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季言庭带着审计司的六人去了大安宫。
最后一辆马车上,装满了卷宗。
季言庭的马车够大,与六人同坐一乘。看着手中的奏表,出言问道:“诸公,今日万不可出错,事关锦衣卫颜面,万不能退让。”
“殿下,今日朝会,您不用多讲,只需交给我们即可”,李博说道。剩余几人点头附和。
昨日在季云的带领下,他们进行了预演,得出的结果就是,此行完胜。
季言庭身为皇子,不需要在宫门等候。
审计司几人最高不过六品,自然要等宫门开了以后,才可以进。
六人站在一起,周围的官员他们指指点点。
“这是不是刑部的曾郎中吗?听说去了锦衣卫,是不是在那里打杂呀”
曾正听到别人讥讽,也不恼怒,眼神看着前面的宫门。
见审计司的几人无人理会,讥讽声也慢慢沉静下来。
李博看着六部官员忿恨的眼神,嘴角上扬,就怕你们不生气,越生气越好。
二日不到,锦衣卫将整个朝堂翻了个遍,各部都有官员被抓,今日朝会势必要被弹劾,甚至会有人想让锦衣卫消失。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季云的预料之中。
审计司的几人,与季云深度接触后,才知道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年,是何等的厉害。一环接着一环,一步跟着一步,心思缜密,智计无双,亘古未见。
朝会开始,百官鱼贯而入。
大殿之上站着五品以上的官员,审计司几人站在大殿外。
安帝至,朝臣跪拜。
“臣兵部侍郎,参锦衣卫,不按律法行事,没有证据,将我兵部官员抓捕,请陛下严惩”
“臣户部,参锦衣卫......”
“臣礼部,参锦衣卫......”
大殿中间站满了六部的官员,全部参奏锦衣卫。
安帝看了一眼,只有内阁,御史台没有参与。心中冷笑,想要独善其身,我看你们能独岛那?
安帝出声询问:“各位阁老,此事你们怎么看?”
萧楚和是内阁首辅,不表态肯定是不行的,“陛下,臣以为需要查证一番,才好决断。”
安帝不满的生硬想起,“这是你的意见,还是内阁的意见?”
萧楚和不卑不亢的回答:“自然是内阁的意见,望陛下采纳。”
御史台的人出列,“陛下,既然百官所请,还是需要查一查的,如果锦衣卫真的如此目无法度,必须要严惩。”
“锦衣卫的人来了吗?宣他们上殿。”安帝黑着脸问李总管。
“宣锦衣卫指挥使季言庭,审计司李博、曾正......上殿。”李总管对着大殿宣告。
季言庭带着六人出现在大殿上,身后的禁卫抬着四个大大的箱子。
“臣锦衣卫指挥使,拜见陛下”季言庭带头跪拜安帝。
安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全是满意之色,“庭儿,这么多的朝臣参奏你们锦衣卫,你有什么要说的?”
季言庭委屈的撅着嘴,带着哭腔:“父皇,我不想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你换个人吧,三哥也好,六哥也罢,反正我不想当。”
“胡闹,这岂是你说换就能换的,国家大事又非儿戏。”安帝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季言庭听言,从怀里拿出一个奏表:“父皇,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要不您先看看?”
安帝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害怕。
““经查,兵部贪腐案,共有二十二名官员参与其中,皆已捉拿归案,兵部官员七名,户部官员5名,吏部官员......”
安帝大怒,将手中的奏表摔到内阁几人面前,“一个小小的兵部贪腐,竟然有数十名官员参与,贪腐金额竟然达一百七万两,你们内阁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大殿上的朝臣跪倒在地,没有一人敢出声。
他们知道兵部的贪腐,势必会牵连很多人。可涉案金额如此之大,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安帝见没人说话,对着季言庭问道:“你所奏是否属实?”
季言庭对着抬着木箱的禁卫招招手,“父皇,这四个箱子里是已经他们签押的供词,量刑文书,存档文书,还有贪腐的账单。”
警卫将木箱打开,四只木箱内,堆满了卷宗跟账本。
安帝眼角抽搐,看着满满的木箱,慢慢走下玉阶。“这么说,锦衣卫已经量刑过了?”
季言庭起身:“是,锦衣卫已经对涉案官员量刑过了,可以结案。”
安帝声音低沉的说:“那就结案吧,把你们的判罚宣读一下。”
曾正起身,站立殿中:“按国朝律法,涉案二十二名官员,灭九族,抄没家产。其余二十名从犯,因涉案金额较小,主犯斩立决,家眷驱逐出京,三代之内,不准参与春闱或在朝为官。”
安帝听到判决结果,心中一惊,二十二名官员,九族加在一起怕是不下五千人。安国开国至今,也没有一次性杀过这么多人。
“刑部?你们怎么看?”安帝有些拿不准主意。
刑部侍郎出列跪倒在地:“陛下,判决并无问题。只是一次杀这么多人,恐有损陛下仁君之名,百姓听闻会惶恐不安。”
不待安帝反应,曾正出声询问:“那依侍郎大人的意思,是要法外开恩?那以后再有此事发生,该当如何。”
刑部侍郎看着曾正:“并非是要罔顾国法,是希望陛下从轻发落,减少株连。”
安帝看着大殿上的朝臣,“还有没有人要说?”
兵部侍郎起身,“陛下,臣认为刑部侍郎说的很对,此案牵扯人太多,一次性处决,传出去有损我国颜面。”
其他几部也有人出列求情,只有内阁几人没有动静。
此时李博起身,“陛下,臣以为,诸位大人并非为国朝考虑。”
安帝眯着眼睛,“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李博拱手:“他们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今日轻判这些贪腐之辈,那么以后再有如此案例,自然也会遵循今日结果,进行轻判,他们不过是为自己提前留好退路而已。
此言一出,求情的官员对着李博出言反驳。
大殿之内一时间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