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乘务长——陶红,她的反应有问题。
此趟航班飞往A国,可飞机驾驶员,几位乘务员,全部都是本国人,如果不是特殊要求,他们会愿意主动去飞这一趟?
过去十来个小时,回来十来个小时,飞行途中可能遇见的情况,停留A国机场可能遇见的情况,期间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按私心而言,应该没有人愿意飞一趟。
所以,听见飞机上有炸弹。
出于安全考虑,哪个乘务人员都会立即去驾驶室,说明情况,通知指示塔,要求马上停下飞机返回登机口。
再看陶红。
陶红说第一架航班已经顺利起飞。
这句话是一个信号点。
“女士,您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大家?”
这是陶红的第一句话。
一句话,把宋澄和飞机上所有人隔离开,她变成捣乱的人。
倘若一个人,不管是谁,说飞机上有炸弹。
就算不相信,但也会有几分怀疑,万一,万一真有炸弹了?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可万一要是有炸弹,她不就挂了?
为了那个“万一”,她坚决要让飞机停下。
而陶红,似乎坚信——飞机上没有炸弹。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紧张,不是太紧张,那就是故意捣乱。
有人故意捣乱,不应该让那个人赶紧下飞机吗?
还要一起继续飞行。
还是飞行十几个小时那种。
听起来就不科学。
她抱着黑猫,一动不动,望着周围一众才狼虎豹。
“请配合我们!”武警人员呵斥一声。
当即,武警人员上前,准备控制住她,扭送到警务室,会有专人处理她。
在武警上前的时候,她抽出一只手来。
快于对方一步,先拽住了他的手腕,顺手一转,力道落在他的胳膊和胸膛交界处。
轻轻一推,他整个人向后一昂。
他撞在后面座位靠背上。
“袭警啊!”一旁的年轻男人大吼一声,抓起座位上的靠垫朝她扔过来,一边冲过来揍她。
她没客气。
一脚踹过去。
年轻男人朝后倒去,撞在那名武警人员身上。
两人都是“哎哟”的叫唤。
“举起手来!”后面的人已经举起枪来。
应声,她举起一只手来。
瞬间回顾整个事件,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可是真的突然吗?
她心中早有预料。
邹英的情报,没有问题。
破坏机场的行动——只能看引爆点组织准备如何执行,或者,到底执行与否。
他们还是出了手。
整个事件相当隐蔽。
机场查了很多遍,早半个月前,已经开始彻查,谁能料到,他们还是得手了,把炸弹带上了飞机。
除了她乘坐的航班,其他航班是否安然无恙。
如果只有他们这架飞机。
答案就是引爆点组织确实受损严重,但何超群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宋澄。
只有她这架飞机上有炸弹。
前提是飞机上真有炸弹。
武警人员让她往前走,两旁的人纷纷让开。
“我呸——败类!”年轻男人在后面骂道。
“让开,让一下,我也走,一会儿飞机该爆炸了。”
她回头看一眼,池野正推开那个年轻男人。
“不要回头!”
“继续往前走!”
“不要有其他动作!”
她慢慢悠悠往前走。
通道足够长,走个一分钟,问题不大。
她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刚刚走到机舱门口,迎面就是一个穿着深色迷彩特战服的男人,他头上戴了帽子,不太看得清模样。
但是她知道这是谁。
来人问用枪指着她的预警人员:“炸弹找到了吗?”
“没有。”
“这事由我处理。”时梓新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已经抬步往里面走。
“时队。”一名武警凑近了,低声说道:“现在乘客情绪激动,人群疏散比较好,机舱,乘客随身携带行李都检查过,没有找到炸弹。时队,你确定吗?”
“确定?”
时梓新没有回答,转身,走进机舱。
确定?
找到,就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找不到,他怎么说都没意义。
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时梓新一向不喜欢多说。
他属于多做少说的类型,用成绩说话。
宋澄只能站在门口。
时梓新让乘客坐下。
她见时梓新走过一条走廊,走了一半,又走过另外一条走廊。
机舱里走了一圈。
她跟所有人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时梓新。
其实,她心里有点虚。
找不到炸弹,确实……会有点尴尬。
她还把机窗搞坏了。
航空局会不会把她列入禁飞黑名单?
忐忑。
她一双眼紧紧盯着时梓新。
前面,武警人员已经仔仔细细搜索过一遍,机舱却只有那么大,行李架,行李,座位底部,卫生间,后方乘务员休息区,盒饭保温柜,放小推车的地方,还有就是驾驶室。
对了,驾驶室没有检查。
每个人身上也只是大致看了看。
还是有可能藏。
不过,到底在哪里?
如果一直找不到,不可能让乘客一直待在机舱里。
可人要是离开,或者混乱,炸弹就真的找不到了。
几个机舱区域的帘子,全部被掀开。
大家都可以看见时梓新的举动。
走过一圈,回到门口,他看了眼宋澄。
接着,再走了一圈。
时梓新的速度更慢。
“报告!”
突然,响起池野的声音。
她拉长了脖子,往后面望,在她怀里睡觉的黑猫也抬起脑袋。
时梓新看着他。
池野把手指向一个人:“报告长官,这个人很可疑!他刚刚往座位底下塞了东西,就是那里!”
池野“举报”的人,正是前面那个针对宋澄的年轻男人。
“我警告你,别搞事啊!”
时梓新走到那个座位下,看了看,起身时并未发现异常情况。
池野推了推眼镜:“还有他头发里,我怀疑藏了毒品。”
年轻男人明显缩了一下脖子。
“怎么……怎么可能,我要告你诽谤!谁都不许碰我!”
“你敢不敢把头发散开?”
“有病吧你!你知道我这头发要扎几个小时?!神经病!”
“请配合。”时梓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他往机舱后面走去。
有人上前,要年轻男人解开头发,男人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解开头发。
他动作很慢,可是再慢都没用,头发一松,立马有两个白色的小袋子掉出来。
“哦豁!”池野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