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直接抬脚向金光瑶踹去。
金光瑶的修为本来就起步晚,哪怕后天勤加练习,还有蓝曦臣在旁边指导,但怎能比不过以刀法扬名的聂明玦?刚刚为了躲避刀锋,又不慎已经退到了金麟台台边,躲闪不及,这一脚直接正中胸口,眼看着就要摔下金麟台。
“阿瑶!”
“金公子!”
众人离的太远了,一时也没预料到有这么一出,根本没来得及拉住金光瑶。
江澄许久未见白沐,心思全在白沐身上,也没反应过来。
还是白沐,心中预感大事不妙,提前向他们靠近,见聂明玦抬脚,情急之下,竟直接用三毒御剑飞过去,白沐也没能预料到她竟然能直接驱使江澄的佩剑,不过也幸得如此,才堪堪在金麟台边缘抱住金光瑶,没让他摔下去,不过聂明玦这一脚确是踹了个实处。
盛怒之下的这一脚,又是直接正面踹了个正着,金光瑶直接被这一脚踹的摇摇欲坠,面色惨白,一口血直接呕了出来,借着白沐搀扶的力道勉力支撑。
“好啊,聂明玦,你这是执意要取薛洋的性命,与我白氏一族作对了,又何必朝着他人发火,我白氏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白柏眼中流露出无法遏制的怒气,面色一片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聂明玦。
白氏主符篆卜卦,平日里看着与日无争,隐居于世间,虽白氏生活在景宁,庇护一方百姓,可能揣测天意,占卜吉凶,驱邪避祸,温情这一支族人跑来景宁避躲,少了这么多人,再加上温情是他随行在侧的医师,温若寒又怎会不知晓?可温若寒当初哪怕知晓也不曾跑来景宁抢人,默许了这一支族人的离开,就可见白氏的底蕴。
白柏缓步从内殿走出来,一步一结阵,几大杀阵顷刻间成型,天地风云突变,阵中乾坤逆转,寒光闪现,剑气纵横,阵法上空,倒扣着漫天星斗,五行八卦寓含其中。
光看着阵内天雷滚滚,乾坤变化,便知此阵有多凶险,那凌厉的杀气,刺骨的寒意阵法几近掩盖不住,单只这气势,微微外泄的屠杀之意,就压的阵法外的人身体僵硬不敢移动,更别说在阵法之中的聂明玦了。
聂明玦看着围绕在身边凌厉的剑光,杀气凌人,只微微动了一下,身上便多了数道剑伤。
一个杀阵就足以阻挡万千修士,又何况是层层叠加、相互映照的阵法呢?
“哼,无知小辈,不自量力!”白柏冷哼一声,嘲讽的看着阵中的聂明玦,抬手就欲再加强几分,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还未行事,便被一人拉住了衣摆,拦了下来。
是金光瑶。
“白宗主请勿动怒,”金光瑶手捂着胸口,借着白沐的搀扶,拦在白柏面前,“大哥他不清楚事情原委,听信了常慈安之子常平的片面之词,大哥本就刚正,是被蒙蔽才一时失了分寸,薛洋如今安好,并未进行关押,奉为上宾正在客房,所以大哥才生气,如今白宗主已至,弟子已经去请薛公子了,这杀阵凶险难料,还望白宗主手下留情啊。”
白柏虽然生气,但苦主是金光瑶,他也知道金光瑶是代薛洋受了牵连,又听见薛洋没事,心中的紧张也散了一大半,苦主又不生气,他气什么?
“你倒是好脾气,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人家可没拿你当好弟弟。”白柏一挥手,散了阵法,放出了聂明玦。
法阵中的聂明玦,虽然只进去了短短几息时间,大大小小的剑气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身上衣衫也尽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
“小子,行事可别太猖狂了。”白柏看着靠刀支持身体的、狼狈的聂明玦,一甩衣袖,自顾自的朝内殿走去。
蓝曦臣和江澄几乎是同时赶到了金光瑶和白沐跟前,最后还是江澄和白沐一左一右搀扶着金光瑶,而蓝曦臣在金光瑶的示意下去看望聂明玦。
内殿中站着的常平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的呆在原地,浑身打颤,生怕白柏一怒之下直接劈了他,毕竟那可是个连聂明玦都甘拜下风的主儿。
金光善不在金麟台,殿中白柏年岁最长,聂宗主与白柏年岁相近,喊聂明玦一句小子也并不为过,其余都是小辈,白柏进去犹豫了片刻,直接坐了主位下左手边首席,将主位留给金光瑶,认了他仙督之尊,居于他之下,也维护了他的颜面。
金光瑶进去看见白柏的席位,本是个玲珑之人,又怎会看不出白柏是为在给他撑腰?承了白柏这份情,但并未坐上去,而是直接站在主位之前,听被弟子请来的薛洋和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常平两人对峙。
“怎么?仙督如今也开始袒护自己人了?我父亲如今可还昏迷不醒呢,您这是不打算替我们做主了?”事已至此,常平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罪名全赖在薛洋身上。
薛洋本来一进门便看见了白宗主白夫人和白沐,刚跑过来见完礼,心中愧疚因自己之事还劳烦阿爹阿娘操劳,让小妹担忧。
刚一听完常平这句话,薛洋也是个脾气爆的,新仇旧恨夹在一起,直接就欲拔剑动手。
“阿洋。”
不过薛洋脾气再爆,在白柏面前还是乖顺的,一听见他声音中的阻拦之意,也愤愤然收了剑,站在白柏身边。
“有什么内情就直说,天塌下来有白氏替你撑腰,行事不要这么莽撞,我们讲究以理服人,不然被某些人知晓,还以为我白氏仗势欺人,不懂分寸。”
“是,阿爹。”薛洋抱拳后,双手环胸,开口就是讽刺,“都说聂家主刚正不阿,怎么也受人蒙蔽、不分青红皂白呢?但凡你稍微冷静片刻,吩咐弟子查上一查,在栎阳百姓口中问一问常慈安和常氏的行径,怕是恨不得自己提刀上去砍了他们吧?”
“常慈安在仙门中一贯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辄就稍加打骂,草菅人命,尤其是栎阳的儿童,不若聂宗主自己去查上一查,单是死在殿中这个常平手中的孤魂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