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哥……”
傅妄烬的耐性本就算不上好,字典里也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见沈知意哭哭啼啼地冲自己跑过来,狭长的墨眸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嫌恶,甚至已经提起一条腿,打算把她踹出去。
“阿烬,别!”
言卿一声惊呼,似乎唤回了他的些许理智。
收腿,侧身。
沈知意扑了个空,身子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膝盖与手掌磕得红肿,渗出丝丝血迹。
她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哥什么哥,看清楚点,我是你哥么?”
傅妄烬极不耐烦地嫌弃道,
“近视就去配眼镜。”
说罢,抬腿绕过沈知意,走到言卿跟前。
“这么晚了还不睡?等我呢?”
表情不悦,语气也凶巴巴的。
一边教育言卿,一边暗戳戳给了顾清焰一眼刀。
顾清焰会意,连忙摆手笑道,“我今天睡客房,绝对不霸占言卿。”
言卿看看坐在地上哭的沈知意,再看看身前面色不善的男人,忽觉眼前一黑。
她和顾清焰刚刚才把沈知意敲打了一番,按理说,唱完白脸该唱红脸了……
没想到,傅妄烬回来又整了这么一出。
哎,这么个搞法,真伤到了小姑娘的心,可怎么跟沈自容交代啊。
“知意,你没事吧?”
言卿想过去把她扶起来,经过傅妄烬时,手臂却被握住。
“?”
言卿惊讶地转头看他。
“去睡觉!”
傅妄烬没好气地说道,
“她有手有脚的,摔了一跤而已,又不是高位截瘫了。”
不等言卿反应,便强势地拽着她往楼上走。
“哎,你等等!”
言卿不肯就范,还想把手抽出来,
“她还在地上呢!万一摔伤了——”
傅妄烬懒得跟她废话,索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佣人都死了?你又不是医生。”
他无视言卿的抗议,头也不回地把人抱去了卧室。
留下一脸看戏的顾清焰。
沈知意也不哭了,毕竟观众已经走了,哭也是白费力气。
她倔强地擦着眼泪,小嘴撅着,瞧着可怜极了。
顾清焰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能站起来吗?”
沈知意摇摇头,不想搭理她。
“我说小姑娘,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顾清焰意味深长、话里有话,
“你也看见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你当异性。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原本,她和言卿一样,搞不明白沈知意想方设法赖在云景花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天看她往傅妄烬身上扑,顾清焰才恍然大悟。
沈知意哪里是跟言卿雌竞,她是想竞争上岗做傅太太啊!
或许是“自取其辱”四个字刺激到了沈知意,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就往楼上走,一个眼神也没给顾清焰。
顾清焰反倒乐了。
只要摸透对方的意图,很多谜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估计,这小绿茶开始就是奔着男人来的。
也就是大小姐,在这方面神经大条,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心思单纯得惊人。
她竟然真以为沈知意要考大学,还去买练习册、制定什么复习计划。
顾清焰不由得耸了耸肩。
沈自容一口一个小嫂子地叫着言卿,他知道他妹妹想当插足当小三吗?
……
主卧。
“你刚刚吓死我了!”
言卿蹙着眉抱怨,抬手就捶了他一下,
“我差点以为你要踹上去了!要不是我把你叫住……”
沈知意到底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怎么经得起他那一脚啊!
更何况,她是沈自容的妹妹啊!
万一真踹出个什么好歹,怎么跟沈自容交代!
这男人,动手之前都不知道动动脑子吗!
面对她的责怪,傅妄烬却不以为意,
“哦,习惯了。”
他这么淡定,言卿反倒没话说了。
过了片刻,她才闷闷开口,
“我本来打算最近几天就打发她回家的。你回来之前,我正跟清焰一起吓唬她呢……你倒好,变本加厉,直接让人跪地上哭了。万一她再跟沈自容告一状,你不也里外不是人了?”
“里外不是人?”
傅妄烬轻嗤一声。
他为所欲为惯了,言卿的劝告反而激起了他的桀骜,
“她要告状就去告,只要沈自容脑子没坏,就该马上把她弄走。”
言卿闻言无奈叹气,
“弄成这样,是我没处理好。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你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我……”
她说不下去了,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哟,这么识大体啊。”
傅妄烬突兀地笑了,伸手把她搂到怀里,拇指摩挲着红唇,
“我还以为你大半夜不睡是等我呢,原来是为了个外人?”
言卿:?
这男人的关注点,为何如此清新脱俗啊!
在心里吐槽完,言卿还是气鼓鼓地瞪圆了眼睛,
“什么叫为了个外人?我这不是为了你吗?她要不是沈自容的妹妹,我犯得着这么操心么?”
“啧,又生气了。”
傅妄烬戏谑地捏了捏她的脸,
“小河豚?来,鼓起来看看。”
“你才是河豚呢!”
言卿瞬间炸毛,随后又突然陷入忧郁。
“她是沈自容的妹妹,跟白夜萧頔他们也算有些兄妹情分吧。日后白夜他们有了爱人,大家不也要一起相处吗?只是一个沈知意……我就弄得乱七八糟的。”
言卿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脑袋越埋越低。
“我连这么点事都料理不了……以后怎么跟你在一起啊。”
傅妄烬被她逗笑了,“不错,很有做我太太的自觉。是应该好好奖励一下。”
言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的吻便盖了下来。
炙热的温度混着浓重的男性气息,呼吸交缠在一起,由浅入深。
言卿脑中一片空白,措手不及间,胸腔的空气被掠夺殆尽,喘不过气。
下意识地要推他,却被男人反手握住了手腕,抵在床头。
似乎不满她的抗拒,他吻得愈发凶狠霸道,言卿痛得蹙起了眉头。
“唔……”她的身体绷了起来。
薄唇忽然挪到耳际,从小巧柔软的耳珠拿捏着分寸往下移,直到精致深陷的颈窝染上一片片红痕……都是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
等言卿喘着气回过神来,只看到男人唇角翘起的恶劣弧度。
“……哼。”
言卿赌气别过脸,抬手抹抹眼角的泪,言语里暗藏怨气,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头吻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