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中,莫名多了些惆怅。
已经走了很远,回头看一眼教堂。
似乎还能看见钟楼里的那个奇怪的人。
其实,钟楼镂空的阁楼里,只是黑黢黢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他站在那里。
默默注视着她。
看她离开教堂。
看她远离这个地方。
他也在守护这座教堂。
他会在那里待多久,他已经在那里待了多久,答案,或许只有他一人知晓。
转过身,跑了几步,她追上宋泽。
楼下,路边,刘晖开来的车里。
他往外看了眼刘思琪,再回头看看后座的黑猫。
那个念头一出,如蔓藤般,立马开始疯长。
他讨厌宋泽。
宋泽宝贝这只要死不活的猫。
暂时动不了宋泽,但他完全可以对一只猫下手。
把猫弄死了,宋泽肯定哭鼻子。
光是想一想,刘晖觉得一阵舒畅。
说干就干。
身子向后转一些,伸手,准备摁在黑猫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猫脖子就能折断。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摁上去的时候,突然,猫猛烈抽动两下。
刘晖吓得急忙缩手。
“真特么晦气!”
大拇指锁在猫喉咙处,四根手指扣在后颈,正要用力……
换了个姿势,他拎起黑猫后颈的皮毛,把黑猫整个拎起来。
推开车门,往上瞄了眼。
刘思琪还在敲门,那家宠物诊所似乎有人。
得抓紧时间。
他赶紧拎着黑猫,去了最近一个路边的垃圾桶。
刚走到垃圾桶前,忽然,前方驶来一辆垃圾车,丧尸病毒出现后,每家几乎关门闭户,街头没什么人,但市政工作依旧做着走,城市环境还是有人维护。
愣神的瞬间,垃圾车恰好停在马路对面,工作人员下车把垃圾桶放在自动倾倒的车臂上,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进去。
工作人员把空垃圾桶放回去,垃圾车后侧的门,缓慢的自动关闭。
趁这功夫,刘晖拎着黑猫跑过去。
抬手一扔,在垃圾车关闭前,黑猫就被扔了进去。
拍了拍手,他慢悠悠往回走。
边走,边吹起口哨。
不过,才走回车边,他听见刘思琪的声音。
“……谢谢医生,您稍等,我马上把猫抱上来。”
他也不回车里,就站在车边,一看见刘思琪下楼,马上冲了过去。
“二哥,你……”
“你别逗我了。”刘思琪不理他,往车走去,拉开后座车门,里面只剩一个沙发垫子。
黑猫去了哪里?
他转身看向刘晖,皱紧眉头:“二哥,不要闹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诊所!”
“我真没瞎说,猫突然站起来,拔腿就跑,你不没关窗嘛,就从你那边跑的!猫从后座跳到副驾驶座,顺着车窗跳出去,我追出去,只看见猫往那个方向去了,追都追不上!”
“二哥!”刘思琪急了:“快把猫交出来,它正在生病,情况很不好!”
刘晖摊开双手:“不信你搜。”
“二哥,我生气了!”转过身,刘思琪走向后备箱。
找了几个地方,可惜,他都没能找到黑猫。
“你到底把猫藏哪里了?”
刘晖更是一脸生气的模样:“你爱信不信!我是不知道那只晦气的猫去了哪里!”
“你……”看着刘晖那个样子,刘思琪非常想揍他。
一想到宋泽,他裤兜里的电话在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还是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端,果然是宋泽。
“我带猫去宠物诊所了,马上……”
话没说完,电话断了。
再次拨打过去,根本无法接通,看了半天屏幕,显示没有信号。
安平市的通讯信号一直有问题,隔几天能用,隔几天用不了,还是那种突然就没了,像是被谁掐断了总开关一样。
刘思琪已经习惯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
“怕?”刘晖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老哥陪你。”
两人回刘家,刚好是中午开饭的时候。
刘志鸿和刘骥都不在,别墅里只有宋媛媛和宋泽,饭菜已经端上了桌,他俩却等在门外。
刘思琪一下车,宋泽就冲过去。
“猫了?”
“宋泽哥,你听我解释。”
宋泽看他一眼,赶紧拉开车门,往里看了好几遍,前后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黑猫。
不管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究竟是不是宋湘,只要宋媛媛认为是,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人弄回去。
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给你添麻烦了。”刘志鸿跟徐天则说道。
“那我安排小雷送你们出去。”
“今天打扰你了,你还有事,尽管先去忙,我改天……”
刘志鸿话没说话,宋媛媛一把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你们要把湘湘怎么样?”
“媛媛。”刘志鸿小声说着,尽量安抚她:“我们再想办法,我保证,一定把小湘带回去。”
徐天则凑近一步,接着说道:“人你们带不走,但我会跟那边商量,让你们随时可以来看她。她现在的情况不算好,这边医疗资源齐全,留在这里,对她也好。”
徐天则这番话,算是卖了一个人情。
刘志鸿连连道谢,刘家一行人离开,徐天则板着脸带着小雷回去,把他痛骂一顿,天色不早,他直接回家。
还没进门,他就听见屋子里的歌声。
当即,徐天则脸色更难看。
自从半个月以前,徐碧岑脑子受伤,在医院躺了几天,人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光是家人、朋友、同事,就连从小学习的钢琴,专业知识,全忘得一干二净。
最明显的改变,平时穿着打扮不同了。
而且,特别喜欢唱歌。
一时间改变那么大,徐天则不敢让她去相亲,生怕是上次相亲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徐碧岑醒来后,唯一让他心里舒畅的事情,他这个死脑筋的女儿终于不缠着康达的儿子。
一想起康达,徐天则气不打一处来。
“砰——”重重关上门。
他刚坐在沙发上,徐碧岑端着一杯热茶过来。
“爸,喝茶。”
徐天则眼带诧异的看着她:“太阳打东边出来了?”
由于相亲的事情,父女俩大吵一架后,基本不怎么说话,她受伤醒来以后,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徐碧岑笑了笑,坐在旁边:“爸,今天是阴天,太阳都不知道在哪儿。”
“说吧,你有什么事。”徐天则不动。
“我有什么事儿?”
徐天则“哼”一声,端起茶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