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带着圣旨回到北苑。
上官清韵看着空白的圣旨,随手丢在一旁。
季云陪着上官清韵下棋,时不时的回答几句。
雀儿无聊的在大殿里转悠。
上官清韵对着女官使个眼神,女官带着雀儿去外面玩。
上官清韵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季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季云将棋子放在棋盘上,“我过的很好,是师兄亲手将我养大。记事以后,每日学习不同的东西,诗词歌赋,礼仪春秋,占卜星象,药石医理我都会一些。”
上官清韵眼中雾气腾腾,他说的轻巧,一个刚记事的孩子,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怎么能够开心快乐。
见上官清韵不信,季云微微一笑,“我不骗你,如果不是师兄要我下山,我应该会在山上待一辈子。”
上官清韵艰难的挪了一下身子。
季云此时才发现,她的腿好像有问题,怪不得每次都坐在那里。
“你伸出手,我给你看看。”季云说道。
上官清韵叹息一声,“不用了,这样也挺好。”自从自己的双腿失去知觉后,多少名医都没有办法。
还好女官照顾的好,并没有出现萎缩,看上去跟常人一样。
季云起身,拉起上官清韵的手。
放下手季云说:“经脉淤塞,气血不通。有些麻烦.\"
上官青柠摇摇头,“不用在这件事上劳神,我能见到你,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平安。”
季云听闻,心里很感动。并非季云无情,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没有与家人相处过,他已经忘了亲人是什么样子。
见季云伤神,上官清韵脸上带笑,“给雀儿定个封号吧,有了身份保护,可以减少你的顾忌。”
季云点头。腿不是不能治,只是有些麻烦,抽时间让离山来看看,两人好研究出治疗的方法。
商定好给雀儿定下的封号,季云独自一人离开北苑。
见到离山后,将上官清韵的事告知。
离山思索一番,“可以医治,只是需要很长时间。”
季云知道是这个结果,可自己现在缺的正是时间。
“师叔放心,此事交给我办,必定医治好。”李珊打消了季云的疑虑。
离山,现在没有其他的事。以前需要照顾雀儿,现在空下来,正好给上官元亨与上官清韵调理身体。
上官青柠出现在季云眼前,想要询问今日去北苑的事。
这对母子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可别人也帮不上忙。
季云知晓她想问什么,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上官青柠惊呼一声:“姑母的腿能治?”
得到季云肯定的回答后,低声抽泣。
季云不知所措,“好事,至于吗?”
上官青柠恢复平静,“你不知道姑母经历了什么?所以你理解不了。“
上官青柠讲述季云被带走后的事情。上官清韵,见自己的孩子被带走,再也没回来。每日啼哭,坤宁宫整日都是如此,不管白天还是夜晚。
上官清韵准备绝食而亡,一连七日,滴水未沾。不管想什么办法,就是不张嘴。
最后无果,陛下请上官元亨出面。
上官元亨也不劝慰,就坐在那里一起绝食。老祖宗已经七十多岁了,不吃不能喝坚持不了几天。上官家所有人跪在坤宁宫外,劝慰老祖。
上官清韵不忍祖父与自己一样受罪,同意不在绝食。可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那年三月,上官清韵一人走出坤宁宫,走到御花园后,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幸好只是骨折,经过诊治后,却在也没有站起来。
老祖问她为何如此,上官清韵说当时看到一个孩子在假山上,被摔了下去,为了救那个孩子,她也跳了下去。
再也没有站起来的上官清韵,心死了,只留下一具肉体,呆在床榻上等着枯朽。
上官青柠眼泪婆娑的看着季云,“你现在知道了?姑母是没有办法,她怎么舍得自己孩子孤零零的去另一个世界。”
季云将上官青柠抱在怀里,“一切都过去了,一切还来的及。”眼泪跌落在上官青柠的衣服上,蕴了一大片。
上官青柠走了,季云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一天一夜没有出门。
任凭任何人呼喊,都没有回应。
无忧居内的人越来越多,离山、雀儿、慕容轩、萧媚儿、江哲、季言庭,上官家来了几人,被赶回去,只剩下上官青柠等着。锦衣卫千户以上的人也被赶回去办公。
北苑的女官已经来询问几次,说太后娘娘也在等着消息。
内侍李总管站在门外,“发生了什么?陛下听闻,连忙差我前来。”
没有得到回答,只能站立一旁。
皎洁的月光下,冬日的寒冷慢慢褪去,小草冒出了新芽。
房门被打开,惊醒了众人。
季云看着一群人,嘴角一笑,“这是干嘛?”
看到季云恢复往日的神采,众人才放下心。
女官回去向太后禀报,李总管回宫回复安帝,一切又回到正轨。
季云梳洗一番后,听季言庭讲述这一天内发生的事。
永定侯自请责罚,已经禁足府中。楚王同意锦衣卫介入京兆府围困案。太后娘娘收了一名义女,赐国姓,封为城阳郡主。陛下大赦天下,兵部贪腐案被赦后,少诛六族。
季云对着身穿宫装服侍的雀儿招招手,对着季言庭说道:“还不给你姑姑行礼。”
季言庭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施了一礼:“见过城阳姑姑。”心想,这叫什么事,对着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的孩子叫姑姑。
看着两个孩子的举动,哈哈一笑。
季言庭看着季云,有些怀疑的问:“先生,难道大赦天下这事,也是你算计好的?”
听到季言庭的问题,屋里几人也很好奇。
季云摇摇头,“别把我想的那么神,这应该是你父皇的主意。”
这一个借口就少死好几千人,不管是皇权,还是犯官家眷都是好事。
等处理完京兆府的案子,扩编锦衣卫后,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刚好利用这段时间,多去北苑走走,既然已经想明白,那就勇敢的去接纳。
凤鸣楼的酒水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也该提上日程。
认祖上官家的事,要在正月十五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