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蚊花露——泥,哈哈哈!”
那种具有魔性的笑声又开始了,池野的笑声跟其他人不一样,像是单纯的快乐,因为某个事情、某句话好笑到极点那种。
他的笑声持续了五六七八秒。
池野收了笑容,捯饬了一下竹筒:“我找到三种植物,弄烂了混在一起,有一定的消炎镇痛作用。”
“哇,草药什么的也会?你不是外科?”
“这是常识……”池野不屑的回答。
没多久,女孩珍妮的母亲艾玛回来了,她怀里抱着一瓶只有小半瓶的洋酒,抱得很紧,像酒瓶没有盖子,随时都有可能洒出来一样。
“医生,我拿到了酒!”
紧接着,匕首也到了,但干净的布条还在锅里煮着。
“火?”
“火只有外面有。”
池野拿着匕首出去,宋澄就在周围转悠,瞧瞧,哪个面目可憎,方便说服自己下手。
等她转了一圈回来,珍妮正窝在她母亲怀里哭泣。
两人声音很小,嘀嘀咕咕,她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池野回来了。
他找了个盆子,放在床边,让珍妮把脚伸出来。
“腐肉要割掉一些,分两次,你把酒给她喝几口。”
没有麻醉,只能靠原始的方法——喝酒。
他看了酒,虽不如白酒,度数还算较高。
珍妮摇头拒绝,她说道:“不,我不能喝酒!”
池野看向艾玛。
“你就喝一些吧,不然……不然你怎么熬的过去。”
伤口腐烂以后,情况极有可能严重恶化,他们所在的荒岛,没有任何的消炎药物,如池野所说,珍妮非常有可能撑不下去。
珍妮却是相当固执。
“我不喝,你开始吧!”
当珍妮说这话时,门口的宋澄不经意间注意到她把一只手搁在了小腹处,另外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的母亲。
池野也没多说,直接开始操作。
外面有人说话,宋澄听懂了几句,好像是说也有人建议割掉腐肉,可没人下得去手。
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隐忍的痛呼声。
几秒后,就是艾玛的哭泣声:“她,她怎么了?”
“昏过去了。今天只割了13,我后天再来,你给她擦一下身体,尽量保持干净清爽,再要点酒来。”
艾玛连道谢,池野正要往外走。
忽然,宋澄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歪了脑袋,往床上一看,珍妮腿下的床单染上乌红的液体。
“池老师……”她赶紧给池野一个眼神。
“你抽什么筋?”
“血。”
池野立马转身,与此同时,艾玛也转过身去,她立马哭起来:“珍妮!珍妮!”
外面有人凑近了。
“天呐!”
“出事了!”
“Z国医生把珍妮害死了!”
有人要冲进去,宋澄赶紧抬腿横在门前,不太熟练的说道:“退后,不准进去!”
“池老师,怎么回事啊?”
“她……好像是……”
池野后面的话,她没听见,回过头一看,池野问艾玛:“她有二十吗?”
艾玛摇头。
几分钟以后,艾玛请人帮忙打了热水进来,进进出出,几盆子血水。
宋澄预感不好。
宋泽过来了,落后几步,就是尼克布朗。
“什么情况?”宋泽问道。
房门只留一条细缝,宋澄堵在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去。
“有个女孩……池野给她处理伤口,腐烂了,然后……她流产了,池野说最多6周。”
关键是不确定是完全流产,还是不完全流产。
池野大概解释了一下,不完全流产的意思,就是出来了一部分,一部分没出来,卡在里面,会造成持续性出血,感染,发烧等等情况。
现在没有任何设施,仪器,池野无法操作。
他只能处理外部情况。
宋泽把她说的转告给了尼克,尼克点点头,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质疑。
实际上,谁都知道珍妮是腿上有块腐肉。
怎么可能因为割了一块肉,导致腹下出血?
池野也不敢进一步处理。
池野出来的时候,有点虚:“我连执医证都没有。”
随后,尼克对池野表示感谢,希望他尽可能救珍妮。
尼克似乎在强忍某种情绪。
他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往外走,去了岩壁平台上。
宋澄和池野去了外面。
“那个女孩多大?”
“十七。”
她“唉”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我才要叹气!怪不得刚刚她说她不能喝酒,不是喝不喝得了,而是根本不能喝!怀孕了,怎么能喝酒?”
“那她是?”
“情绪波动太大,身体不好,这里条件又差。”
“那她怎么办?”
“大姐,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妇科是内科!”
“我觉得你是全科全能,超级厉害那种……”
走了一截,她跟着池野去了沙滩边。
池野坐下说道:“没有宫腔镜,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如果有,很可能造成败血症,她会持续性出血,也有可能全身发烧,感染……”
“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上去医院处理。”
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她也知道这很无奈。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
“禽兽。”池野也骂了一句。
她忽然眼前一亮——目标人物出现了。
马上夕阳西下,她得抓紧时间。
正站起来,后面草丛里冒出一个脑袋。
“帮帮我!”
草丛后是一个女孩,看上去十三四岁。
“你怎么了?”
“我的弟弟受伤了,帮帮我们!”
宋澄和池野跟着女孩去了林子里,在一块大石头后,一个男孩半侧着躺在地上。
男孩没有昏迷,不过是有些虚弱。
男孩身上没看见外伤。
池野伸手去掀开男孩的衣服,却被男孩一把推开。
“埃里克森!他是医生!让他给你看看,你生病了!”
“我不需要!”
男孩非常固执。
池野没有再次尝试。
女孩非常着急,却也无能为力。
“抱歉。”女孩耸耸肩,双眼盯着自己的脚。
宋澄早注意到她的脚,没有穿鞋。
“你的鞋了?”
女孩晃了一下脑袋,她抬起头来:“我是卡罗拉,谢谢你们!”
池野要走,宋澄拉了他一下:“你问她,前面那个打人的男人是谁?就是打了她弟弟,也打了她那个男人。”
“你又不是哑巴!你自己问啊!”
“你问!”她瞪眼看着他。
女孩说话偏当地语言,她不太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