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张浩然怔了一下，忽而发现这个称呼好像是挺难听的，一点亲和力都没有。
随后又看着江疏雨，恰好对方的也看了过来。他嘴巴张了张，突然开口：“……妈？”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声格外清晰。
顾云川眼皮一跳，突然想一拳给张浩然撂倒。他扭头看了眼江疏雨，发现她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刚刚他是在喊我吗？”
陈可乐点点头，“他的确是在喊你‘妈’。”
然后她看了看江疏雨，又看了看顾云川，最后把视线落在张浩然身上，忽而笑了。
该死，差点脑抽真把这个学弟当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了。
“不过小雨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陈可乐用肩膀顶了顶江疏雨，眉毛挑了挑。
江疏雨脸稍稍变红，“哪有这么快啊……”
顾云川最后还是忍不住骂他，“你他妈傻逼吧？”
张浩然也意识到自己嘴瓢了，但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所以拍了拍顾云川的肩，“哎，别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我都想把你扔出去了。”
“跳过这个话题吧，来来来打扑克打扑克……输了的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啊！”
张浩然实在是太想进步了，和陈可乐一队时故意坑一下她，然后等着她选择真心话后被问一些问题。
但是顾云川挺记仇的，赢牌之后也不问关键的问题，随口问了问她的忌口或是喜欢的东西，就是不问她有没有初恋和择偶标准。
问完简单的问题他还会对张浩然露出挑衅的笑容。
整得张浩然明明心里很急却还是得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默默地给他竖了个中指。
顾云川赢了三把之后就故意输掉了。他能记牌，场上剩下什么牌、剩几张他都能记得住，除非手气特别差，否则是很难输的。
打了一个早上的扑克之后终于是腻了，偏偏张浩然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感觉白白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
中午趁着雨小了，张浩然还特地出门买了大富翁和三国杀，还是老套路，输了有惩罚。几个人就用这些玩意度过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雨才停了。
顾云川推开窗户往外面开过去，被雨水冲刷过后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气味，天空蓝得深沉，镶着几颗星星。云全都散了，月亮像是裹着一层银纱。
江疏雨踮起脚从背后抱住顾云川，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声音轻柔：“在看什么呢？”
“雨停了。”顾云川轻声说，“今天早点睡，明早带你看日出。”
“也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嗯……今晚我会睡另一张床。”顾云川说。
“没关系，你睡哪我就睡哪。”江疏雨抱紧了些，“你就算睡桥洞我也跟着去。”
顾云川被逗笑了，“我还不是打工人呢，还不至于穷到睡桥洞。”
“那师弟，你渴望被富婆包养吗？”江疏雨眯眯眼。
“你要包养我吗？”顾云川反问。
“我可以包养你，就怕你不愿意。”
顾云川转过身来抱住江疏雨，“我还真不需要你包养，你男朋友这么厉害，还怕找不到工作？”
昨天那个恶搞的小程序他不到半小时就做出来了。
“你这么厉害，要是被别的漂亮小姐姐看上了怎么办？”江疏雨抬头看着顾云川。
“师姐，你好像对自己的认知不太全面啊……我还真就没看到比你还漂亮的小姐姐。”
“何秋画不好看吗？”
“她好像不到一米六吧？看起来挺像小孩子的……反正没你好看。咦？没想到我表哥居然是萝莉控！”
江疏雨没忍住笑出来，“白师兄要是知道你这么诋毁他，会不会揍你？”
“我说的是实话啊……”
顾云川俯下身子，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睡觉吧，明早我叫你。”
“好。”江疏雨甜甜地应了一声，抬头亲了亲顾云川的唇角，“抱我上床。”
顾云川听话地微微弯腰，将江疏雨公主抱起，然后走到床边缓缓放下。刚一沾床江疏雨就往里面滚了一圈，然后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上床吧！”
顾云川关上灯，坐在床边的时候江疏雨又挪了挪屁股。直到顾云川躺上去她才重新靠近，将一条大白腿搭在他的身上。
“师姐，你把我当抱枕了啊？”
“哪有。”江疏雨把头放在顾云川的胸口，“抱枕可没有你香……睡吧师弟，我保证不乱动。”
“要是乱动的话怎么办？”
“那就罚我每天和你挤在一张床上睡不安稳！”江疏雨信誓旦旦。
顾云川失笑，“这对你来说是奖励吧……”
江疏雨皱了皱鼻子，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片刻后，顾云川也被倦意击倒，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窗外偶尔传来鸣笛，为夜晚更添一分寂静。
翌日，弯月还微微亮着，窗外雾蒙蒙的。
顾云川喊醒江疏雨，在她的要求下把她抱进了卫生间看着她刷牙，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帮她梳理秀发。
“有点早了啊……”江疏雨嘴里含着牙刷，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不早了，再晚就没法看到日出了。”梳好头发之后，顾云川看着江疏雨手腕上的皮筋，“要我帮你扎起来吗？”
“不用啦，师弟你不是喜欢看我散发的样子吗？”江疏雨洗完脸后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牵住顾云川的手，将那个皮筋送到他的手腕上，“这个皮筋就交给你啦，和项链一样，代表你是我的专属。”
顾云川抬手看了看那个淡蓝色的皮筋微微一笑，随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行，我记住了。”
两个人换上衣服后就离开了酒店，踩着湿润的沙子朝另一边走去。
爬上一块巨石之后，两个人并肩坐着，看着东方的晨曦驱散薄雾，随后露出鱼白。
在海平面微微泛着红光时，天上的弯月也变得暗淡了。西边依旧是蓝色，而东边的薄云已经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像是火焰一般燃烧着。
红日缓缓升起，海浪也泛着金光。
晨光并不刺眼，反而有一丝柔和。江疏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初升的朝阳，与顾云川相扣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好漂亮，好浪漫！”
顾云川扭过头看她，在光照下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微的汗毛。
江疏雨的眼中映照着整个世界，潮起潮落，红日白云。
“这两个人挺过分的哈。”陈可乐收起手机，“看日出不带我们，这张照片不得卖个十几二十，不然有他们后悔的。”
“我们也合照一下呗！”张浩然举着手机，“这个角度的日出很美！”
陈可乐看着似乎有点紧张的张浩然，笑着点了点头，在他举起手机的那一刻上前搂住他的手臂，“这样是不是好拍一点？”
张浩然一激动，手指一动点了下屏幕。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
近处是一对，远处也是一对，两对中间似乎还隔着一道金色的光线，像是给他们添了一层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