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柠落寞的看着叹息的姑母，“姑母，我们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改变一下。”
上官清韵看着上官青柠，“有人做过，可惜没有成功。”
萧媚儿抬起头，“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世上真的有人为女子争取过？”
上官清韵点点头，“有，还有很多。只是没有人记得他们。”
萧媚儿与上官青柠对视一眼。上官青柠询问道：“姑母，那这些人都是谁？”
上官清韵仿佛在回忆什么，久久没有出声。
季云看着正在攀谈的三人，站在角落里，没有上前打扰。
上官清韵对着外面挥挥手，女官走到身边，递上一个物件。
这个东西或者说是一个玩物，像是孩子们的玩具，也有点像女子的用品。
上官清韵把玩着手里的物件，“这是那人留给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上官青柠蹲下身子，“姑母，这是？”
上官清韵把手中的玩物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有惊才绝世之辈，也有顿悟而醒之人。可这些人能为我们女子着想的人太少了。”
听到上官清韵的话，上官青柠与萧媚儿不约而同的点头。世俗的定义，约束了这个时代的人。
女子自古以来，就是男人的附庸。做妾都是好的选择，或者好的命运。还有很多人终其一生，过着凄惨的生活。
上官清韵抬起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已过而立之年。我们之间相差将近二十岁。我与无虞年纪相仿。”
上官清韵的话，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季云也仔细的聆听。
先皇，上官清韵的丈夫，季云的生父。世俗的评价是庸碌之辈，心软无主，优柔寡断。不善朝政，却爱诗词歌赋。
正向的评价没有，负面的很多。碍于皇室威严，没有人敢谈论。
季云第一次听闻关于他的事情，自然是很上心。
上官清韵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季云，继续说道：“他不适合做皇帝。他也不想做皇帝。可这一切由不得他做主。”
声音传来，满是悲凉与哀叹。
被迫无奈的先皇，继承了皇位。与自己最深爱的女子分离，与自己的骨头天涯海角。他比别人更加伤怀。
上官清韵的出身，决定与皇室别免不了会有羁绊。从小与众皇子长大，自然与先皇熟悉。
十几岁的上官清韵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先皇有了深层次的接触。这一切来源于楚枫母亲去世那年。
先皇得知女儿去世，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饮酒。就是那一天上官清韵与先皇有了接触。
上官清韵抬起头，嘴里说出一句诗词，“曾与卿约共白首，奈何缘分终有时。”
季云缓步走到身前，跪倒在地，“与君相逢终不悔，可叹吾等皆凡人。”
上官清韵保持平静，眼泪滴落。季云心中伤感，低下头没有言语。
“你与他很像，但你比他更好。”上官清韵看着跪倒在地的儿子，欣慰的说。
季云抬起手，颤抖的为母亲擦去眼泪，“我们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上官清韵摇头，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吐出一样，“他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季云目视上官清韵，“母亲，我知道。如果他还在，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说到这儿，一旁的女官擦干眼泪，跪倒在上官清韵身前，“小姐，过去了。公子已经回来了。该放下，也该释怀了。”
女官的话，让上官清韵恢复了一些清醒，抬手擦拭眼泪，一脸微笑的说：“年纪大了，总喜欢怀旧。我累了，你们再聊一会儿。”
季云看着母亲离开，开口说道：“看来，我们以后有的忙了。”
两女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季云。上官青柠道：“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云转身，“有些事情还要考略的更详尽一些，比如那些被我们忽视的人。”
上官青柠领会季云的意思，没有再多问。萧媚儿若有所思，“那我们该做什么？”
雀儿一蹦一跳的来到几人面前，“哥哥，我不想读书，也不想成为母亲说的那个样子。你带我走好不好。”
季云宠溺的看着雀儿，“好，我们不做那个样子，谁愿意让谁去。”
上官青柠见此，思考一番，问道：“你想怎么做？”
季云拉着雀儿的手，“自然是为你们找一条路。”
萧媚儿看着离开的季云，想要继续追尾，被上官青柠拦住。
萧媚儿疑惑的看着上官青柠，“我们不需要去问清楚吗，到底要干什么？”
上官青柠微微摇头，“你很快就会明白。”
季云带着雀儿出了北苑，同行的还有他的师侄沧海。三人坐上马车，向城南而去。
上官元亨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年过九十一天不如一天。眯着眼睛，好像在睡，又好像没睡。
离山坐在旁边，拿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
上官玉进到屋里，躬身并未说话。
上官元亨睁开眼睛，抬手示意离山停下，问道：“什么事儿？”
上官玉躬身告罪，“季云与城阳郡主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叫沧海的人。”
离山起身，俯下身子在上官元亨耳边解释。
上官元亨点头道：“我们一起去接。”
上官玉看着老祖的举动，开口说道：“我们这些小辈去就好，您在这里等候吧。”
上官元亨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要迎接的，是你的外甥。就可以轻视对待？”
上官玉听闻，不敢反驳。自从知道季云的身份后，并没有在意他其他的身份。
怪不得上官玉这么想，外甥与舅舅，自古就说不清。凭上官玉舅舅的身份，就是把季云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离山推着上官元亨出了房间。自从有了轮椅，方便很多。
上官元亨看着站在门外的几人，拱手对季云说道，“文宗大驾，有失远迎。”
季云无奈的还礼，“圣人遗志，吾等必承。”说完站立一旁。
沧海见两人行礼结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多年不见，沧海有礼。”
上官元亨神情肃穆，拱手说道：“既是同窗，又是仇敌。今日相见，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