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只能——
说跳就跳！
宋泽拽着秦冉，两人一起从应急门跳下，紧跟着，后面也有几人跳海。
但更多的人，来不及跳。
飞机到海面的高度不是特别高，却看得人瘆得慌，许多人也是不敢跳，万一，万一驾驶员迫降成功？
跳下之前，宋泽看了看海面，预估降落速度，他预判飞机难以成功迫降在海面，池野喊那一嗓子，绝对是提醒他们最后的机会。
飞机一旦一头扎进海里，海水顺着应急门，疯狂涌入，短短几秒钟，飞机里三百多人将凶多吉少，即使没有开应急门，机身不是铜墙铁壁，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即使没有缝隙，三百多人一直待在机舱里，等待A国救援？
尤其是在没有食物，氧气越来越少的时候，并且，身处海底。
在里面只能等死，跳下飞机，才能有一条活路。
宋泽紧紧拽着秦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手。
飞机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机舱内。
“你松手！”
“不，不松！”池野紧紧拉着宋澄的手，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孩子一样。
“我保证，一定把你弄出去。”
池野的手松了一点。
宋澄赶紧顺势把他提起来一点，一晃，扔到旁边的挡板前。
由于飞机正在下落，他们要往上去到应急门，必须向上去，现在的情况跟在地面不一样，她跳起来，却跳不了多高，难以够到应急门附近，只有通过拉住某样东西，把自己带过去。
除了她自己，还有底部的拖油瓶。
时间不多了。
池野落在挡板的瞬间，她跳起来抓住一根悬空的安全带，整个人悬在半空，一只脚朝向池野。
“抓住！”
池野立马起身，恰好可以拽住她的小腿。
她再侧身，抓住他的肩膀。
好在力气够大，抓一个人不费劲儿，看一眼应急门。
随即，她把池野扔了出去。
“啊——”池野的尖叫声极快消失。
此时，飞机马上砸向海面。
她准备跳到应急门边缘。
在飞机入海的瞬间，她肯定可以跳出去。
可正在跳的瞬间，刚跳一半，经济舱方向，掉了一个人下来，紧接着，两三个人。
第一个人就砸中了她。
一撞过来，背包前的胸带松开，黑猫掉出来。
与此同时，飞机栽进海里。
刹那间，无数海水涌进机舱。
她一手紧紧拽住黑猫身上的绳子，收紧，再收紧，她试图往外去，但是外面的海水在疯狂涌入，水压太高，力量太大，她还出不去。
现在去踹机窗，根本踹不开。
机窗外面一侧还有巨大的水压。
她抓住了黑猫。
黑猫正在呛水。
眼前模糊一片，她鼻子酸得厉害。
立马进入系统空间，给黑猫使用【营养液】，一次性用了五瓶。
退出系统空间，机舱里充满了海水。
飞机正在下落，她把黑猫固定在胸前，抓住应急门边缘，摆动双腿，浮动双臂，奋力向上游。
快一点。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头顶就能看见白色。
海平面就在上方。
“咕噜噜……咕噜噜……”
黑猫在呛水。
猫的肺比人小太多太多。
终于——
她上到了海面。
浮在海面，把黑猫倒回来，轻拍一阵。
“阿三？”
“怎么样？”
“阿三？”
“咳咳咳……呛死老子了！龟儿子些！”黑猫已经在飙江川话。
“会游泳不？”
“松开。”
放下黑猫，以为它准备自己游一段，结果，它直接爬到她后颈子上去了，大半个身子趴在她的头上。
想反手给它一巴掌，她反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
“别掉了，呛水不能怪我。”
不能留在原地。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看了眼四周，远处，有个人浮在海面，她朝那个人的方向游。
那个人不是池野。
继续游。
“阿三？阿三？”游一段，她就喊两声。
“烦死了！你干嘛！”
“睡着了，会着凉……”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坠机，这种事情的概率，高吗？”
答案自然是不高。
每天有那么多架飞机起飞，飞行，降落，虽有报道飞机意外事故的新闻，相对而言，总归还是少数。
飞机上有炸弹，她给遇见了。
坠机，她也给遇见了。
海，也跳了。
炸弹是引爆点组织搞的鬼，坠机又要怎么解释？
他们乘坐的飞机，肯定接受过检查，不可能随便给他们弄一架来。
飞机上三百多人，不是A国大使馆相关组织机构的工作人员，就是重要的商务领域人物，反正不是普通人，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得到第一趟班机回去的待遇。
A国方面，早核对确认过乘客名单。
WST机场，正在等他们这架飞机。
所以说，只是意外？
她并不觉得。
可她没有任何证据，连线索都没有。
黑猫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爪子拍了她的脑袋：“那个方向。”
有猫鼻子做导航，起码，她还可以找到宋泽他们。
不然，她真是要傻眼了。
根据黑猫的指示，二十分钟以后，她找到了池野。
池野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在看见她的瞬间，立马伸手跟她挥手。
“老宋！这边！”
“你一直在这儿？”
“我游走了，怎么方便你找我，团队精神我还是懂的。”
“你……看得见吗？”
池野揉了下眼睛：“勉强，反正不瞎。”
池野近视，他的眼镜掉海里去了。
宋澄游一阵，停下来等一会儿。
十来分钟以后。
她突然停下来。
“怎么？”池野问道。
“有股腥味。”
“废话！海里能不腥？！”池野继续往前面游。
“听见没有？”
“什么？”池野回过头来。
“没跟你说话，你继续。”她问黑猫：“听见声音没有？”
黑猫立起身子，蹲在她的头顶，左右看了看，又挪动方向。
“不明显，可能还远，宋泽就在前面。”
海域附近似乎有异常情况。
她确定不了，却还要继续前行。
宋泽和秦冉就在前面，几分钟以后，远远，看见海面上浮着几个人。
宋泽两人就在其中。
“嗨！”池野喊他俩。
“别过来——”
宋泽大声喊道。
在宋泽喊话的同时，突然，池野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东西。
海平面上快速闪过一个东西——灰黑色。
他只能看见是灰黑色，像一道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