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说的没错,这黑气的确与江澄的黑气如出一辙,不过这相互制衡的情况,白沐也不敢贸然打破,只想着待会起卦问问天道,反正是他的死敌,常言道,最了解你的莫过于对手,他那边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楚逸云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身在梦中,哪怕如今他也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递给白沐,眼神中略带着恋恋不舍。
“小姐当初一舞惊鸿,那时我也初到南湖,不曾为小姐讨回公道,让小姐受了委屈,不过当时小姐无意间掉落的发簪偶然被楚某所得,今日有幸交还于小姐,也算是物归原主。”
这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再加上这动作神情,白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说见了楚公子之后会明白当初为何调查她的缘由,原来是这样。
“楚公子的眼中也不能只看着白沐啊,明明我们两个是一道来的,”魏无羡在一旁嬉皮笑脸的开口插话,他脑子里面都快有画面了,江澄若是知道出来一趟还有这事发生,一准得气的够呛,又转头问向白沐,“他这怨气……”
“我得卜筮过后才知道,妖丹已在他体内多年,两者已达到了相互平衡的状态,我不敢贸然所动。”白沐瑶摇头,取出随身的丹药递给素溪,“楚公子多年被这黑气所困,这药虽无法改变现状,但用来调理生息,休养身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也算是答谢楚公子返还簪子,”白沐利索的收起簪子,完全忽视楚逸云不舍的目光,又干脆的开口,“既然两位公子调查了我,那也该得知我如今已嫁做人妇,小姐这称呼如今怕是不适合我了,若是可以,还烦请二位称呼一句江夫人。”
魏无羡在一旁看笑话,白沐瞄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和江澄照不了状,看不到江澄气急败坏的样子罢了。
“是我失言,”素溪极快的看了一眼楚逸云,见他面色惨白,低头不语,他知道兄长的心思,因此称呼我小姐本也是私心,再加上看她一人出来,想必是两人之间起了什么争执,没想到如今却弄巧成拙。
“如今天色已晚,为两位贵客准备了客房,兄长的病情还要仰仗白……两位修士。”说着随即拍拍手,另有仆从捧着一托盘的银子,端了进来。
“知道二位看不上这些凡尘俗物,但我如今也只有这些俗气的东西,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的,尽管开口。”
两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对视一眼,人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好吧,哪怕是不说这些话,他们也会收的。
反正是打算帮忙给楚逸云治疗的,劳动所得,正大光明,没什么好推辞的。
白沐好歹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假意推辞,魏无羡径直将托盘上铺着的衬布连着银子直接卷起,收银子收的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白沐也推拒掉了宴席,只说今夜便为楚逸云卜筮,也不客气,将一会能用到的零零散散的物品列了一张,让他派人采购好后送至她的院落。
待人散去后,院子里只剩下魏无羡和白沐,两人一合计,反正有了银子,准备去试试这边这边的特色美食。
素溪知道他们欲出门后,再三请求陪着他们一起,白沐和魏无羡实在是拒绝不了这番好意,他们三人也就一同出了门。
却不是酒楼,而是一间楚家自家经营的布匹铺子。
“虽然有些冒昧,但……白小姐可否需要换身衣服?”
白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还贴着胡子呢,从店面摆着的铜镜里看去,左边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独独留下右边的一撇还顽强的挂在脸上,颇为滑稽。
不得不说,这俩人是有点信念感在身上的,她都这样了素溪还能认出她,楚逸云还能夸赞她当初的表演,算得上是心态良好,格外顽强了。
不过白沐换好衣服出来时,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你?”那人挑剔的上下打量着白沐,看看魏无羡,又看看如今是扮作楚逸云模样的素溪,语气轻蔑,“身为女子,水性杨花,这么快就换人了?真是白瞎了他当初这么维护你。”
哟,熟人啊。
面前的人可不是当初在南湖和她比赛的那个大家小姐嘛。
不过那小姐梳的妇人发髻,看来早已嫁为人妇,也是,毕竟时间也过了一年半快两年了。
反正当初的比赛白沐是一直过不去这道坎,她字典里何曾有过输这个字?南湖那次可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尤其是还当着江澄的面,当初有多自负,后面输了打脸就有多疼,现在每每想起都想重来一遍,将当初口无遮拦的自己掐死,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行,输人不输阵!
白沐努力回想了一下平日里虞夫人监督弟子练武时的神态,冷着一张脸,傲慢又高傲。
“哦,男人嘛,我有一些,怎么了?”
对,就是这种带着漫不经心又薄凉的语气!
“你……你……”那小姐似乎也是没想到白沐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就承认了,被气的够呛,颤抖的手指着白沐,半天说不出话。
白沐一副过来人看着好妹妹的姿态,端的是一个苦口婆心,“我有钱有闲,包养几个男人怎么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没有人一直18岁,但永远会有人18岁,不就是个男的嘛,当你见多了新鲜的,你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也是,少见多怪的,咋咋呼呼什么,不就是身边换了个人嘛,画舫小倌馆,酒楼戏台,那才是我们大女人应该呆的地方,你每每回家对着同一张脸,你不腻吗?还是新鲜的好,嘴甜还……腰好。”
一语惊四座,除了白沐,反正对面的小姐丫鬟,连着她身边的魏无羡素溪,全部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