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人区星造反了!
三月,区星在长沙反叛,自称将军,聚众一万多人,攻围城邑。
同时,周朝、郭石等人也在零陵、桂阳一带起义,与区星遥相呼应。
大汉各地叛乱再添三处,从西至东,从北至南,遍地狼烟起。
朝廷任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去剿灭乱贼。
孙坚走马上任之前,特意来拜访袁术。
袁术含蓄的表示,南阳太守张咨不识抬举,屡屡为难袁家在南阳的生意,导致他收入锐减,要孙坚找个机会帮他除掉张咨。
作为回报,等孙坚平叛成功后,袁术就表奏他豫州刺史。
孙坚一口应允,兴致勃勃地走了。
当时程远志在场,全程未发一言,只静静观察着后世人称“江东萌虎”的孙文台。
孙坚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与袁术交好是为同盟,以袁术为主,自降半筹为辅。
袁术也很器重孙坚,钱粮器械,该资助的都慷慨解囊,一点都不吝啬。
程远志本想提醒袁术,说孙坚靠不住,又思及孙坚其实也活不了几年,便息了提醒的念头。
时间如梭,转眼已是秋天。
自从三战乌桓后,程远志已经两年多没有接触过兵事,属于他的战神传说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相反,他的才思敏捷和怼人之名,却越来越盛,无人不知。
加之他一无官职在身,二又不拉帮结伙,于是所有人都有“此乃辅助型人才,非人主”的感觉。
这正是程远志想要看到的局面。
不过,江湖处境得意,情场就没那么顺当了。
蔡琰与卫仲道不出意外的看对眼了,小卫每天都会从程远志家门口经过,屁颠颠的跑去隔壁蔡家,名为拜访老师,求教文学。
实则借与蔡琰谈论诗词歌赋的间隙,大肆调情,两人的感情简直是以不日也进千里的速度发展着。
这可把程远志气得整天咬牙切齿,茶饭不思。
可却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摁住卫仲道打一顿吧,人家本来就没什么过错,还病恹恹的,整天咳咳不止,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
这要是一拳头下去,他会没命的。
程远志着实下不去这个手。
再说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打卫仲道一顿已经无法阻止两人的感情了,除非杀了他。
可若是如此做,先不说自己良心上能不能过得去,蔡琰那边必会恨死自己。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眼睁睁看着蔡琰妹妹堕入别人怀中,程远志很着急。
此情此景,若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他散布人手,开始寻访华佗等名医的下落。
只是几个月过去了,却还没有任何音讯。
华佗自从前次离开云梦山后,周游各地,现在谁也不知他行到了哪里。
力二来汇报的时候,猜测说:“也许华佗失足落入山涧,喂了老虎也不一定。”
程远志摇头,他知道华佗还在人世,不过倒是罢了寻找的心思。
事情往往就这样,当你费尽心机去寻找一个人或者东西的时候,就怎么也找不到他(它)。
当你疲累至极,失望至极,不再寻找的时候,他(它)就凭空冒出来了。
这一日,袁术来访,程远志与其寒暄的时候,就碰到了来给王政母亲治病的另一个神医――吉平。
当时他的眼神就亮了。
找不到华佗,这个吉平也可以用一用啊。
自己真是的,家中已有神医,还遍地寻华佗。
此时的吉平,还只是洛阳城中一个小郎中,背着诊箱,神色匆匆往外走。
“吉神医,请留步。”
程远志自背后叫住他,问道:“我有一个朋友……如今房中不力,请问神医可有医治之法?”
吉平停下脚步,目光在袁术和程远志身上稍做停留,沉吟道:“敢问公子……的朋友多大年纪?”
这话吉平不得不问清楚,房中有没有力,跟年纪有直接关系。
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再怎么治疗,那肯定也是不行的。
一个正值壮年的人,不用治疗,歇两天就生龙活虎了。
程远志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袁术,照着他的年纪说道:“我朋友三十出头。”
吉平目光探询的看了一眼袁术,一脸恍然,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袁术登时有些恼火,怒道:“汝看我做甚?此人不是我!”
程远志连声附和:“神医莫要误会,我说的朋友不是他。”
吉平“嗯”了一声,给袁术报以同情的目光,把程远志这句话自动理解为“我说的朋友就是他。”
袁术脸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这地方他没法待了。
吉平想了想说道:“今齐州城西有一土山,山中有一穴,有白石出其中,谓之阳起石,朝廷有兵驻于此地看守。”
“其石有温气,虽寒冬大雪遍地,独此山上无丝毫积雪,盖因阳石暖气熏蒸使然也。公子何不差人取之,以治友人顽疾。”
“通常男子不力,乃是体虚所致,此石也只能解一时之困,服之过多会伤及根本,永失其性,公子需慎用啊。”
吉平言下之意是说:齐州城西出产阳起石,能治男人隐疾,但阳起石的开采受到官府严格管控,普通人无法得到。
另外,这男人要是不行了,通常都是因为体质虚弱所致,阳起石对这种病只能起到短暂的效果,服用多了还会永久丧失功能。
程远志点点头,深以为然。
虽然后世早已证明阳起石的材料是石棉,接触久了不但会萎,还致癌。
可由于见效快,加之这个年代的人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他们自然不在乎这种石粉服用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吉平说罢,拱手告辞离去。
程远志当即意识到,这东西既然被朝廷控制了,刘宏就一定有很多,如此,非袁隗出面不能要到。
他之所以会寻找这种东西,完全是被卫仲道折磨的快要疯掉了,希望用这种东西,让卫仲道不再每天都往隔壁跑。
人家姑娘还小,出嫁还得好几年呢。
现在有了阳起石,他就有把握让卫仲道迷上新的快乐。
当然,有违道德的事程远志是不会做的。
堂堂云梦狂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从旁引导。
所以,程远志神色匆匆出了门,直奔袁隗府邸。
袁隗家也在东城,府邸就修建在距离袁术家一里之外的地方。因为东城全是富户显贵,所以每家每户占地都极大。
说是一里,其实也就隔了两家而已。
程远志本以为阳起石被帝王控制,很难弄到,没想到袁隗家里就有一大堆。
它们被堆在库房里最显眼的位置,从大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堆成小山状的白色钟乳石。
库房里不仅仅有阳起石,还有完整的鹿皮,巨大的、花纹鲜艳的虎皮,以及各种动物的干货,有大象、老虎,狗熊、豹子、马、驴子等等。
呈干条状堆在一起。
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长。
另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大,哪怕干枯了,依然很大。
这些东西,程远志自然是用不上的,也不会主动去用……他身体素质很棒,每天早晨穿裤子都要费半天劲呢。
但这种高级货,卫仲道一定用得上。
所以他就拿了很多。
原本,程远志只是打算让卫仲道找到新的乐趣,不再整天往隔壁跑。现在,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医学名词“虚不受补”。
于是,在程远志给了卫仲道一大堆阳起石和补药之后,卫仲道看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友善了许多。
程远志估计,卫仲道此时心里一定在想,这个袁家子弟知难而退了,光明磊落的认输了。
这样的人值得他卫仲道展现出最大程度的尊重。
殊不知,这只是卫仲道一厢情愿的想法。
于是当程远志来到青楼,花费两只牛的高额身价,买下一个前凸后翘,才艺双绝的名伶送给卫仲道的时候,他的眼神顿时热烈了起来。
看向程远志的时候,就像在看亲兄弟一般。
是自己人!
程远志的如意算盘奏效了。
随后几天,蔡琰每天都在门口,踮起脚眼巴巴望着,希望能看到她的情哥哥。
可惜,她想等的人没有到来,倒是隔壁那个家伙,每天都会在她眼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
甚至,还厚颜无耻的认了她父亲为老师。每天假装来请教父亲学识,实则却是来骚扰她。
这让她极其无奈。
说来也奇怪,同样的套路卫仲道使用的时候,她就觉得满心欢喜。
隔壁那家伙用的时候,她无感,甚至还觉得对方有点幼稚。
要说讨厌隔壁那家伙吧,也称不上,他毕竟还是有一定学识的,才思敏捷,小故事一个接一个,常常逗得她失声发笑,淑女姿态尽失,比卫仲道有趣多了。
说不讨厌吧,她对这个大了她十二岁的男人,还真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最多,最多,不过是有一些兄妹之谊罢了。
这些天来,卫仲道忽然变得有些莫名其妙,有时候匆匆而来,停不了一刻,就匆匆忙忙喘着气走了。
因为卫仲道来她家也不是来寻她的,而是来寻“袁射”。
两个大男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说完话,卫仲道就急急忙忙走了。
并且,卫仲道偶尔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古井无波,或者说索然无味,再没有以前那种热烈和欣喜。
这让蔡琰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隐隐作痛。
她情窦初开,恋上的第一个男子,似乎要无疾而终了。
与之相反,隔壁那个家伙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像捡了个美娇娘一样,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上了。
蔡琰可不是傻姑娘,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察觉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怒气冲冲找上程远志,对质。
是日,黄昏。
秋高气爽,风儿喧嚣。
程远志一步步的往后退,直退到蔡家院子里的墙角处,后背抵在墙上。
再也退无可退。
蔡琰一步步的走过来,翠眉倒竖,背着手,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胸脯,奶凶奶凶的逼近……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问话的同时,她都打算好了,不管“袁射”如何回答,她都不原谅他。
死也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