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之父也道:“是啊,明日若是离了溪山县,可就喝不上这种酒了。”
说着,自己倒是先一饮而尽了。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叶沅举杯敬酒道。
“鄙姓孙。”
“孙……老爷。”
孙老爷抬手刚给叶沅敬酒。
一顿饭吃下来,小流来了两次。
最后一次小流刚站到门口,白羽见了便不耐烦的道:“死了把他抬出去,没看到我们正在陪神女与大人喝酒吗?没有个眼力见?”
小流低声道:“看他是越来越出气多,进气少了……”
但白羽已经不耐烦了,叶沅的表情也是有些薄怒,小流只能转身离开。
圣女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叶沅白羽都喝醉了。
顾寒衣将两人扶着离开。
叶沅还冲后面的三人道:“三位慢慢喝,我先回去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我就回来继续陪三位喝……”
白羽脚步已经乱了。
她是真的醉了。
这姑娘是个实心眼儿的,酒桌上都是真的喝。
等到发现自己喝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走出院子之后,叶沅从顾寒衣的手中接过白羽道:“你先去那边守着,我先将白羽送回去,我放在在桌上看圣女面色已是大变,孙老爷又说明日便会启辰前往长安,那么,今日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后时机。”
顾寒衣颔首,视线在白羽的身上停留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叶沅将白羽送回房间之后,出院门便看到了周解。
当天晚上,叶沅,周解和顾寒衣都守在院中。
酒席也在他们离开之后半个时辰散了。
父女俩住在周奶奶住的院子立。
赵楷没有地方住,便只有离开。
叶沅心中感慨,这便是衙门小的好处。
不然赵楷从一开始便得住在衙门里。
屋内灯烛吹灭了一盏。
圣女脱下外衫准备换上黑色得夜行衣。
一只手抓住了夜行衣。
“你要做什么?”
孙老爷冷声道。
“我不要他死。”
圣女冷声道:“他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他们折磨致死。”
孙老爷道:“那个小衙役为何来几次,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是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想要高官厚禄直接将他送去长安便是,但是他们却选择用他们试药。”
孙老爷目含讥诮道:“他们所图谋的,就是你。”
“明日便要离开了,我一走,他就必死无疑。”
圣女坚持道:“我必须要尽力一试,若是不成,我便回来,绝不会暴露身份。”
“周解手中的《灵宝手札》我们一定要拿过手。”
孙老爷冷声道:“他们今夜,定然守在院中等着捉我们,可却不知道,今夜,我们想要的是周解的性命。”
“你是说,今夜要动手?”
孙老爷冷哼一声道:“小小的溪山县,折进去我们多少人。既然要走了,这点腌臜货色,自然要清理干净。更何况,”孙老爷道:“他们实在是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
圣女见孙老爷要救命雪仙人,激动的跪下道:“属下,谢神主。”
“你现在是我的女儿,女儿跪父亲虽是天经地义,但你如今归为护佑大唐的神女,今后还是不要随意下跪了。”
圣女闻言忙起身道:“是,属下记住了。”
“神主,打算如何救他?”
圣女急切询问道。
“还要等一个人。”
孙老爷姿态随意的坐下道:“什么时候他来了,就可以动手了。”
“谁?”
圣女不解。
“神主在溪山县还有帮手?”
“你的问题太多了。”
孙老爷不耐烦道:“当年扶篓国破,你被忠心仆从带出扶篓国,差点儿死在路上,是我路过救了你一命。”
“扶篓公主,你与大唐有宿世之仇,雪仙人只是神教内微不足道一个人罢了,今日他是圣子,明日,还可以别人是圣子,你难道要为了他放下你的仇恨?”
孙老爷看向圣女,“你不是说过,你要亲手斩下大唐皇帝的头颅?如今路已经铺好了,你反倒是要为了一个男人,不往前走了?”
“我……”
圣女闭眼,深深一叹道:“灭国之仇当报,但,若是连试都试就放弃他,我便会此生难安。”
孙老爷嗤笑,似是对圣女失望了。
“梵净天内位置重要的,都是获罪的臣子,抑或是他们的后人,还有遭受官兵欺压的可怜人,当初我选他们,便是因为,仇恨会使他们会对我忠心耿耿。”
“而你,一个没有经历过事世磋磨的人,是不会明白他们心中的恨意的。”
圣女没回应。
孙老爷哼笑两声,自己给自己斟茶。
过了一个多时辰,夜风吹过树梢之后。
一道人影与孙老爷的人影交叠。
“来了。”
孙老爷道:“我们已经等你多时了。”
映入圣女眼帘的是赵楷。
“你……”
圣女惊讶道:“你也是教众?”
赵楷并不想和她多言。
孙老爷道:“叶知州的衙门那天晚上,若不是赵大人及时赶到,你和雪仙人早已经被送去长安定罪了。”
“那天晚上是你?”
圣女惊愕道。
那天晚上黑袍人突然出现,打跑了叶沅等人,但还没等到她们和他说话,他便已离开。
所以,圣女根本不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
“现在动手?”
赵楷没回答圣女,只淡淡问道。
“赵大人还是这么冷淡,我们都已经合作这么多年了,赵大人对我还是说不上几句话。”
赵楷冷冷看了一眼孙老爷。
孙老爷似不喜欢赵楷这般冷漠的模样,冷笑一声道:“孙大人武功高强,还是孙大人打头阵吧,我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以免多生事端。”
“周解身怀幻术,你不出手,周解怎么办?”
赵楷虽然不愿与他们说话,但也不是傻子。
“他们四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便是顾寒衣,其次是叶沅。他们二人可以交给我,其他的事情,我便管不了了。”
“赵大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虽然赵大人离了长安,没有在四皇子的眼皮子底下,但,赵大人不妨想想沈侍妾。”
听到提及沈弱,赵楷的手忽的握成拳。
“沈侍妾生死荣辱,皆在四皇子的一念之间。这个道理,赵大人不是早就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