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头不是傻子,不会明知道地方权力逐渐失控而毫无作为。于是从中央之间空降了一位新局长。
对此,周思敏心中颇有些疑虑,回来后又再次电话联系祝槿告知此事,提醒她们注意安全。
果不其然,新局长空降没多久,就死了。死因依旧是枪击,与陆局长的一击致命不同,这位的死相很惨。
这一回,副局长缄口不言,对上位正局长百般推辞。
阮香凝作为最有资历有最有能力的高层领导被推上位,有周思敏保驾护航,暂时性命无虞。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没有遭到过袭击,只是被下属们拦截下来罢了。
与之相对的,市长陈嘉禾这边也不太平。有人想灭了警署旧势力自己上位,没道理会放过市政府这边。
“下手的不是同一批人。”
许笙作为刑侦顾问,带着几个下属到市长办公室参与调查。
她懊恼地扶着额头,眼底情绪万千。敌在暗,我在明,形势过于被动。希望阮香凝能好好活在局长之位上,否则自己不仅不能回商省,连楚省也待不下去了。
陈嘉禾夜以继日地工作了半个多月,又是操持抗震事务又是遭遇袭击,短短一段时间,本就不年轻的她愈发显露老态。
但她不能休息,她倒了,可就真如了背后之人的意,“看出来了。”
原因无他——不仅作案手法天差地别,牵涉利益也不甚统一。陈嘉禾也好,陆局长也好,都被人当作靶子,玩起了零和博弈。
官方机构的领导人屡屡遭遇袭击。?沿海城市的一批私人团体领导人暴毙,死于蛇咬伤。一场地震,仿佛所有暗中的势力都动了起来,互相角逐,为自己谋利。
民间群众的遇袭方式更诡异,受害民众跟鬼上身一样,自杀自残,手法相当残暴,都是死前痛苦万分的类型。
许笙作为人形测谎机,来现场挨个盘问所有人员,好歹能排查一下内鬼。结果居然是,没有内鬼,别说人了,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痕检科也查不出有陌生人出入的迹象,dna检测毫无反应。
“无形无相,无色无味。难不成是鬼干的。”
“哈——”陈嘉禾长叹一口气,“如今这个世道,也不是全无可能。”
都人均异能者了,有能附身的反社会分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
陆家母女都是车技一骑绝尘的,陆佐伊留在基地,陆瑶光载着杜饮舟母女俩前往官方的临时医院,接受更专业的治疗。
“找到了。”
陆佐伊在基地的农业培养区找到了刺伤杜饮舟的凶器。
那是一根形如长针的金属器具,原本是别墅区自带的盆景里充当扦插支撑物的细杆子。嬢嬢们肯定不会在侍候没用的观赏盆景,请示过后就把长针拔了,拿去异植种植实验区,当做抗伏倒实验的支撑物。
谁料想到居然有人想到要拿这东西杀人呢。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祝槿端详起长针,“下手的人为什么光动了杜饮舟一个?时间不够?也不像,基地的老弱这么多,为什么要挑一个成年女性?”不符合犯罪经济学,那就是另有所图。
“像是挑衅。”楚贞道,“有些连环杀人犯在正式动手之前,会给受害者下战书,用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照杜饮舟身上的伤口看,对方还是奔着虐杀去的。”
对方明明选了割腕这种看起来像自杀的手法,却又额外在杜饮舟身上造成许多不必要的伤,特别是脸。还要刻意脱掉她的衣服,将人泡在浴缸里,搞得现场血气冲天。很难说歹徒没点什么猎奇的嗜好。
“几天过去,法医那边应该有结果了吧?周姐呢?她怎么分析。”
陆佐伊:“反社会犯罪的可能性更高。杜饮舟这一起并不是市里第一个被“附身”的案子,所有受害者都是年轻……呃,特别是年轻又貌美的女性,没有一击毙命的。没有成年男性受害者,连男童都很少,但凶手又刻意避开了女童不下手。总之,很怪。”
“性变态?”楚贞皱眉道,“那虐杀是板上钉钉咯?”
“可以这么说。”陆佐伊道。
祝槿再次感到头疼不已,有她的读心异能在,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潜入基地,哪怕对方是精神体。可她们也没忘了,第一波异能觉醒时官方发的公告,里面明确了异能有强弱之分——
潜伏者的异能等级高她一头,甚至更多。所以她发现才不了。
如今只能等待警署的调查,说得更残酷一点,是等待下一个受害者。受害者越多,展露的特征和作案手法越多越集中,凶手画像就越清晰。
“人渣。”
“说是人都算抬举他们,畜牲才是。”
江危:“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个偏门的方法,说不定可以帮助许顾问她们完成罪犯画像侧写。”
她看向楚贞,“这需要我俩共同配合。”
“我?”楚贞联想到她们两人的职业和技能,很快明白江危的用意,“你还真是脑洞大开!”
江危现在是出口成真的神棍,而她是过目不忘的图书管理员。
“我来用八字和星盘推算施害者的面孔,十二宫对应面部各处,一个一个排查总能对得上。三天内,你能记住多少案例?”
这儿没人学过心理侧写,但只有楚贞有现学现卖的能力,谁让她的异能偏偏是【强记】呢。
警署不缺公民档案,从指纹到面孔到dNA信息几乎无所不有。有周思敏的关系在,加上她们之前有意交好官方的态度,只要她们开口,警署那边应当不会拒绝。
楚贞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比不上刑侦八虎。”那就是没问题了。
“那我来画图。”陆佐伊学过画画,后面虽然干了建筑行业,不过肖像基础还在。
祝槿马上联系了阮香凝,资料不可能送到她们手里,不过可以亲身去警署调出档案。
周思敏也回来了,与三人一碰头便开始埋头苦干。早一点抓到元凶,就少一个无辜者受害。
……
柯萨因问道:“你知道老大怎么弄来的这些东西吗?”
“不知道啊,我不关心。”陈妍彬了事拂衣去,丢了装蛇的箱子,无所谓道,“反正不影响我吃饱饭。”
她失踪的亲人还没找到,自己可不能轻易死了。至于其他人的命,或是别的不相关的事情,她通通不在乎。
为祁九州做事,哪怕是做坏事,顶多受到点良心的谴责。再坏?能有那些人坏?
“也是,那些人做的事……都是要下阿鼻地狱的。”柯萨因挠挠脑袋,“抢了他们的物资,基地成员可以半个月不愁吃穿了。”
在基地的成员看来,祁九州还算是一位仁厚的领袖。虽然各私人基地械斗抢劫成风,但她却从不向最弱的那一批次下杀手。而是将爪子伸向背景并不干净的权贵阶层。
就像先前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毒蛇谋害海边的王氏家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