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还需要遮掩么，你直接说，我能承认得住。”姜南乔单手支着下巴，感觉后脑勺一阵闷痛，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咱们公司官网现在留言板上全是让咱们出面道歉的，说要给消费者一个交代，您看这……”林薇羽有些为难，看了一眼平板电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
姜南乔接了过来，草草扫了一眼才知道林薇羽说得还是保守了。
那些人口风一致，集体喊话姜南乔，让她出来解释一下，否则以后公开抵制姜氏集团旗下的所有产品，让姜南乔破产。
“姜总，这种流言蜚语，我们其实用不着多管，网友们只是口嗨而已。”林薇羽忐忑地劝了一句。
姜南乔摆了摆手，“你准备一下，我们录个视频回应一下，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刚刚闯出点门道来，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名誉尽毁，既然犯了错，好好认错，好好弥补就是。”
半个小时之后，姜南乔录好了一条道歉视频，在姜氏集团的短视频账号进行发布。
也就十几分钟时间，这条视频的观看人数已经超过几万，转载留言的也有很多。
“这算什么，道个歉就完了，说得倒是好听，也不知道真的是怎么想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做做样子，她那个弟弟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说了几句体面话就把自己感动了。”
“你们够了吧，这件事又不是姜南乔做的，明明犯错的是她弟弟，她也已经配合警方进行调查了，也亲手送自己弟弟去该去的地方了，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吧？”
……
整整两天，姜南乔一直深陷各色各样的评论之中，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懈怠什么，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工作效率比之前还高，连着签下两个大单，彻底让一直以来质疑她的那些人闭了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都是她硬撑着出的结果。
这两天她在公司与戒毒所连轴转，又跟顾云洲一起调查幕后黑手。
能明显地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就连顾云洲都强行勒令她先好好睡一觉，接着再继续忙碌。
“不行。”姜南乔幽幽叹气，“我早点找到那人，就能早点告诉姜寻，让他出出气也好。”
顾云洲正准备开口，他手机忽然响了。
是戒毒所那边来的电话，说姜寻要见他。
姜南乔期待地看着他，却没有在他的免提音中听到姜寻也要见她的话。
“看来，那小子还真跟我置上气了。”姜南乔苦涩一笑，眼眶微微发热。
她避开顾云洲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落。
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姜寻吆五喝六，但其实早已经将他当作唯一的亲人。
毕竟他是她唯一具有血缘关系并且跟她相处还算和谐的人了。
这一次，她伤了他的心，也不知道如何补偿，他才能真正释怀。
“走吧，一起去。”顾云洲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出走，“你再怎么说也是他姐姐，姐弟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不吵架的，你不去他才真的会难过。”
他大手握着她的手腕，掌心传来暖意，好像霎时间就让她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心思重。”顾云洲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便再没有后话。
一路上，姜南乔心事重重，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跟顾云洲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光是在外面看着，都能感受到这里的阴冷沉重。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一间会客室，姜寻已经在那里等着，但是看到姜南乔的瞬间，他脸色十分不好，显然还在赌气。
“你怎么来了，我不想见你这个狠心绝情的人。”姜寻冷哼一声，眼睛蓦然红了一圈，十分委屈似的。
姜南乔心里也是震了震，鼻子酸涩难耐。
“你感觉怎么样，他们肯定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恐怖，对不对？”顾云洲难得温柔地问道。
姜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你肯定给他们打过招呼，给我单独安排了空间，没有跟那些人接触，医生对我也挺不错，但是他们用针灸给我治疗，未免太离谱了！”
说到这里，姜寻的声音已经有些跳脱，恢复了一些正常样子。
顾云洲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中毒不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我们正在全力调查害你的真凶，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怎么处置他。”
这时，姜寻却开口让姜南乔出去，他要单独跟顾云洲说话。
姜南乔一愣，顿时格外心酸，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将时间空间留给他们。
“今天早上有人来见我。”姜寻忽然开口：“是个扮成工作人员的人，他明里暗里告诉我，姜南乔只是利用我来报复我们那个不着调的爸，挑拨离间，反正就是想让我对我姐下手。”
“噢？”顾云洲挑眉，“什么特征？”
姜寻沉默片刻，好似陷入回忆，“男的，三十岁出头，哎算了，只要你能想办法得到这里面的监控，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云洲点了点头，眼底溢出微笑，“你怎么知道别人是在挑拨离间，而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姜寻轻哼一声，有些臭屁，有些傲娇，“他们都说我姐痛恨我爸妈，不会真正对我好，可我又不是傻子笨蛋，不会真的是非不分，我姐要是不对我好，她早就想办法把我送走了，怎么可能还让我留在她身边祸害她？
当初我爸妈那样对待她，她都没有报复我，对我下手，还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还钱替我还债，我就知道她才是真的对我好，从那以后，我只信她，我爸妈都排在她后面了。”
说着说着，姜寻的目光变得复杂，“人人都说我脑子蠢，行为放浪不羁，不是个好东西，只有她从没放弃我，想方设法地扶持我，有她在，我才是没有被抛弃的小孩儿，我怎么可能不懂她的好……”
顾云洲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真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竟然心思这么清醒。
“那这一次，你为什么非要跟她吵架？”他问。
姜寻沉默着，忽然无奈地笑了笑，刹那间，眼泪簌簌而落，“我怕她不管我，是因为我犯了大错，不要我了。”
他又何尝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亲人？
“不会。”顾云洲欣慰一笑，起身拍了拍姜寻的肩膀，揉乱他的黄毛，“等你出来，把头发染回去，她还是你姐。”
“那你能一直是我姐夫吗？”姜寻猛然抬头，瞪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
顾云洲脸色一僵，有些难堪，“这个，得看你姐。”
“没事，我帮你。”姜寻咧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