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每随亮出,辄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三国志 刘彭廖李刘魏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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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主持召开的军事讨论会上,众位将领非常踊跃地讨论,积极发言,但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太多高见,丞相一直不动声色,我也在一旁默不作声。
唯一让丞相点评通过的就是马谡提出的,将丞相北伐的消息派出间谍率先去陇西四郡传播,引导舆情,策反郡太守,让陇西人口望风而降,这样可以免于刀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概是将帅最理想的战绩了吧,丞相给出了肯定的批示,并让杨仪专门负责此事。
而马谡的意见,也是对杨仪的示好。因为主管蜀汉间谍机构——司闻曹的正是杨仪主管具体事务,主要任务就是对魏、吴两国以及周边少数民族的情况进行搜集、传递、整理、分析。
建言丞相将策反魏国陇西郡太守的重任交给了杨仪,这是马谡升任中参军后,对杨仪的投桃报李,送给杨仪一件大功。
见杨仪接下了丞相交代的任务,一支与杨仪不和的镇西将军、领凉州刺史魏延起身建言,“丞相,我有一计策,可以出奇制胜,一战定下咸阳以西!”
魏延心想,不能让杨仪一个人立功。
魏延在蜀军中的资历深厚,说出如此豪言,让诸座皆惊,各位将领无不安静下来,甚至连丞相都正襟危坐,听魏延详细说来。
“自丞相使用离间之计,以传言魏国骠骑大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司马懿谋反,让曹叡小儿撤下了这个雍凉二州的曹魏柱石,我们一个强大的对手。
那日曹魏大司马曹休统领御林军去问罪司马懿,顺势接管了西北的防御体系,和司马懿训练的兵马。
纵观魏国和东吴的防御态势,自白帝城往东,东吴与曹魏几乎呈现划长江而治的态势。魏、吴两家在数千里的长江防线对峙。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军区。
东吴的都城在建业,是力量最强的军区。曹魏方向,自然也是军力最强的扬州军区。
东吴的柴桑方向,魏国成立汝南军区。
东吴的荆州方向,魏国也设置了都督荆豫二州军事。
而号称魏国曹氏最出色二代将领的大司马曹休,从曹丕时期就一直沿任都督扬州诸军事。在拿下司马懿的军权后不久,做好了军队安置,便回到了扬州军区。
曹休在扬州经营多年,他统帅的最强军力虎豹骑也在扬州军区。自魏国“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死后,曹休在扬州军区,曾经率领部众,接连多次打退孙权的进攻。
相比于偏远、人烟稀少的雍凉军区,曹休更愿意在扬州军区供职,因此,他这个都督雍凉诸军事更多地只是一个挂名职务,以取代政敌司马懿。而扬州军区才是曹休真正的基本盘。只有把基本盘卡在手里,他曹氏宗亲的势力才不会下滑。
但是魏国的西北地区不能没有人防守。所以曹叡的安排就是,让曹操的女婿夏侯楙,一个纨绔子弟,出任安西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
此前,他出任了多年的长安太守,却无多少治军经验,只懂得和我们走私贸易,赚取钱财,根本就是一个生意人。唉?溢之和他是旧交,当年就是陈将军和夏侯楙谈成了西北方向的贸易通道的。”
魏延说道,将话题抛给了我,说我和魏国重臣是旧相识,这分明就是一石二鸟的话术,一来印证他的观点,二来给我泼脏水。
相信当年司马懿对我的那封招募信,魏延也是看到过的,毕竟魏国的信息若想要传到成都,大概率是要途经汉中防区的,身为当时汉中的都督,魏延肯定对汉中的所有风吹草动都有记录。
被魏延突然cue到,有点措手不及,但我绝对不能吃哑巴亏,自然得接招,澄清一下。
“我和这个夏侯楙也仅仅是一面之缘,当年出使魏国谈判蜀锦贸易时候,途径长安,他请我入城详谈官方走私贸易。
我们现在军营里面不少战马都是出产自雍、凉,这几天在我们汉中军区,就看到了不少,甚至还有汗血宝马、马踏飞燕的战马,文长将军要是多的话,不妨送我一匹啊。”
我说的话,让众人纷纷笑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私通敌国将领,这事情你没有证据,但是汉中军区和长安夏侯楙做的贸易,那么多战马,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的,敢不敢让督军审计一下,汉中军区的战马数量、质量存不存在严重超标的问题。
你魏延泼我脏水通敌,又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我远在成都,怎么通敌。相反,魏延你是距离魏国防区最近的,和曹魏宗亲们做的走私贸易,有多少是被你汉中军区截留了呢?
蜀汉各个军区的战马分配,凭什么汉中军区的战马比例这么多。骑兵数量、战斗力这么强,你魏延辛苦训练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与魏国的走私贸易,商贩送来蜀汉的战马,一般情况是你汉中军区先挑选。
哑巴亏,绝对不能吃!
魏延见我不好惹,不过我开玩笑地方式也没有和他撕破脸,算是给他留了面子。就没再敢和我再往下详问,他一时陷入了语塞。
“溢之,谈谈对夏侯楙的看法。”丞相打破了僵局。
“论治军之才,夏侯楙确实不是行家里手,几年前长安的守军的确没太大战斗力。他比较会算计吧,像是个投资客,比较会审时度势。
他应该就是曹氏和夏侯氏是一家,他应该就是曹夏宗亲们在西北方向的利益代言人。而且这几年夏侯楙通过走私贩卖蜀锦,应该也为他自己和曹夏宗亲们敛财了不少。”我将自己的见闻和判断分析说了出来。
丞相听我说完,转头示意让魏延接着往下说。
“好,丞相,各位将军。正如溢之将军刚才所言,夏侯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仗着自己是夏侯惇之子,毫不顾忌其皇亲国戚的身份,素问他平日里多养伎妾,与其妻子清河郡主也多有不睦。
如果我们可以派遣一支劲旅,偷袭长安,如同神兵天降,必然能将这个纨绔子弟吓跑,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占领长安城。”魏延说道。
“文长说得轻松,我们如何才能偷袭长安,不为魏军哨探察觉,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长安呢?”一向与魏延不和的杨仪说道,两人一个是丞相司马、一个是丞相长史,地位上接近平级,所以呼其字。
“不妨将你的计划直言。”丞相发话说道。
“禀告丞相。当年韩信还定三秦,派一路疑兵往子午谷方向,章邯不得不派司马欣堵住子午口。吸引了大量兵力。
魏延不才,愿意效仿韩信故事,率领本部汉中兵马一万人。其中五千精兵、另外五千人,负责扛运粮食,走子午谷,日夜兼程,不出十日,便可以抵达长安。
夏侯楙,见我赶来,不知我方虚实。我军可以拉大行军间距,如数万人之众,神兵天降长安城,夏侯楙必然被我军军阵吓傻,直接弃城而逃。
这样,我即可占据长安,率军严防死守,抵挡住曹魏增援。随后,丞相率大军走褒斜道,向西与我在长安会和。如此一来,整个长安以西,必然不战自降。咸阳以西,皆可而定。”
魏延将他的子午谷偷袭计划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