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欢借着为府中众人祈福的缘由,将顾睿昱“赶”去了书房睡。
入夜,春晓悄悄地带着一人进了万岁欢的院子。
“夫人,霜红说她有事要告诉您,我便把她带过来了。”春晓在万岁欢耳边低声道。
万岁欢点了点头,示意把人带进来。
因被打,而脸肿得像馒头一样的霜红被带了进来,而她一进来便跪了下去。
扑通——
霜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随后哽咽着开口道:“奴婢有罪,奴婢对不起夫人的救命之恩!”
霜红是被万岁欢捡回来的,但是霜红已经饿得不成人形了,是万岁欢可怜她,才将她带进了府中。
万岁欢抿唇不语,春晓提醒道:“好了,别哭了,有事便和夫人说。”
霜红用袖子擦了擦脸,“夫人,那些因子不是奴婢偷得,而是,而是老夫人身边的陆妈妈给的。”
万岁欢用手指轻扣了扣桌脚,她猜得不错,院中有人被收买了。
所以她才借口丢失财物为由,搜下人们的房间。
“她让你做什么?”万岁欢低眸说道。
“陆妈妈说让我监视二奶奶的一举一动,翠兰也是被收买的,二奶奶落水那事便是老夫人让人做的!”霜红说完便将头磕到了地上。
“为何背叛我?只为了银子?”万岁欢语气中带了些好奇。
“不不不”,霜红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奴婢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受恩不报的人,只是最近家中我老娘病了,需要很多银子,奴婢,奴婢这才动了别的心思。”
霜红继续哭诉,待说完,万岁欢摆了摆手,示意将霜红带下去。
待春晓和霜红走了以后,夏冰带着秋霜过来了。
“跪下!”
万岁欢的眸中覆上了一层冰霜,说话也是冷冷的。
秋霜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跪下了,“夫人,您这是......”
“霜红和你说过她老娘生病的事,你为何知情不报?”
秋霜有些心虚,眼神漂浮不定,她没把霜红这事放心上,不过是一个下人的老娘,有什么好说的。
“奴婢觉得这事不值当的说......”
万岁欢将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震得秋霜心一颤。
“好一个不值当,我身边不需要主意这么大的人伺候,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在我房中贴身伺候了。”
秋霜先是惊讶,接着便开始带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奴婢也是怕下人的琐事惊扰了夫人,才没说的,夫人为何就因为这点小事责罚我?”
“啪——”
万岁欢没接话,立在一旁的夏冰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秋霜的脸上,“我当你是个稳重的,从小便带着你,可我没想到你如今的心思是越发的大了,不仅替主子做决定,还质疑主子,我教你的,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秋霜捂着脸,低头垂眸,掩去了眸中的愤恨,示弱般说道:“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宽恕!”
万岁欢摆摆手,这样的人她不会再用。
待秋霜出去,夏冰又跪了下来请罪。
她自小带着秋霜,知道秋霜是个有心气的,但是没想到她越来越不成样子。
万岁欢亲自扶起夏冰,这是她母亲给她的丫鬟,比秋霜冬枝还要亲近些。
......
某处巷子
“拿着,这是夫人给的赏钱和从你房中搜出来的银子。”春晓将两个荷包递到了霜红的手上,又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说道:“这是我攒的一些体己钱,不多,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霜红的眼泪又开始不要钱般扑簌簌地掉下来,“春晓姐姐......”
春晓安抚似的拍了拍霜红的背,“放心吧,二奶奶是个心善的人,知道了实情不会再怪你的,这钱你安心拿着便是。”
霜红咬着唇,眼泪仍旧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掉在荷包上。
“二奶奶说,拿着这钱便离开京城吧,万一老夫人那边觉察出什么便不好了。”
霜红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又低声在春晓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这才分开。
霜红望着春晓离去的背影,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喃喃自语道:“二奶奶的大恩,霜红下辈子一定衔草结环相报!”
————
秋霜顶着有些肿的脸回了自己的院子,冬枝见状便知秋霜是被责罚了,连忙拿了两个鸡蛋想要给秋霜消肿。
“秋霜姐姐,我来给你敷一敷吧。”
秋霜一把抢过鸡蛋,“夫人厌弃了我,你可满意了?”
冬枝闻言皱起眉头,她分明是好心,却被曲解,但是见秋霜这副可怜样子,没有怼回去,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与你一同进府,一同长大,怎么会因为你受责罚而开心?”
秋霜抿唇不语,今天的仇她一定要报!
心中这般思索着,又瞥见旁边的冬枝,她需要个帮手。
“冬枝,对不起,刚才是我心中有气,才这样说的”,秋霜摆出了低姿态,又楚楚可怜地说道,“夫人现在厌弃了我,我只有你了,你不会厌弃我的对不对?”
冬枝坚定地点了点头,又安慰道:“你放心,夫人现在只是有些生气,不会真的厌弃你的。”
秋霜敛去眼中的愤恨,低声说道:“但愿吧。”
翌日,万岁欢在自己院子里用了早膳,又吩咐春晓她们出去采买。
“记得,要买好的,贵的,钱我们不缺。”万岁欢嘱咐道。
她之前为了博个贤名,不叫人看低了去,愣是逼着自己节俭朴素,却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真是不值得。
重生一世,她要先顾着自己了。
春晓前脚出门,后脚王氏身边的陆妈妈便过来了。
“二奶奶,大姑奶奶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万岁欢咳嗽了几声,又从蒲团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旁边的夏冰是个有眼色的,连忙去扶。
“夫人,早就说您身子不好,不宜久跪,偏您不听,您瞧,这怕是都没法走路了。”
陆妈妈把这话听入耳中,心中不住的鄙夷,还侯府出身的大小姐,被老夫人一说,就怕得跪了一夜,胆子小的像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