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侍女们的目光转移到了柜子里,一件一件衣服都被细致地翻动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找了半天,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慕渔仍然静静地待在木桶里,她注视着两位忙碌的女子,轻声说道:“那边还有一道屏风,若你们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这位小姐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冷漠平淡,态度却显得相当从容,几乎是邀请她们过来的样子。
可是……
这反而让两个侍女更觉得尴尬了。
慕渔姑娘正在洗澡,却被三公子强制要求她们进来检查。
要是真能找到些什么还好说,但如今却什么也没有。
慕渔姑娘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让她们去仔细看看,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这让她们不敢再有丝毫怀疑。
不过,毕竟三公子有言在先,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向那个地方走去。
于是,这两个侍女微微低着头,慢慢地接近屏风,迅速往后面扫了一眼。
只见里面有几件女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们赶紧退了出来,生怕耽误时间过久会让事情变得愈加难以收场。
“慕渔姑娘,打扰了!”
其中一位侍女说完这句话后,二人急忙离开了房间,出门时还顺手帮慕渔轻轻带上了门,生怕发出太大声响影响到正在洗浴的主人。
晚上的空气带着几分凉意,慕渔姑娘一丝不挂地坐在木桶里泡澡,担心自己会受了寒气侵扰。
“看到什么了吗?”
门外传来了询问的声音,那是站在门口等待消息的三公子。
见她们出来,袁嘉成马上问道:“两位侍女,找到什么了吗?”
侍女们摇了摇头,“三公子,我们已经将所有角落都查过了,甚至连细小的缝隙也不曾放过,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啊?!”
袁嘉成顿时瞪大了双眼,表示出难以置信的态度,眼中充满了怀疑。
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那两个神秘黑衣人的踪迹,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就在慕渔所住的地方才合理。
“你们确定搜查得足够细致吗?!”
他语气更加坚定地再次追问。
侍女们无奈地再一次摇摇头,“我们真的已经非常仔细地搜索过整个房间,连每个屏风后面以及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查看过了,可以肯定没有任何可疑物品或是人员。”
“但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呀……”
袁嘉成眉头紧锁着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整件事情里藏着不少疑问。
假如慕渔只是单纯地待在屋内洗浴而没有任何特殊活动的话,
为什么之前府内出现混乱时却完全找不到她的影子,直到此刻仍旧在洗浴呢?
正当袁嘉成犹豫不决之际,在思考是否需要亲自入房探视一下实际情况的时候,房门却在此时突然从内部发出了轻微声响并被拉开。
慕渔穿戴着整齐地现身于门口,不过由于匆忙之中刚完成装扮,她那一头还未干透的长发依旧紧紧贴附在肩颈上显得有些湿润。
“转过去!”
尚书府内管理着各项事务的大管家当即命令众人转身避嫌。
即便是对于袁嘉成而言,此时此刻也是迅速遵循规矩,将视线转向了别处,不再直勾勾地盯着刚沐浴更衣完毕、仪态稍显狼狈但不失尊贵之姿的慕渔。
“小姐,请问为何会在此时走出来?”
知书快速来到她的身边帮助打理起略微凌乱的秀发,动作轻柔又不失敏捷。
站在庭院内的台阶上方,慕渔轻轻叫了一声“姐夫”,随后缓缓展开手中携带的一张卷轴。
随后走向近前,站到了袁嘉成身旁不远处,轻轻地扬起了自己的脸颊望向他,表情镇定自若。
接着便将其手中紧握许久的那一幅精致画卷平铺展开展示给对方看,并介绍说:
“这是我最近随意挥毫创作完成的一副新作,描绘了一对相依相伴共度时光的恩爱鸳鸯图。”
袁嘉成看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不禁一愣神,心里十分纳闷不解究竟为何会忽然提起这样与现状无关紧要的话题。
慕渔完全摊开展卷,指着上面彼此依偎的鸟儿,带着几分羞涩却也满怀真诚地解释道:
“这两天住在尚书府里,每天都能见到姐姐和姐夫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心里真是既羡慕又为你们感到由衷地高兴。我和庭文在这期间打扰了您们不少,给您二位添了许多不便。因此,在这难得的空闲时光里,我决定用自己笨拙的手试着作画一幅,并且希望在我们明天离开之时能将其送给各位,以此来表达我对这段时间照顾的感谢之情。”
“一是为了答谢这两日以来你们对我们的悉心照顾。二是我想把我的一份美好祝愿送给姐姐、姐夫,衷心希望无论今后风雨如何变幻,你们二人能够始终保持着这份深厚的情谊和初见般的浓情蜜意,永不分离。”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不过……姐夫你也知道,我在学习绘画方面算是起步比较晚,技艺还十分生疏,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所以为了这幅看似简单其实却花了我很长时间的作品,我不知改了多少次草稿才终于画成了现在的模样。手上这副画虽然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如果真要是有哪里不好,也希望姐夫你别太放在心上。”
一旁的知书听罢这一番话,不禁呆住了。
原来这段日子小姐竟然偷偷抽时间练习起了画画?
这种事情怎么就没人告诉过自己呢?
然而这位丫头虽然年轻,却也颇懂得察言观色之道。
既然姑娘都这样开口说话了,那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于是她快速转动着眼睛想了想,便即刻接茬道:“是啊,大姑爷,这件事就连我也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呐!为了完成这张画卷,咱们家小姐这几天可是整晚整晚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哦!”
听到这里,慕渔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责备,然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袁嘉成温和地说:“知书,你就不要再夸大其词了。实际上是因为最近晚上熬夜画画确实有点太辛苦了,今天傍晚饭后没过多久,我就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当刚刚完成这最后一部分画面之后,我才让知书赶紧帮我烧了一桶热水想要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会儿。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