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顺着轻薄如纱的窗帘撒进屋内。
宋澄缓缓睁开眼。
阳光竟然还有些刺眼。
手遮住阳光,她从指缝里看了看。
太阳就在外面。
她翻了个身。
身下是舒适的双人床,床垫特别厚那种,一躺下去,整个人都会陷进去一样。
好久,好多年没睡过这种床——五星酒店里的标配。
等一下!
酒店?
她在哪里?
…………
…………
现在最大的问题,该怎么把欢欢带过去?
这件事又不能拖,她发现学校内的巡查越来越严,巡逻队没有明说在找谁,可她心知肚明。
还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狂吠。
“汪——”
阿娟加快脚步。
“汪——”
“汪——”
由快走变成奔跑,她一路狂奔,因为那声声低鸣嗷叫是大宝发出来的,大宝的声音愈发急切,她一颗心绷紧了。
大宝感到害怕,才会发出这种警戒的声音,让威胁到它的人类不要靠近。
大宝在喊,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等她跑到拐弯处,只见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目光跟着那黑影去,黑影撞到旁边墙壁上,落下,在地上抽动两下,然后……
没有然后。
阿娟想起第一次见到大宝。
大宝蹲在食堂边儿后的林子里,那里有几个垃圾桶,几只体格健壮的狗,围着垃圾桶吃东西。
大宝只是静静蹲坐在那里。
她正吃着一个馒头,路过。
大宝盯着她手里的馒头,跟着走了一路。
它是一只黑色土狗,不像其他土狗,耳朵是竖起来的,大宝的耳朵是折过来的,卷卷的,一双眼珠子贼亮,像她小时候走丢的那只狗——大宝。
这个场景一闪而逝,阿娟忽然脑袋一疼,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她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宋澄在,就好了。
“嫌疑人已经抓到!”两个男人把阿娟抬走。
…………
…………
江大位于大学城的西北方向,农大在最右边的东北方,农大附近有一条河,一座山,跟师范大学是邻居。
农大受灾,师范大学自然成了重灾区。
宋澄跟黑猫准备去农大,却在师范大学对面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隔了那么宽一条街,就能看见里面热闹非凡。
师范大学周围全是丧尸,路过正门,只能看见一堵超高的加固墙,至于师范大学对面的理工大,则是门庭冷清,偶尔有一两只丧尸晃晃悠悠光顾一圈。
什么情况?
大学城的丧尸,喜欢书卷气息浓厚的妹子多的师范,不喜欢硬邦邦冷冰冰脚丫子味儿重的男人多的理工大?
再往前走,她走不了了。
农大简直被丧尸堵死了。
农大根本不需要围墙,丧尸就是他们最坚固的后盾,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如果说师范附近的丧尸量是1,那么,农大附近的丧尸就是5,如同一个纸箱子,里面的丧尸挤得满满当当,几只丧尸扭一扭,那纸箱子立马就要撑爆!
街面真热闹,宋澄忍不住联想到“游行”。
什么时候在街头看过那么多“人”?
不管怎么说,但她相信,昨天肯定不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夜之间,哪里来那么多丧尸?
大学城的丧尸不是一直在清理吗?
李维乐去了哪里?
朱超又在哪里?
“嗖……嗖……”
隐约间,她听见稀稀嗖嗖的声音。
回过身看去,面前只是一堵临时砌起的砖墙,声音越来越明显。
突然,她抬起头,头顶上空划过一个铁皮车。
这才注意到空中有两根非常粗的绳子,而绳子下面挂了一辆类似游乐园常见的观光车。
她往上去的时候,车里的人正瞅着她。
紧接着,又出来了第二辆观光车。
她抬眼望去,推门进来的人是跟梁婷婷睡同一个铺的张真。
张真一手拎着两个热水瓶,把水瓶放下,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婷儿,你别一天天大惊小怪,回头把宋澄弄得一惊一乍,对了,宋澄你下午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找到……好东西也没吃成。”
黑猫“喵”一声。
“看吧,小黑猫也在抗议了。”张真拿了小半根火腿肠出来,喂了黑猫,继续说道:“咱们可说好了,明天中午,去食堂把餐券兑来吃了,免得江大那些人又反悔,出尔反尔——他们可是强项。”
“真真。”梁婷婷看了张真一眼。
张真愣了一下,立马说道:“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你是江大的学生了。”
“没关系。”
关了灯,寝室里五个女生各自躺下。
宋澄还没闭上眼,又听见梁婷婷在小声嘀咕。
“我还是觉得要发生什么……”
“又不是没去过农大,他们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真真,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张真侧了个身:“希望你这次不要准,赶紧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梁婷婷的影响,宋澄一晚上也没睡好,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断断续续醒了好多次。
每次醒来,越来越觉得不安。
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
…………
农大附近的车道上。
李维乐瞅一眼旁边的货车,再望向前面的垃圾车,垃圾车的斜挡板已经合拢。
收了伸缩式的长钢棍,他走向货车,一边招呼其他人上车。
农大这一次的情况跟往常差不多,丧尸数量稍微多了一点点,他们有了多次经验,今晚清理起来并未多复杂。
还记得第一次集体出动。
出发前,每个人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模样,到了现场,包括李维乐,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等到第二次,第三次,大家差不多就习惯了,不就是想办法把丧尸分开,再赶到垃圾车上去嘛?
他们都戏称是——赶鸭子进烤箱。
“老李,你快点!”
李维乐从前几次清理丧尸的回忆里出来。
看着货车后面朝他招手的人,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个情况,王主任早了解。
而黄健森这人,入学第一年,涉及一次打架斗殴,把一名学生打骨折了,偏偏,那名学生事后一口咬定不关黄健森的事情,再加上他身份的原因,学校不好处理他,参与打架的其他人都被开除学籍。
至于秦冉。
王主任头疼。
这件事由他出面,主要进行口头批评教育,再有下次,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然而,进程让黄健森带偏了。
黄健森一开口,立马把责任推到秦冉身上,作为“受害者”家属,他还理所应当要求起赔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