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的黎渊离开了漫展会馆之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里和琅海市是那么像，可是细细看去，又处处都不像了。
幸好他身上穿的琅海一中校服还算是常见，只是可惜脸太伟大，总是引得路人们常常侧目。
还有些人悄悄的举起手机去拍，只是很快就被黎渊察觉到了。
他躲进了一个没什么人的阴暗小巷子里。
黎渊在小巷子之间穿梭，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来到了一个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全新世界，而且看样子这就是之前那些发弹幕的观众们所在的世界。
最终的归宿是被巡警叔叔们发现了，以为是中学生压力大要做什么傻事，给带回局子里心理疏导去了。
黎渊还蹭了一顿晚饭，警察叔叔语重心长的劝导他不要因一时冲动而想不开。
最后问到他的监护人，说要给他监护人打电话。
“186xxxxxxxx，方晴元。”
黎渊下意识的就报出了方晴元的电话号码，但很快又意识到，这里可没有方晴元和安师叔了。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员听到方晴元这个名字则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看见他衣服上写着的琅海一中的校徽和标志之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于是黎渊就被当成了喜欢二次元并且出cos的学生，而且还是和家长闹矛盾离家出走版本的。
新一轮的心理疏导再次出现，告诉他要好好和家长相处，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主这样那样……
最后兜兜转转说是让黎渊别开玩笑了，把真正的家长电话号码告诉他们。
黎渊张了张嘴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说自己其实就是从那个所谓的番剧里出来的人吗？
纸片人来到现实？这不扯蛋呢吗？他要是敢这么说，估计马上就要被当成精神病。
正在这僵持的时候，外面却是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渊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赭玉清吗！只是他现在和那会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非常现代的服饰，搭配上他别具一格的上黑下白头发还有红色墨镜，看起来像是有钱的艺术家。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是这样，我弟弟刚刚跟我闹了点小矛盾，从漫展里赌气跑出来了。”
赭玉清对着黎渊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找了他好半天，问了别人才知道原来是被警察同志带过来了，真是多谢啊……”
赭玉清和这两位警员好一顿客套，最后以哥哥的身份带走了黎渊。
终于是在陌生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黎渊仿佛在大海中找到了一根浮木。
那些在心口来回撞着的茫然无措和恐惧一一消散。
出了警局，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赭玉清带着他上了车，黎渊才缓缓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算是突破次元壁了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赭玉清挑了挑眉，看样子是打算再带着他去吃点好的。
“他们呢？现在都怎么样了？还有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其实有点复杂，我们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谈吧。”
黎渊再次沉默下来，然后乖乖的跟在赭玉清走进了这家火爆的牛油火锅店里。
大概是要说的事情比较重要，纵使他们是两个人，赭玉清还是开了包间。
“先来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吧……”
“其实不止是我一个，五人组都在这边。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们本来也不是你们世界的人。”
“也就是说你们其实都是现实世界的人？”
黎渊皱了皱眉，这个认知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超前了。
“也不算是…只能说我们其实也都是纸片人，但生活的世界不在你那边，就是类似客串一样的角色。”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那边的天道对于我们的束缚较少。”
接下来的时间里，赭玉清不仅解释了五人组的来历和身份，还提了一嘴关于首领的事情。
首领是黎渊，也不是黎渊。
他是无数个死亡的黎渊当中唯一一个成功在天道的反复追杀之中活下来的黎渊。
也承载着所有死亡黎渊的怨气和实力。
“为什么…天道要杀我？还有这个天道…是我想的那个天道吗？”
黎渊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疑问，然后这个问题很快就在赭玉清接下来讲述的故事下被解答了。
他说曾经有一个小姑娘信心满满的踏入漫画家的道路，画的第一本漫画就是《猎魇启示录》。
那时候她设定了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主角，名字很高大上，有着厉害的长辈作为靠山。
最重要的是，人设也是她超爱的美强惨外加阴湿男鬼属性。
这样的主角设定，放在热血少年漫里实在是别具一格，因而编辑也十分不看好她。
这本漫画的流量确实如编辑所预料的那样惨淡，小姑娘的稿费也越来越少，甚至一度到了要流落街头的地步。
这是现实教会她的第一课，不是自己想画什么，就有可以画什么的。
要学会迎合市场，这样才不至于连饭都吃不饱。
小姑娘妥协了，开始依据编辑给出的建议修改自己的漫画内容，更换主角，将原来的主角改成配角。
可后来发现就算成为了配角，她亲手塑造出来的原主角依然比现在的主角还要有魅力。
编辑说这不行，配角把主角的风头都出尽了，那还算什么配角？
于是从配角变成小配角，再从小配角变成背景板，最后的最后强制要求五章之内就必须写死的炮灰。
每一次的修改，就意味着这个角色将会迎来不一样的死法。
一直到最后，终于修改出了一版最完美的，编辑对此也十分满意。
果不其然，《猎魇启示录》在修改过后一鸣惊人，成为了头部大热漫画。
小姑娘的生活发生了质的飞跃，趁热打铁之下，她卖出了版权开始改编原漫画成为番剧。
讲到这里的时候，黎渊基本上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他其实是原来设定好的主角，而被天道三番两次的追杀就是因为要给新主角任长生让路？
怪不得当时的首领将任长生称之为“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