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就坐在那静静地看，也不说话。
一直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一个画面，他点了暂停，又恢复了正常播放速度。
画面里，沈知砚头枕在沙发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杯，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看不清是谁，沈知砚也没醒。
有个一直坐在他附近不远处的女生走了过来。
是林沐瑶。
秦既明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我说砚哥是要看什么呢，原来是沐瑶姐啊，我那里好像还有......”
他还没说完，就被陈鹤一打断，“我劝你这时候就闭上嘴，不然待会儿死得更惨。”
秦既明立刻闭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沈知砚现在确实心情不太美丽的。
画面里，林沐瑶走近后看了眼他的手机，伸手想拿，又缩了回去。
打过来的人也很坚持，一直没有挂断，她看了眼周围，拿起手机去了外面阳台。
外面阳台没有录像，她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回来。
看了沈知砚一眼，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这段看完，沈知砚又调了倍速，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又点了根烟，在那里安安静静继续看了下去。
那天时鸢说完之后，沈知砚就找出来五年前他用的那个手机。
手机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
是联系不上时鸢后他太生气了自己摔的。
他把手机送了维修，又让人恢复了里面的数据。
他从来没有删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的习惯，但那个手机里并没有时鸢说的那个电话记录。
他知道那天他们都聊到那份上了，时鸢不可能随便编一个话来骗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录像的后面，沈知砚醒了，看了眼还在闹的众人，捞起手机直接离开了。
林沐瑶过来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他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直接走了。
看到这里，沈知砚按了暂停，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秦既明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我看刚刚那段沐瑶姐直接拿起你的手机就出去接了，你那时候就跟她在一起了吗？”
沈知砚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熟悉的人都知道，刚刚那画面里，林沐瑶都熟稔地帮他接电话了，关系肯定不一般！
陈鹤一睁开眼睛看着秦既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知砚唇角扯了扯，冷声开口：“来来来，秦既明你站起来一下。”
秦既明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是听话，乖乖地站了起来，“怎么了哥？”
“转过去。”沈知砚手伸出来对着他翻转了一下。
秦既明依然照做。
沈知砚抬腿朝他的屁股猛踹了一脚。
秦既明捂着屁股委屈的很，“哥，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吗？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弟弟，但这么多年我都把你当亲哥了。”
“上次怪我老粘着你，好，我这不两天没找你了嘛，怎么现在还对我下死手啊？！”
沈知砚睨了他一眼，喝了口酒，眼神有些冷地看着他：
“就是你在外面瞎传我喜欢林沐瑶？还说她是我的什么白月光？”
“啊？不是吗？”
秦既明听到这有点心虚，后退了几步。
“是个屁！”沈知砚没忍住又从桌上拿了个橘子丢向他，秦既明躲到了陈鹤一身后。
陈鹤一见沈知砚那么生气，本想默默看戏的他也问道：“那林沐瑶转学那天你偷偷哭啥呢？”
虽然这也是秦既明说他看到的。
“什么时候？”
“老子什么时候哭了？你什么时候看到老子哭了？”
陈鹤一看向谣言的传播者--秦既明。
秦既明探了个头出来，又不敢看沈知砚，小声答道：“就沐瑶姐转学那天啊，我去你家找你打球来着，就看到你在那抹眼泪，沈念在旁边拿着纸递给你擦眼泪。”
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哦，沈念边给你递纸还边说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
后面那句明显有些心虚，声音都小了。
因为他也没太听清。
当时看到沈知砚哭就已经把他震惊到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把这个大新闻告诉其他小伙伴！
沈知砚想了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听到沈念给他拿纸，他想起来了，
“那是沈念偷吃辣条被我抓到，非得跑，然后把辣条甩我脸上了，眼泪是被那辣椒油辣出来的！”
“她怕挨骂，让我不要跟我爸妈说。”
“啊？你不是在哭啊？”
“准确来说也是在哭，不过是被辣哭了。”陈鹤一补充道。
见沈知砚生气，他看了眼在一旁看戏的陈鹤一，指着他说道：“也不止我一个人在传，陈鹤一也有份！”
反正他不能一个人死！
陈鹤一放下酒杯举起手，“与我无关啊，我可都是听秦既明说的啊。”
“再说了，后面我也发现了你砚哥喜欢的可能不是林沐瑶。”
沈知砚和秦既明同时开口：“那你怎么不跟他\/我说呢？”
这难得的默契，陈鹤一笑了笑，“因为我不确定啊！”
“秦既明说你喜欢林沐瑶那话，编的跟真的似的，万一真是真的呢？那我不就成造谣那个了！”
秦既明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没忍住，反驳道：“那不是我编的，我最多算是错会了砚哥的意思。”
说完小声补充道：“而且，你也没否认啊......”
沈知砚握紧手上的杯子，深吸一口气，怒道：“你?问过老子吗？”
陈鹤一给沈知砚添了酒，又拍了拍秦既明的肩膀，“你该庆幸，你认识沈知砚那么久，叫了那么久的哥。”
“不然今天就不止是被踹这么一脚了，屁股还是不是你的都不一定。”
秦既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仍心有余悸。
他看向已经播完录像黑屏了的电视，开始转移话题，
“那砚哥你今天看着录像是干嘛啊？就为了看沐瑶姐接你电话？”
陈鹤一也来了兴致，他总是能问道关键点上，“她接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就在这时，杨特助的消息发了过来，是个通话记录截图，上面十二月六日那天的一个电话被圈了起来。
杨特助在下面解释道：“那天被删掉的通话记录就是这个。”
那串数字沈知砚很熟悉，在这五年间沈知砚拨了无数次。
每次拨过去都是那句：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是时鸢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