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初,巴巴里诸国吸引了许多英国海盗,其中不少人曾在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 I)女王手下作为私掠船船员活动,但在她的继任者詹姆斯六世与一世(James VI and I)治下,他们遭到冷落。
在英国,这些海盗被唾弃,但在巴巴里诸国,他们却受到尊敬,且有安全的市场供他们补给和修理船只。
许多海盗甚至皈依了伊斯兰教。
1607年,基督徒对巴巴里诸国的一次着名行动由圣斯蒂芬骑士团(Knights of Saint Stephen)在雅各布·因吉拉米(Jacopo Inghirami)的带领下发动,骑士团洗劫了阿尔及利亚的博纳(bona),杀死了470人并俘虏了1,464人。
这次胜利被纪念在佛罗伦萨皮蒂宫(palazzo pitti)的“博纳厅”(Sala di bona)内,由贝尔纳迪诺·波切蒂(bernardino poccetti)创作的一系列壁画上。
1611年,来自那不勒斯(Naples)的西班牙战船,联同马耳他骑士团的战船,袭击了突尼斯海岸附近的克尔肯纳群岛(Kerkennah Islands),掳走了近500名穆斯林俘虏。
1568年至1634年间,圣斯蒂芬骑士团可能俘虏了大约14,000名穆斯林,其中约三分之一来自陆上袭击,三分之二来自被俘获的船只。
爱尔兰也遭受了类似的袭击。
1631年6月,穆拉特·雷伊斯(murat Reis)带领来自阿尔及尔的海盗和奥斯曼帝国的武装部队,在科克郡(county cork)的巴尔的摩小渔村(baltimore)登陆。
他们几乎掳走了所有村民,将他们带到北非过奴隶生活。
这些俘虏命运各异——有些人终生被锁在船桨上成为桨奴,而妇女们则在后宫或苏丹宫殿的围墙内作为妾侍度过漫长岁月。
这些俘虏中,只有两人最终返回了爱尔兰。
英国也遭受了海盗袭击。
1640年,阿尔及尔海盗袭击了彭赞斯(penzance),俘虏了包括男性、女性和儿童在内的60人,使其沦为奴隶。
据称,仅在阿尔及尔(Algiers)就有超过20,000名俘虏被囚禁。
富人通常能通过赎金获得释放,但穷人则注定成为奴隶。
他们的主人有时会允许他们通过皈依伊斯兰教获得自由。
被俘的人当中,不仅包括意大利人或西班牙人,还包括前往南方的德国和英国旅客,他们都曾被囚禁一段时间。
1675年,由约翰·纳伯勒爵士(Sir John Narborough)率领的英国皇家海军舰队与突尼斯(tunis)达成了一项持久和平协议,并在炮击该城以促使其服从后,与的黎波里(tripoli)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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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活动带来的问题如此严重,以至于一些国家开始参与赎回奴隶的事务。在丹麦(denmark):
“18世纪初期,所有教堂都系统性地进行募款,国家于1715年设立了所谓的“奴隶基金”(slavekasse)。这笔资金通过对海员的强制保险金筹集而来。1716年至1736年间,这个机构赎回了165名奴隶。”
“1716年至1754年间,丹麦-挪威(denmark-Norway)有19艘船只被海盗劫持,共计208名船员被俘,海盗因此对丹麦商船队造成了严重威胁。”
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海盗袭击了地中海的美国商船。
然而,1777年12月20日,摩洛哥的穆罕默德三世(Sultan mohammed III of morocco)发布声明,承认美国为独立国家,并表示美国商船可以在地中海和沿海地区享有安全通行权。
这种关系在1786年签署的《摩洛哥-美国友好条约》(moroccan–American treaty of Friendship)中正式化,该条约成为美国最古老、从未破裂的友好条约,与一个外国势力建立了持久的友好关系。
在1776年美国独立宣言发布之前,英国与北非国家的条约保护了美国船只免受巴巴里海盗(barbary corsairs)的袭击。
摩洛哥(morocco)在1777年成为第一个公开承认美国独立的国家,并于1784年在美国独立后第一个扣押了美国船只。
这一巴巴里海盗的威胁直接促使美国于1794年3月建立了美国海军(United States Navy)。
虽然美国确实与巴巴里国家达成了和平条约,但它仍然必须支付保护费以防止受到袭击。
这笔负担相当沉重:从1795年起,每年向阿尔及尔摄政国(Regency of Algiers)支付的贡金相当于美国联邦政府年度支出的20%。
1798年,突尼斯(tunisia)袭击了撒丁岛(Sardinia)附近的一个小岛,超过900名居民被带走为奴。
巴巴里国家难以确保完全禁止劫奴,因为劫奴长期以来在北非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
劫奴者继续捕捉那些防护较弱的人民。
随后,阿尔及尔(Algiers)重新进行了规模较小的劫奴活动。
1818年,欧洲国家在艾克斯拉夏佩勒(Aix-la-chapelle)会议上讨论了可能的报复措施。
1824年,英国海军上将哈里·伯拉德·尼尔爵士(Admiral Sir harry burrard Neale)率领舰队轰炸了阿尔及尔。
阿尔及尔的海盗活动直到1830年法国征服该地后才完全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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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里海盗从北非的巴巴里海岸出发,袭击了穿越地中海以及沿非洲北部和西部海岸航行的船只,掠夺船只的货物,并奴役所俘获的人们。
从至少1500年开始,这些海盗还在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英格兰甚至遥远的冰岛沿海城镇进行突袭,抓捕男子、女子和儿童。
在某些情况下,像爱尔兰的巴尔的摩(baltimore)这样的定居点在突袭后被完全废弃,直到许多年后才重新定居。仅在1609年至1616年间,英格兰就有466艘商船被巴巴里海盗劫掠。
关于奴隶住处。
晚上,奴隶们被关进称为“bagnios”的监狱(这个词源自意大利语“bagno”,意为公共浴场,受到土耳其人将君士坦丁堡的罗马浴场作为监狱使用的启发)。
这些bagnios往往又热又拥挤,但内部设有由俘虏经营的礼拜堂、医院、商店和酒吧。
尽管bagnios的条件很严酷,但相比桨奴的生活条件还是稍好一些。
大多数巴巴里桨帆船每年在海上航行约八十至一百天,而当分配到桨帆船的奴隶在陆上时,他们则被迫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然而,也有例外情况:
在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苏丹所拥有的桨帆船上的桨奴将被永久禁闭在船上,往往服役期极长,在十七世纪末至十八世纪初,平均服役时间约为十九年。
这些奴隶极少有机会离开桨帆船,往往在船上生活多年。
在此期间,划桨手们被锁链锁住,终生不允许离开。
他们的睡眠(时间极为有限)、进食、排便和小便都在其被锁住的座位上进行。
通常每根桨上安排五到六名划桨手。
监工来回走动,鞭打那些被认为没有尽力工作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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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巴巴里海盗俘获的奴隶数量难以量化。
根据罗伯特·戴维斯(Robert davis)的研究,在16至19世纪期间,有约100万至125万欧洲人被巴巴里海盗俘虏并在北非和奥斯曼帝国沦为奴隶。
然而,为了得出这些数字,戴维斯假设在250年的时间内,巴巴里海盗俘获欧洲奴隶的数量是恒定的。
他指出:
“没有关于被奴役的男人、女人和儿童的确切记录,但可以大致计算出维持奴隶人口数量稳定并替换因死亡、逃跑、赎回或皈依伊斯兰教而减少的奴隶所需的新俘虏数量。据估计,每年约需8500名新奴隶来补充人数——从1580年到1680年的一个世纪内,约有85万人被俘虏。进一步推算,从1530年到1780年的250年间,这个数字很可能高达125万人。”
历史学家欢迎戴维斯量化欧洲奴隶人数的尝试,但对于他在没有书面记录的情况下依赖非传统方法得出的数字,意见不一。
历史学家戴维·厄尔(david Earle),《马耳他和巴巴里的海盗》(the corsairs of malta and barbary)及《海盗战争》(the pirate wars)的作者,质疑戴维斯的数据,称“他的数字听起来有些可疑,我认为他可能在夸大”。
他提醒道,欧洲奴隶的真实情况由于海盗还掳掠了来自东欧的非基督教白人和来自西非的黑人而变得复杂。
他不愿“贸然猜测他们的总数”。
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 of Edinburgh)非洲贸易与经济史专家伊恩·布兰查德教授(professor Ian blanchard)表示,戴维斯的研究扎实,其估算超过一百万是符合他的预期的。
戴维斯指出,他的计算基于观察者在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对巴巴里海岸(barbary coast)约名欧洲基督教奴隶的报告,这些奴隶大多被关押在的黎波里、突尼斯和阿尔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