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跟在陆佐伊身后,等她和中介讨价还价。
辗转了周边几个村子,成功在村里猪场鸡场收购了大几千斤肉,下半辈子应当是不缺肉了。
想吃牛羊,要跑去更远的乡下。接近古道山的地方是给当地农民放牧用的,那儿有一块小小的牧场,属于本地人中的本地人才享有的资源。
本地没有奶牛,但水牛众多,水牛奶是榆市一大特产。陆佐伊没忘把水牛奶也要走个大几百筐,瓶装桶装的都要了。羊奶产出少,味道膻,考虑羊奶也有少数不能被牛奶代替的情况,也意思了几十个大箱子。
祝槿已经跟村子讲好价了,陆佐伊和江危只管去收货。
陆佐伊and江危:被富婆包养的感觉真好,暖暖的,很安心。
祝槿是老板,旷工购物无所谓。
她提前给员工放了个台风假,加上法定的清明假,一共五天。每个人发一箱子吃的,说是今年年礼提前发了。
然后让行政小姐姐给每个部门发通知,大致内容就是注意安全,在家囤点米粮药品,关好门窗,防火防盗……希望他们能在灾难中过得好一点。
江危更是直接祭出年假大法,几乎把这几天全兑成假期。
陆佐伊感叹,果然公家单位就是比她们这些打工的清闲。
为什么是几乎?
因为江危要赶在台风前最后两天,要参与市博物馆文物的转移和防护工作。里面或古朴或精美的文物,大可以收进空间里。如果某天天灾退去,把文物掏出来,又能给人莫大的动力,去重建这个伟大的文明。
她们馆子突出一个古色古香,科技动得不多。好在它地势比较高,古人九族系于一身,搞出来的排水系统相当好,以前连下了五天暴雨都只让它屋内地面潮了一点,如果不是极端情况,其实淹不到什么。
只是即将面临的是异常的天灾,她还是放不下心。
中午,江危若无其事地给老同学打电话:“哈喽,最近混的咋样啊?有没有空聚一聚。”
“啊,我啊,还是老样子,咱俩那工资谁也别说谁好吧,够用就行!我这两天在单位搬文物,累得腰都要断了,可得好好歇歇。”
“图书馆打算怎么应对台风呀?不少书呢,又不好随便搬运。”
“嗯?!?地下图书馆……现在的世界发展成这样了吗?你们怎么背着同行偷偷搞黑科技!”
……………
陆佐伊重新排查了一遍家里的安防设施。
大门是加固的防盗门,双层的,里面那层是往里开的,这样可以在屋内和外人对话,不必担心对方捅刀子打闷棍。
门口的地毯下还可以安装一个隐藏报警器,压感发动,只给屋里人发警报。以防门口有居心不轨之人来蹲点,她们还两眼抓瞎。门铃也换成个老式响铃的,不费电。
唔,微型摄像头放哪个位置好呢?她一面托腮思考,一面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检查。
若不是她们不住顶楼,而且一梯三户的话,她就给楼道也封起来,免得有人来门口打扰。
然而这个单元楼总计二十八层。有两个电梯,但楼梯只有一个。等断了电,她们家门口可谓是人来人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像小说主角一样住在顶楼,顶楼房子多贵啊!而且夏天就算开空调也要热到爆炸,遇上极端高温更是火燎地狱。
所以她们一通商量后,选择好邻居路线。
通风管道也焊死了,没人能通过爬管道进来。主打一个王道霸道并行。
还有空调外机、排水管这样半裸露或裸露在室外的结构。目前她没有改装,现在形势不够严峻,贸然改装,太惹眼了。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她只给阳台装了带电的防盗网,和钢化玻璃,还贴了防窥贴。这样既不影响采光和视野,也能阻挡外来视线。
楼层间不能指望墙体百分百隔音。为了保护隐私,陆佐伊还在家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不然以后她们家干点啥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也别怪她疑心重,有心人可能会通过她们的活动声音判断屋内人数,年龄,体重,从而推测对方好不好欺负。
虽然江危几天前发现空间水电不断,但还是放了两台发电机在储物间。有备无患。
桶装纯净水象征性地摆了俩出来,以后她们不小心露了“富”,可以装成囤货充足的样子。
家里本来就有一套维修家电的工具,陆佐伊又在旧货市场淘到一个老式的煤气热水器。以后限电或者断电,直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可以靠他们烧热水。
陆佐伊忙完这一趟,忽然道:“不对啊,万一房东要临时赶我们出去怎么办?要不要提前跟房东交涉一下,让他把房子卖给我们?”
“没必要,反正房子会塌。”祝槿发话了,“而且,合同只要一天没到期,法律上我们就占理,房东也不能随便赶我们走。”
若是真有被房东找上门的那一天,端看对方是不是先礼后兵。左右对方不占理,要是房东真要来硬的,那她们更不必客气。
屋外狂风大作,乌云低垂,空气中隐隐有些湿润的水汽,渗进人们薄薄的衣料,粘在身上有些难受。
未雨绸缪,1201聚在屋内开大会,沙盘推演接下来可能触发的剧情。
江危素来就是“神经过敏”的体质,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我梦到暴雨连下了大概一个月,水坝决堤,洪水淹到三楼。”
祝槿:“我梦到暴雨之后是大规模断水断电,然后国内出现小规模饥荒,紧接着,小区里多了些打砸抢的流血事件。”
末世常从刮风下雨而起。但到了自己亲身经历,却感到一丝不可名状的异样。江危提到这,众人百思不得解。
她们昨晚忙里偷闲,去网上扒拉了一遍,想看看网上有没有人说做噩梦的。
结果是,寥寥无几。
不过寥寥无几的那几个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陆佐伊:“……我睡得挺香,没做梦。”
薛素问:“我梦到我的养父母找上门。”
江危:“接济?赶走?”
薛素问:“赶。”
也是,1201凑齐四个天煞孤星。
祝槿是父母早逝,被爷奶养到六岁,爷奶也走了,送去孤儿院。在孤儿院见到同样凄凄惨惨的江危。
据接手案子的警察说,她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然后经过反复被拐卖,来到这个遥远的城市的孤儿院。
陆佐伊父亲喝酒喝死了,母亲性格坚忍,然而把她养到十五岁,就和别人组成新家庭,除了每个月给她打点生活费,很少有太多的联系。
只有薛素问“父母双全”,然而他们是买家,她经济独立后,关系就断了。当局却没有证据证明是收养还是拐卖,最后不了了之。
这也造就了她冷漠孤克的性格。
可以说,她们四个能凑到一起,是有原因的。
薛素问的极品“亲戚”不搭理就是了。陆佐伊的,却很棘手。
祝槿:“我们不主动出手。如果真找上门,咱能帮就帮,尽一下应有之义。但决不能让他们住进来。你们觉得呢?”
大伙儿都没意见。
前提是不能放纵自己的善良。不仅自己作死,还把队友的小命一起搭进去。陆佐伊和母亲分居两地的时间太长,不敢肯定对方遇到事情还是能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利益上,所以不敢在此冒险。
最终,她还是给母亲邮寄了一大包物资,品类很杂乱,相当有迷惑性,很难联想到天灾。
陆瑶光经常收到女儿寄来的礼物,它们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全都被堆在一间房子里收好。
因此,她收到包裹的时候也没多想。谁知,这些东西支撑着她平安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日子。
乱世之下,以1201自身的能力不太可能独善其身。粮食是绝对够的,但自保能力不够,家里就变粮仓了。
接下来,她们得天天查漏补缺,势必把家里武装得固若金汤。
祝槿:“你们还有能用上的人脉吗?”
陆佐伊叹了口气:“人脉还有挺多,但不能现在用。主要是有一堆牛皮糖可能要粘上来。”交际太广了,好处坏处都多。
江危首先戳破:“谁让你前任这么多。”
陆佐伊眨巴着桃花眼,回嘴道:“每一个我都是认真谈的,我只是心尖尖上的人有点多而已。”属榴莲的。
薛素问面无表情,她也谈过几个,而且几乎全是烂桃花。由于她们从大学时期就住在这里,所以这些前任们都知道地址。
早些年头脑发昏,她现在十分后悔,就三个男人,现在全成自己的“案底”了,于是直接摆烂,“真要碰到这种,就假装我死了吧!”
只能希望他们到时候能自力更生,别来恶心她。
江危和祝槿是钱串子,俩牡丹花。因为职业原因,认识挺多霸总的。现在是没钱和人家谈生意了,以后可以用物资和人家搞点大宗交易。
真正的富贵人家,手里头总是掌握着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资源。
空间的大小不变,形状却可以捏圆搓扁。无时间,无重力。
可即便空间水电不断,她们还是利用空间的特性储存了很多水,不需要容器的那种。
游艇、渡轮和直升飞机这些交通工具什么时候安排上好呢?
…………
气象台预算的时间很准,台风“如约而至”。
网上热烈地庆贺放假,关于台风的讨论热度还在飙升,其中996上班的和007上学的最起劲。
中间掺杂一点点“你们怎么能庆祝自然灾难”的舆论,然而无人在意。
暴雨如注,天色不分白昼黑夜,一片灰黑。
黑云压城城欲摧,大体便是如此。街道上的电线杆被狂风吹倒了,水位一直在涨。
有经验的人给窗户换成防风玻璃,还加装了铁护栏。再讲究些,会在玻璃窗上贴胶带,万一玻璃碎了不容易伤到屋内的人。
前三天,业主群里还有很多户人家晒餐桌上的菜品,热烈地庆祝放假。后面几天开始有人在群里嚎饿,愿意用翻倍的价钱买点吃的。现在年轻人不怎么爱做饭,读书时吃食堂,回家时啃老,独自出来工作时,日常吃喝就依赖外卖。
曾经还有个网络热点话题,说以后买房可以选择无厨房的,原因是没必要,让房地产商改装成衣帽间。
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再然后国内有小规模的洪灾,即使几乎没有伤亡,也让人们吃了太多太多苦头。
人们多多少少感知到这几年气候的异常。
有了教训,很多人家开始在家屯粮屯药品和一些必要的生活必需品。
然而这是家里有长辈的情况。都市里打拼的年轻人比老人健忘多了,吃一堑不一定长一智。
窗外的冷雨噼里啪啦地捶打着玻璃窗,沉重的声响像击打在人们五脏六腑上一般。高楼住户的颇有些后怕,向楼下望去,水漫金山。
有老人的家庭习惯在家里存粮,关紧门窗刷短视频、和家人说说笑笑的时光也蛮惬意的。玩疯了,还哪里管外边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