裙如同初春新叶般在空中翩跹,轻飘飘地落在了意行怀里,她回头望向昭昭,笑得明媚:“昭昭儿,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她神情里带着捉摸不住的欣慰和得意。

昭昭想,当真是人各有命。相似的出身,有的人就是能轻而易举攀上青云,有的人却要在泥里摸爬滚打苟延残喘。

她想说不公平,明明她比雀儿更聪明漂亮和努力,有好运理应降临在她身上,种种美好都该像挥之不去的雾一样笼罩着她的生命。

可她偏偏就是这么倒霉。

昭昭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脸上露出自嘲或嫉妒的神情,伤了这段情谊,于是她强撑出笑:“雀儿,我也会记得你。”

雀儿上了马,被意行的尊荣衬得高贵,真真正正像只飞上枝头的金丝雀了。她最后笑着冲昭昭挥了挥手,缩在意行的怀里,被一众锦衣卫护送着远去。

夜深人静,蹄铁敲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昭昭看见锦衣卫的绣春刀在月光下明晃晃地惹眼,像是跳动的星。

她忽然反应过来,在不久前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一天,她曾盼望过披甲带刀骑马上战场,用自己的命拼出一番功业或者壮烈的死亡。

那些锦衣卫经历过她渴求的刀光剑影,现在却老老实实地拥护在雀儿的马后。

仅仅因为雀儿走了一次好运,捡了个地位尊荣的男人。

昭昭没法不嫉妒。

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嫉妒。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房间狭小一片昏暗,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木腐味,不少摆设上都落了灰。

比她平庸愚笨的雀儿却再也不用待在这种地方了。

人家不如你,可人家运气比你好,你心里再不平,又能如何呢。

默了良久,昭昭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睡了过去。

昭昭做梦了。

梦里的天空无边无垠,透明澄净如蓝色琉璃。

而她是一只鸟,幸运的鸟。

不必努力振翅,只需躺在风的掌心,睡在云的怀里,就能轻而易举飘到青云之上。

她喜悦,她猖狂。

她是离天际最近的一只鸟,谁也高不过她。

接着。

风停了,云散了。

她自以为翱翔其中的天空不过是一块蓝色的丝绸,而她也不过是供人观赏的笼中鸟。

她的主人站在笼外欣赏她的挫败与失落,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为能把玩一只鸟的命运而快活。

阳光刺眼,耳边嘈杂。

昭昭醒了。

这梦不吓人,她却出了一身冷汗。

她望着陈旧发灰的床帘,舌尖抵住虎牙,尝到了腥甜,疼清醒了,才彻彻底底反应过来昨晚的心绪有多荒唐懦弱。

“昭昭儿!”门被拍响,是云儿,“孙管事叫大家下去。”

昭昭起身换了衣服,和云儿一起下了楼。

离宁王妃过寿还有三日,教坊得提前排舞编曲。

孙管事把教坊原有的和挑来的姐儿都叫到了后院,按名册上记下的才艺,分了各自该领的差事。

散场前,孙管事淡淡地鼓励道:“都好好练着吧。只要够出彩,不愁没有达官显贵瞧上。昨晚有个姐儿,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顿了顿,吊足了大家胃口,才继续说:“她造化好,被七殿下看上了。殿下派人找我讨了她,带她去了淇河上的白鱼舟。”

场子先是死寂般的静了一会,才乍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酸溜溜的情绪融进了空气,钻进每个人的心里。大家交头接耳地打听是谁这么好运,长得有多漂亮,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勾搭上了高不可攀的皇子。

孙管事老练又精明,知道该如何调动女人的野心。她坐在圈椅上,接过婆子递上的茶,浅浅地抿着茶,漠漠地睃巡着每个人的神情。

羡慕,嫉妒,愤怒,等着看笑话……平静。

她的目光停在了昭昭平静的脸上。

“她有她的造化,你们有你们的机遇。”孙管事瞧见大家心中的不平都到了顶点,悠悠道:“白天你们好好练着,晚上徐知州领了一众官员在白鱼舟为七殿下接风洗尘,到时候有你们上进的时候。”

昨日意行到云州时已是夜深。许多官儿的消息不够灵通,没来得及去白鱼舟上献媚,今晚的夜宴就是给他们补个机会。

一鱼多吃,孙管事挑人时打着给宁王妃寿宴补缺的名头,实际上干的却是拉皮条的活计。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官员夜宴上碰碰运气。

孙管事摆了摆手:“先散了吧。”

大家心中的怨气被拂去,三三两两地离了场,私下去打磨自己的技艺。

云儿弹琵琶,昭昭弹月琴,两人被分到了同一声部。正要走,却被孙管事叫住:

“昭昭,你留下。”

昭昭走到孙管事面前,恭敬颔首:“妈妈,有什么吩咐。”

孙管事瞧着昭昭平静的神色,有些失望。她本身是个含而不露的人,不太喜欢昭昭锋芒毕露的性子。方才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她期待能从昭昭脸上看见猫儿没抓到鱼的挫败,却只看到了波澜不兴的平静。

多半是在绷着,一戳就破。

孙管事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坐。”

昭昭没客气,利落坐了。

“你是亲眼看着那姑娘被七殿下带走的?”

昭昭回道:“是。殿下领了几个锦衣卫,在楼外唤了她几声。她从窗户跳下去,稳稳地落在了殿下怀里。”

“夜抱美人骑白马,迎风踏月赴王舟,倒风流。”孙管事观摩着昭昭的神情,“你不嫉妒?”

觉出她玩味的意图,昭昭有些自嘲地坦白道:“嫉妒得要死。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摔成一滩烂泥……后来睡了一觉,又清醒了。”

“哦?”

昭昭把那个梦给孙管事一五一十地讲了,然后说:“如果我上天入地都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那有什么意思?”

她胆子小,受不了惊。这种荣华富贵她要不起,也攥不住,拿在手里只会心虚。

昭昭垂下眼睑,淡淡道:“更何况我与她算是有点交情,说不定将来还能沾点光。”

孙管事笑笑,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什么心性她还是知道的,想得通归想得通,不痛快照样不痛快。

“昭昭,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她攀得上凤子龙孙,那是她的造化。你的造化,在今晚。”孙管事话有深意,“听你妈妈讲,你来云州不是奔着攀高枝来的,而是为了赚银子?”

昭昭听出门道,连忙从凳上起身,拿起小木几上的扇子,凑近了为孙管事扇风:“是有那么点儿心思……奶奶若肯指点我,我定然像孝敬虞妈妈一样孝敬您。”

与寻常青楼广开客门不同,教坊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消息异常灵通。

孙管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私下做生意、入干股发了不小的财。

她和虞妈妈交好,早就想拉着老姐妹一起做生意,可惜云州和青阳县隔得远,虞妈妈那边又缺个能信任的中间人,于是这事便渐渐耽搁了。

至于昭昭。

孙管事从虞妈妈那儿听过她的事,知道她母亲妹妹都还在虞妈妈手里,嗷嗷待哺等着她养。

聪明,伶俐,市侩,务实,有软肋。

“是块好料子。”孙管事抿了口茶润嗓,问道:“你可知咱们云州地界上最大的官商是谁?”

昭昭摇摇头,这倒真不知道。

“梁惜,梁老板。”孙管事笑,“他与河督府和河道衙门交好,领的是河务上的事。治水嘛……明面看是拿朝廷的银子往河里填,实际上银子都进了老爷们的口袋。”

脏钱总要洗一遍,梁惜便是那个藏污纳垢的筛子。

“我说你的造化在今晚,便与他有关——去年寻安江塌了,淹死不少人,朝廷拨款重修了堤坝。今年的汛期眼瞧着又来了,堤坝顶不顶得住还是两说。徐知州和王河督上旨请饷加固河堤,皇上迟迟不允,却让七殿下来云州,未尝没有试探虚实的用意。”

孙管事握住昭昭摇扇子的手,把两人距离拉近:“这事儿要是在今晚敲定,上面这三位爷是最先知道消息的,其次就是负责采买的梁惜。你若能和他搭上关系,就能知道石料木材泥沙等何时上涨,何时涨到头,低买高卖,你说有赚头没有?”

朝廷修河的拨款次次都是几十上百万两,找准机会喝点儿漏汤,赚的银子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

昭昭做梦也不想到自己有机会掺和进这种好事里,赶紧俯身拜了拜孙管事。

“多谢奶奶提点。”她知道自己沾了是虞妈妈的光,懂事道:“若能打听出消息,我先告知奶奶,再写信给虞妈妈。”

*

入夜,挂着教坊灯笼的七八辆马车停在了淇河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儿们下了马车,站在岸边等渡船。

昭昭头次上官宴,难免紧张。她望了望四周,俱是一片漆黑,静谧得很,连个鬼影都没有。于是问身边的云儿:“云儿姐,那些达官贵人把马车和轿子停哪儿了?”

云儿正在给琵琶调音,头也不抬道:“傻昭昭,老爷们还没来呢。我们得先去候着,把场子热一热。”

正说着,一批小船靠了岸,划船的都是官兵,为首的站在船头高喊:“教坊的姑娘们上船!”

那船不大不小,刚好够大家三三两两地坐了。

昭昭抱着月琴坐在船中,心中不停思索——她从没去过官宴,不知是怎么个流程。她一个弹曲儿的,多半是在宴上弹,如何能探听得到机密?

这生意赚头不小,孙管事不会只靠她一人,定然还安排了其他姑娘摸底。

徐知州,王河督,听着年纪就大,不是她能靠近的。

至于梁惜……

河上风平浪静,烟雾弥漫,云儿把手放到水中,柔柔的感觉像是握住了冰冷的风。

昭昭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云儿姐,你知道梁惜这个人吗?”

云儿回过头,有些疑惑她问这个做什么,答道:“是个大商人,怎么了?”

“什么年纪?”

云儿想了想,估摸着说:“听说二十出头?他家世代经商,据说富可敌国。可惜祖上福薄德浅,他爹三十七八就死了,他媳妇刚进门不到一年,也病死了。”

“世上有银子治不好的病?”昭昭疑惑。

没等云儿答,昏暗的周围忽然有了光,耳边响起一阵阵兴奋的叫声:“白鱼舟!”

昭昭顺着光往前望,只见天水分界处有一点散着熏熏然的红光,像是将落未落的残阳。

等小船一点点靠近了,昭昭才大致看清了白鱼舟的模样。

那哪是舟?硕大无朋,上有亭台楼阁,檐下一盏盏灯笼亮得正盛,一片片红映衬着天空无边的黑,仿佛一座巨大的宫殿漂浮在下红上黑的半空中。

昭昭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不由看呆了。

云儿捏了捏她的肩,冷笑道:“徐知州下令修的——为的就是在河上干脏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蝇营狗苟的好地方。花着民脂民膏建了这东西,又在上面商量如何压榨老百姓,你说荒唐不荒唐?”

昭昭不说话,漠漠地望着舟上的灯笼,眼底血一般的红,似千万点腥,似地狱景。

不公平。

一点也不公平。

咚的一声,白鱼舟上的侍卫将舢板放下,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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