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声哨响,将所有人重新拉回了训练之中。
就在夏禾正站着军姿,思绪纷飞的时候,操场的另一边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教官们此起彼伏的“安静!”声。
因为声音的来源是出现在背后,所以夏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季宴之从她面前跑过,一路跑上了主席台,夏禾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见季宴之跑上主席台后,在总教面前标标准准地敬了个礼之后,才凑到他面前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随后,总教便和季宴之一起离开了。
夏禾回味着季宴之刚刚跑过来的样子,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看到,刚才季宴之身上穿的是和教官们一样的迷彩服。
上衣的那根腰带被他整齐地束在腰间,勾勒出完美的腰线。再加上他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气势非凡。
他刚刚在总教面前行的那个标准的敬礼姿势,也让人觉得一身正气。
不得不说,季宴之仿佛就像行走的衣架子一般,不管什么装束到他身上都显得特别的合身。
他带来的骚动很快被教官们制止,众人又重新回到了紧张又严苛的训练中。
到了中午,夏禾和舒宁如往常一样在餐厅买饭,此时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发现是母亲打来的,夏禾虽有些诧异母亲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打来电话,但她并未多想,只是平静地点了一下接听键,然后将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里的夏母声音有些压抑:“夏夏,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别激动。”
听到母亲说的话,夏禾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夏母的下一句话就是,“你奶奶可能快不行了,你要是能请下来假,就回来看最后一眼吧。”
那边话音刚落,夏禾的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舒宁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慌忙地去口袋里翻找纸巾。
夏禾压抑着心中的悲伤,低低的应了一声:“好。”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舒宁将从口袋里翻找出来的纸巾递给夏禾,小心翼翼地问道:“夏夏,你…还好吧?”
夏禾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说道:“家里出事了,我得去找辅导员请个假。”
舒宁看着夏禾这副眼眶泛红、泫然欲泣的模样,只感觉无比的心疼。
她上前握住夏禾的手说:“走,我陪你一起去。”
办公室内,张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双眼泛红的姑娘,也忍不住出声安慰了几句。
但她接下来仍是根据学校的规定,对夏禾说道:“你也知道,今年改了政策,军训这一项也划入了你的期末成绩中。”
“如果你请假时间过长,就会导致军训成绩不合格,这一项的学分是没办法弥补的。”
“我这边最多只能给你两天的假期,你看着安排一下,好吧。”
从办公室出来后,舒宁问:“怎么样夏夏?”
夏禾将手中的请假单递到舒宁面前,同时嘴里说道:“只给了两天假。”
听到夏禾这么说,舒宁一时间有些愤懑,她当即就要拉着夏禾冲进办公室去。
见状,夏禾连忙拽住她的手臂说道:“没事的舒宁,能让我回去见最后一面已经很好了。”
“你就别进去了,下午还要训练,早点回去吃饭吧。”
舒宁本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夏禾这副样子还是止住了。
回到寝室,夏禾换了身衣服,随便收拾一下就准备回家去了。
这时,舒宁拦住她道:“我知道你家离咱们学校近,但这边交通不方便,我让季宴之送你回去。他的车就在咱们学校的停车场里停着。”
说完,舒宁就直接牵起夏禾的手准备和她一起下去。
夏禾面露尴尬地说道:“不用了宁宁,再说我和季宴之也不熟悉,这样实在太麻烦了。”
舒宁好似料到夏禾会这么说一般,她再次开口道:“放心吧夏夏,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去,我已经计算过时间了,不会耽误下午的军训的。”
“而且,你早回去一会儿,也能跟奶奶多说上一会儿的话。”
听到舒宁如此说,夏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任由舒宁牵着她去到了校门口。
快到门口时,夏禾发现不止是季宴之在,时瑾年同样也在。
见到他俩过来,时瑾年朝她们招了招手。
当舒宁拉着夏禾走到车边时,夏禾松开了舒宁的手,上前一步朝季宴之和时瑾年弯腰说了声:“谢谢学长。”
季宴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等夏禾起身后,他递给夏禾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后,示意夏禾上车。
刚才夏禾一过来,季宴之就注意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会安慰人的人,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夏禾哭红的那双眼睛,季宴之的心里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烦躁地扯了扯上衣的扣子,然后坐进了驾驶室里。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舒宁的手,一直握在夏禾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上。
季宴之的车技很好,一路上都非常的稳当。
当车子缓缓地停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夏禾再次说了声“谢谢”后,就下车去了。
前面的两人对此依旧没什么表示,反倒是舒宁降下车窗,冲着夏禾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夏夏……”
听到声音的夏禾站在原地,转过身来朝舒宁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也堵住了舒宁接下来要说的话。
随后,夏禾继续朝前走去,直至消失不见后,舒宁才忧心忡忡地将车窗升了上去。
刚才目送夏禾离开的除了舒宁外,还有季宴之。所以,他自然也看到了夏禾那个故作坚强的笑容。
当舒宁边上那扇车窗全部升上去之后,季宴之才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在车子启动前夕,季宴之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一直这样吗?”
坐在后面的舒宁一时间没有理解季宴之这句话的意思,她“啊?”了一声,呆呆地问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