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的力气在逐渐流失。
能杀了林怒烽,破了阵法,她已经尽了全力。
元婴期的力量确实不太稳定。
黎清停下脚步,用寒蝉支撑着身体。
她半靠在树边,运转月华心经,调理身体中混乱的灵力。
细微的脚步声传进耳中。
黎清怔怔抬眸,男子修长的身姿映入眼帘。
他缓缓朝她走来,明明没有下雨,却撑着一把竹伞。
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男子走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这是谁家的女儿,长得这么好看?”
突然他眼神骤然变得凌冽。
男子猛然看向某个方向,声音冷冷:“滚。”
威压瞬间席卷周遭的一切。
丁渔脸色微变,握紧清歌剑柄,似乎是在犹豫。
清歌剑灵从剑身飞出,他声音淡淡:“不可。”
丁渔嘴唇紧抿,不甘地看向黎清。
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
好到让她生不出一丝放弃的心思。
可那个男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轻风拂过。
一只手落在她肩上,头顶传来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既然不打算走,便留下来吧!”
丁渔脸色苍白猛然吐出一口血。
清歌剑灵眉头紧皱,和男人对上。
男人剑眉微挑,似乎是发现了有意思的事,唇角微勾。
“黎千城的清歌剑吗,有意思。”
他随手一挥,清歌瞬间被击退。
清歌顾不上应对,带上丁渔飞身离开。
男人望着清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缓缓走到黎清身旁,将她拦腰抱起来。
突然,他像是意发现到了什么,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你这张脸还真是……”
……
西州中,慕初雪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神情焦急了几分。
她用力拍着阵法的屏障,朝谢千星喊道:“放我出去!”
谢千星皱眉,“我不能放你出去。”
她不解为何慕初雪非要出去。
明明起初她对此十分配合。
慕初雪皱巴着脸,淡紫色眼眸低垂下来。
雷天涯焦头烂额地从屋中走出来,“这都什么事啊,黎清还没找到,洛成郡就出事了!”
唐牧追出来,劝慰道:“洛成郡的事刻不容缓,最好即刻出发,至于黎清……”
云柏自告奋勇道:“我在这里等她!”
唐牧迟疑道:“只是不知,黎清是否成功突破?”
云柏胸有成竹道:“黎清一定能成功突破的!”
这世上,就没有黎清做不到的事。
看着云柏眼中莫名其妙的信心,唐牧无奈地笑笑。
若是突破元婴真这么容易,便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突破。
雷天涯点头,“那你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去洛成郡!”
云柏神情微顿,有些为难道:“可符兰和丁渔还没回来,我联系他们好几次了,都没得到回应。”
“来不及等他们了,你留在这里,若是见到他们二人,立即让他们出发。”
撂下这句话,雷天涯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楚留良看向一旁的谢千星,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寻也不知道去哪了,谢千星埋头研究慕初雪身上的毒素。
剩下他一个人颇感无聊。
忽然他目光顿在某处,轻声呢喃,“神丹府的人怎么还没走?”
傅淮舟跟在唐牧身后,走到关着慕初雪的阵法前。
他盯着慕初雪的脸,缓缓皱眉。
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时,偏头移开了视线。
“若是神丹府肯帮忙,那就太感谢了。”唐牧语气满是感激。
傅淮舟垂下眼帘,希望他做了一次正确的决定。
“跟我走吧。”
慕初雪听到傅淮舟的声音,眸中闪过抗拒,但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去哪?”
“神丹府。”傅淮舟言简意赅道。
慕初雪瞳孔微缩,飞快摇头,“我不去!”
母亲说了,这世间之大,唯有一处她去不得。
那就是神丹府。
听到慕初雪的拒绝,傅淮舟的神情冷了下来。
他看向唐牧,“唐长老,这里交给我吧。”
唐牧点点头,转身离开,准备前往洛成郡。
看着唐牧离开后,傅淮舟压低了声音,“若非你身上有共生蛊的母蛊,我绝不会带你回神丹府的。”
慕初雪一怔。
“但你若是想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最好不要反抗。”
傅淮舟的话触碰到了慕初雪最在意的地方。
她失落地垂下眼,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对于慕初雪而言,神丹府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苍衡在,南宫遥绝不可能从神丹府抢人。
有一道踉跄的身影在门口倒下。
云柏狐疑地走到门外,伸手将其拉起,待看到他的脸后,顿时无比震惊,“符兰?你这是?”
手腕上的鲜血已经凝固。
但不难看出经脉被毁的痕迹。
云柏看出事情的严重,准备联系宗门。
一道声音忽然将他的动作打断。
“等等!”
丁渔眸中闪过慌乱,紧接着走到云柏身侧,柔声,“把符兰交给我吧,我会把此事告知师父的。”
见状,云柏也没多做犹豫,直接将符兰交给了丁渔。
丁渔看着符兰手腕处的伤口,眼眸稍暗。
本想着让林怒烽和符兰把黎清制服,她再堂而皇之的出现,换得黎清的先天剑骨。
没想到一个曾经的戒律堂堂主加上一个孤云峰的亲传弟子。
竟然拿黎清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黎清已经顺利到达元婴期。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世上的一切都在帮着黎清,难道就不能有一次是帮她的吗!?
丁渔盯着符兰眸光微闪。
废了经脉的丹修留着也是无用,
只不过符兰的身份,她还可以利用一番。
想到这里,丁渔将符兰扶进了屋中。
如今看来,玄光峰中对她还有用的似乎只剩下黎千城。
景沐受了打击一蹶不振。
邰不凡身受重伤,即便修养好,修为也是大不如前。
三愿宗她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丁渔缓缓握紧双拳。
看来三愿宗这个地方,不能再久留了。
漆黑的屋子里。
有一人披头散发地坐在窗边。
门被人忽然推开,光亮惊醒了坐在窗边的人。
黎千城紧皱眉头,“黎清已经结婴,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