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兄,此处便是苏府。”关广白看着荒废数十日之久的苏府,不禁哀叹一声。
还未等观南相问,关广白先开了口:“曾经的苏府何其风光,何其辉煌,曾经的苏府富甲一方,那苏府一家都是大善人,可惜,都是含着遗憾离开。”
“在二老离开后,便是辜婆婆守着这偌大又荒芜的苏府,但辜婆婆离开后,没人再来打理苏府事务了。”关广白话中语气带着满满的怜惜之意。
观南听着关广白的话,踏步往苏府内走去。苏姓,似乎有过耳闻,观南再想想。观南一边想一边走着。
而关广白也并未打扰观南思绪,而是跟在观南身后,他对观南有莫名的信任,而且他也想知道,为何辜婆婆会自尽?
他想不通,更怕是自己害了辜婆婆。
“关兄,这偌大的苏府当真是落败了,但依旧能看出它往日的华贵。”观南观察过了大概的苏府,苏府不愧是曾经达州城大家。
此时,一人突然跑了进来,原来是酒楼中另一位小厮,他来叫走了关广白。
“不好意思观兄,本是要陪着你的。”观南看着一脸歉意的关广白,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观南道:“关兄何须道歉?是在下该谢过关兄。”
随后说了几句,关广白便离开了苏府,现在,苏府中只留观南一人。
观南看着关广白离去的背影,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随后便绕着府走了一遭,他早先就从关广白那里知晓,辜婆婆在书房中自尽。
那秘密大概率就在书房。
观南这般想,便想了想书房的位置,之后,提步前往书房。
他看着书房,并无什么不常之处。在书房中检查一番,竟也是没有任何发现。只是找到了一些辜婆婆生前写的信。
观南靠着椅子,书桌上摆放着辜婆婆的信,他试图捋清思路。
辜婆婆是苏府下人,苏太太在临终前把苏府嘱托于这位辜婆婆,而辜婆婆确实是在苏太太离世后,守着苏府数十年,为何在叶淑小姐来之后,便自尽了呢?
信中写着小姐,会回来吧?观南想:这等着那位离家的小姐也是苏太太临终前的心愿罢!那辜婆婆能去自尽,若不是那位小姐回来过?
“那位苏家小姐到底是谁?”观南细想到:叶淑小姐有关之人,莫过于相府中的人,而按照年纪来分,知许夫人定然不是,知许夫人是秦尚书之女,红卿夫人也不是,那只能是……相府嫡夫人了?
观南静下心来想了好多,想到这里,思路便明晰了起来,嫡夫人,雪晴的母亲。
那便对了!观南猛然站了起来。为何雪晴同他讲,自己的娘亲不喜自己。
可接下来又有一事困惑了观南。辜婆婆如何得知嫡夫人回来了,现今,嫡夫人若是要离开京都城,应是万分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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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我无能,未能夺回父亲尸身。但我不悔。”顾青煜看着红卿夫人所写尽是自己心中所想过。
但他不能。
顾青煜回信中还写尽了那日发生的一切。
他们念了秦臻在慷慨赴死之前的誓言。南越将军看着顾青煜,笑着说:“秦臻将军真的好生有骨气,有他,是你们大靖之福。”
他话锋突转:“但无奈你们皇帝不懂尊才,害得将军,你们大靖君不为惠君,臣未能为忠,你们又何苦再守着那个烂透了的国家呢?顾将军。”
顾青煜远远看向他,他在对着自己笑,那笑中含着太多东西。他们南越看不起大靖,而在大靖地界内,对南越也是嗤之以鼻。
顾青煜听着他的话自问,守着那样的国家,真的可行吗?
谁知,南越将军似乎是看出顾青煜的犹豫,接着说:“顾将军,你救不了它,正如秦臻将军一般,你们都救不了大靖。”
顾青煜站得挺直,在南越军营中,听着南越人对大靖的诋毁,而自己却生不出辩驳之意。
只是冷冷地听着。
“哈哈哈哈,平治皇帝,根本守不住大靖江山,他是庸才,君主谋略他懂不得。”那南越将军仰天大笑,随后走近顾青煜。
而身边的南越士兵也是跟上了他。
“他不止如此,你可知你大靖帝王那颗自卑又傲然的心?”他走到顾青煜一尺之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看着顾青煜,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顾青煜只是看着他,并未开口。
那人看着顾青煜的反应,嗤笑一声,道:“顾将军,不逼你。”说罢,便转身离开,留顾青煜一人站在原地。
最后,在信的结尾,顾青煜还是补上一句。“夫人,虽那南越放出拉拢之意,但信中之事还望夫人莫要再提。”
红卿早已经收起悲伤的情绪,她并不喜欢在外表露自己的脆弱。她看着顾青煜的最后一句话,思索良久,走下床去,到桌前。
“煜儿,不破不立,只能被困与此,但若是做到破而后立,方能否极泰来。”她的眼神极近冰冷。
但不知为何,她落笔却并非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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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南想着发现的秘密,却是突然想起文月来。当初只是想着都没人认识自己,那必然更加方便自己行事。
“似乎有什么我还没看清!”观南看着面前的一切,思索着。
文月那日给雪宜写信告知辜婆婆自尽之事,便漫无目的地走到达州城中。
本应和小姐一道回京都城的,小姐啊,怎么可能还会遇到那位公子。
想到这里,文月笑了笑,不禁自嘲道:“你也是,不陪着小姐,还妄图真的相信缘分,相信小姐所讲。”
她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熟悉的事,那时嫡夫人派自己来的那户府上,自己去看过,似乎早已无人居住,荒废许久。
文月自小便跟着雪宜,知许夫人待她是极好的,自己也不负知许夫人所托,陪着雪宜过了一年又一年,除了达州城空缺的两余年。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文月往一旁看去。“原是一辆马车。”文月笑了笑,笑容中含着悲意。
文月不走了,她站在原地,夜晚的达州城并没有京都城的灯火通明,百姓齐乐,它是带着孤独的。
她缓缓流下眼泪。“为何啊?辜婆婆为何要以那种方式离开。”文月想着辜婆婆,在达州城中,自己和雪宜人生地不熟,都是辜婆婆帮扶着自己。
文月她在达州城见过太多不好不好的事了,她本以为这次会有所不同,却似乎都没有改变。
“公子,马有些受惊,但已稳住,您没事吧?”侍卫回头对马车中的人说道,细听,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嘴里却小声嘟囔道:“怎会受惊啊?想不通想不通。”
马车上的男子,嘴角弯起,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丝惊慌,细细看是十足的俊气,身上带着贵气和天生的威严。
“您这次以后,应是不会再到这达州城了吧?”马车上并非一人,男子身边一人问道。
“师傅,我想着,应是要放弃了,也不想再来了!”男子愣了一下,看着窗外的零星几人,道。
有一人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定睛看去,想看清那人的脸,可惜她捂着脸,似乎在哭泣。正想细看。
一侧的人声音响起:“公子,我们还有事要做,耽误不得。来送您的故人已是耽误。”
男子收回了自己想喊停马车的话,也是,几年了,从未再见过她。他苦笑一声,道:“是,师傅。”
而那人的视线也是移到男子所看之人身上,看了一瞬,便漠然移回目光。
文月站了许久,待回过神来。方才挪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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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宜出了屋子,便走到屋前的亭子坐下。她不放心看着屋内,但她也知道,红姨不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自己也缓缓静下心,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这些事接连不断地涌来。
叶适,你真要当那通敌叛国,暗害忠贤之人?秦叔说你不会,但我不信!
想到入神时,略熟悉的声音响起,打乱了雪宜思虑的思绪。
“小姐,您来了!”雪宜抬眸时眼中还含着方才想到叶适的恶心之意,看到是皖月来了,眼神转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