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好奇地打量着远处那个身材壮硕了许多背影隐隐熟悉的人,不确定地问道:“段恒?”
“嗯。”段恒转过了身,比以前更黑了的一张俊脸露在青音面前。
“真的是你啊?听说你打了胜仗哎?是刚回来嘛?”初为人母的少女絮絮叨叨地讲着。
“嗯。”
青年就一直乖巧地站在那,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个青年那么闪耀,仿佛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像一把裹了剑鞘的宝剑。
青音心中暗暗惊奇,究竟什么样的大事把青年变成现在的模样,有点像战损的美男子,又俊又让人怜惜的那种,如果一开始是这样的话,青音还真不介意和这个男人玩玩。
不过现在嘛,她是不会了。
少女说了许久,男人就听了许久,过了很长的时间段恒才听到自己那心底的声音道:“你、过得好吗?”
短短几个字,几乎在末尾音量比蚊子还小。
不过前面几个字青音也猜出了男人的意思,她扬起漂亮的下巴,轻柔地摸着肚子:“好呀,我现在都怀孕了,御医说是双胞胎,陛下可紧张了,我现在来看看陛……哦你皇阿玛,你们有正事我就先在偏殿等你皇阿玛吧。”
习惯喊男人名字的青音这才迷糊地想到她的丈夫正是男人的父亲,她艰难地改了口。
“好。”段恒笑了一下,走进了东极殿。
东极殿,殿内正燃着徐徐的龙诞香。
永庆帝看着这个从战场上回来的皇子,也是他放弃了的皇帝人选,眼神微微触动,“回来了。”
“嗯。”
段恒恭敬地道。
“你喜欢贤贵妃我知道,”永庆帝淡淡地讲道,情绪里看不出什么意味。
段恒惊愕地抬起头,他不知道皇阿玛为何要讲这个,他喃喃道:“皇阿玛,我……”
“你不必说了,朕明白。”
“贤贵妃有这世间最动容的美貌,你喜欢她朕理解。”
“但是阿恒,你是朕最中意的儿子,贤贵妃不仅是你的母亲,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明白吗?”
透过永庆帝深邃带着某种认真的眼神,段恒似乎看懂了什么。
“我明白。”
永庆帝反驳了他,
“不,你现在还不明白。”
“朕的儿子那些都有着各种野心,朕知道,你的动作朕也知道,段恒,朕要你牢牢地护着贤贵妃和她的孩子,以一把尖锐的刀、一把锋利的武器的身份在她的身边,朕要她的孩子登基,你能做到吗?”
永庆帝静静地打量着他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四儿子,这张和他相似又更年轻的面孔,很明显地能突显出他老了,已经不再年轻,不再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爱妃和孩子长大,所以他得提前为他们打好未来。
威严又严肃的目光落在段恒的身上。
段恒突然觉得很荒唐,他的父亲,他的皇阿玛在以一个男人的角度让他承担起保护、照顾算得上自己的母亲的女人。
但人是青音,他却觉得正常。
甚至心脏都因为这种嘱托而发热起来,他在期待,往后阿花的孩子、阿花的未来时光里一直有他。
“好。”段恒不假思索地答道。
两个相似又不相似的父子达成了某种约定。
段恒再次走了,但这次是欣喜的。
而在偏院的青音也在系统任务的列表提醒中看到此刻原神的任务速度地到达了百分之九十。
不知道段恒和皇帝说了什么,竟然快要完成了任务,青音有些好奇。
永庆帝快步地走到屋里,“爱妃,怎么亲自来朕这呢?”
“我想你,不行吗?”少女甜言蜜语道。
永庆帝被哄得眉眼都柔和了下来,看青音的眼神比水还温柔,“好,当然好,朕也想爱妃。”
永庆四十八年间春,帝其宠爱的贤贵妃诞下龙凤胎,分别为九皇子段禧,六公主福祈,帝王大喜免三年赋税,以示对贤贵妃和祥瑞龙凤胎的出生祈福。
永庆五十六年间夏,两龙凤胎已经是能跑能跳的活泼少年、少女,两个天资聪慧的孩子继承了青音七成的美貌,又有帝王和母妃的宠爱,又因为容貌的因数,难得在宫里竟没有多少对他们生出恶意的眼神。
同年,八月,段恒暗中在阿哥战中挥起了屠刀,把夺嫡的皇子湖水搅得更加凌乱,有永庆帝的支持。
十二月份,成年阿哥的夺嫡之战就落下来帷幕,太子废,几个成年阿哥全部关押府邸,只剩了一个四阿哥。
就在所有人以为太子之位会是四阿哥的时候,永庆帝颁了封段禧为太子的圣旨。
众人惊愕,甚至以为陛下失了疯,九皇子聪明是聪明,可那也是一个小孩啊,陛下既然有成年的皇子,为何不立年长的皇子反而立了幼子,难道就不怕惹怒了长成的四皇子暗害幼弟吗?
别说,还真不怕。
自立了太子以来,众人才发现冷若冰霜的四皇子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真切笑容,和幼弟一起上朝,甚至亲切地不像平常的那个冷酷的人。
众人这才突然想起来前几年的事,这位九皇子的母亲贤贵妃可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绝色大美人,四皇子一见钟情可惜被陛下强取豪夺,成为了自己的庶母。
所以,这是爱屋及乌?
四皇子党大眼瞪着小眼,八卦地猜着事实真相。
自家领头的主子都歇了气,四皇子党的人也没了用武之地,朝廷上也如此安静了下来。
祈月宫,青音依旧是曾经那幅惊艳的模样,岁月没有在那张精致的脸上落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么的鲜艳、娇媚。
两个继承母妃美貌的孩子匍匐在青音的膝盖上,“母妃!”
“嗯嗯。”青音懒洋洋地搭了一声,她正在晒冬日难得的太阳了,兴致可不能让这两个调皮蛋给干扰了。
永庆帝幸福地看着那对母子,嘴角挂着轻笑,“爱妃。”
“皇阿玛、皇阿玛!”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在老父亲面前讲着今日他们认为的有趣事情,一点也不生分。
两个孩子也基本是永庆帝自己带大的,他耐心地听着他们讲话,时不时附和一声给了两个孩子极大的情绪价值:“好,很好。”
青音看着那一幕,暗自感叹一声,要不是她基因好,永庆帝还真得把这俩孩子宠坏。
永庆帝讲着,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
青音连忙起了身,靠近永庆帝,面露担忧:“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对啊,皇阿玛,皇阿玛。”看到疼爱自己的皇阿玛这样咳嗽,两个也担忧地围了过来。
“别,别别,应该是这几日吹了凉风,受了风寒,你们娘仨可别过来,你们身体弱,别把病情过给了你们。”永庆帝制止了几人靠近,解释道。
“哼,叫你不要晚上批那么多奏折。”青音白了一眼永庆帝,那一眼在永庆帝的眼里也透着无限的风情。
他嘿嘿一笑,“没事有御医会好的。”
只是因为咳嗽,脸颊红润了些,青音稍稍放心,赶紧喊了御医。
这一病,永庆帝就病了三天,但还是好了,只是身子差了不少。
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他们遮挡天地的皇阿玛也是个凡夫肉体,会生病也会死去。
青音安慰地摸了摸两个孩子,死亡是每个孩子必须要接受的终点,是终点也是新生。
所以趁活着的时候,才要学会好好珍惜啊。
永庆六十一年永庆帝病逝,退位给太子段禧,少年天子继位改国号为和兴,四皇子段恒为摄政王,辅助少年天子。
成为了皇帝的段禧被亲哥段恒真心地捧在那个位置上,用尽了自己所有那个位置的知识教导着幼弟,教导着她的孩子。
段恒是一把最锋利的武器,拦住了所有面对皇帝、还有太后的伤害,为着他们扫清障碍。
年少时,段禧不知道这个四哥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等到了长大了一岁,明白了情爱,他看到了四哥对母妃的眼神,他就知道了,厌恶着这个哥哥。
但是感情是处出来的,真心换去的感情,段禧能感受得到,突然也明白了四哥为什么会喜欢上母妃,母妃那样的女子能有几个男人逃过她的手掌心。
只是母妃没有那个心思,段禧也只当不知道。
江凌雅联合着林大花、林安曦也在全国上上下下开满了最火的店铺,国库的银子从来没有那么满过。
甚至江凌雅还惦记上了海运,然后在段禧的上位后,一艘艘航船向远处开去。
一辈子,江凌雅没有成稳,沉迷于赚钱无法自拔,而林大花倒是碰上了一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海外金发蓝眼的小王子。
青音在看到林大花羞涩地带着一位金发蓝眼男人时候,眼睛都差点瞪掉了,好家伙,她家大姐不找则已,一找惊人啊。
竟然是位外国美男子,不过青音还是满意的,特别是看到男人望见她后,只是惊艳了一秒,就把心神全落在长姐身上后,她就让段禧给两人赐了婚。
当然段禧的表情有些凶残,哼,这个敢拐走他姨母的洋男人,要是对姨母不好,他把这狗男人全身的骨头都掰断。
至于林安曦,她不想出嫁,只想陪在林大花的身边,青音大手一挥,直接在姐姐的府邸旁建了个府邸,打通了一侧墙面,方便林安曦串门。
男人嘛,要是安曦姐想要就要。
这辈子,青音偶尔出个宫逗弄下自家姐姐的几个混血宝宝,偶尔外出旅游下,只是背后十几米的距离,总是树上多出了几个熟悉的影子。
陈澈、段恒……
他们站在远处,就那样静静看着青音。
偶然一次青音新起了去旧地重玩的想法,东郊县,依旧是那么热闹。
也碰到了两个眼熟的人。
孟子义在东郊县开了个河边的茶楼,有吃食,买了钓具,也可以让人钓鱼。
曾经也是花花公子的男人再也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仿佛都沉淀了下来,静静地守在河边钓鱼。
澄澈的河水波光粼粼,甚至看得清底下的小鱼游摆,清韫哥回去做了新帝的官,但孟子义却没有留在官场的想法,他留在了那个他触不可及的人儿所待过的地方。
这里有鲜花、有水、有鱼就够了,再多就是奢望。
蜿蜿蜒蜒的河流朝前漫流着,似乎跟本没有尽头一样。
但孟子义却看清了远处坐在小船上的白衣女子,熟悉的惊艳五官,岁月没给她带来多少痕迹,只是多了一丝成熟,她慵懒地坐在船的一边,手臂靠着船舱,撩人地、轻飘飘地朝他这望了一眼。
孟子义傻傻地站在原地,连什么时候钓鱼的鱼竿都被大鱼叼了去水里,他都没有察觉,等待数年,他再次等到了那个惊艳他众人的女子。
两次见面,这大底用尽了他前几世的福气,孟子义心想,太好了,大概就是生而无憾当场可以去死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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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青音都是在享受地度过了一生。
回到系统空间的青音,翻看下系统界面完成任务的评价和积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又是大赚了一次。
“音音,你回来啦!”系统屁颠屁颠地扭着屁股跑了过来。
猫爪子肥嘟嘟的,一看这些日子就没有过得差过。
青音大手一挥,捞了只duang duang系统猫在怀里使劲撸了一番,直把某只猫撸得醉生忘死才冷漠无情地丢下了猫,嗯,满足了。
“给我看看有什么积分高的任务?”
系统猫被揉昏的脑袋甩了甩,工作它是敬业的。
笨拙地爪子翻了翻,“嘿,音音找到了一个,是个古代女子的许愿,任务是要求固定了,积分有3000,音音接吗?”
“接,怎么不接。”有钱不赚是大傻子。
青音默默地打气,不管什么任务难度,她可以的。
一阵云雾飘散后,一位身材纤细、娇弱,面容似一朵荷花娇嫩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眼神勾人,一股媚色从她身上荡开,又一有一种对世间了然的厌烦,像一朵腐败又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