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慌忙捂住话筒，转头对林诗埋怨，“你小声点嘛，我在打电话呢。”
林诗蹑手蹑脚走近，在她耳边问道，“那你要不要吃？可带劲了，上次不是试过吗？”
想起不好的回忆，上次年少无知点了个曹氏特辣鸭脖，后面几天拉屎都疼。
“我......还是不了吧。”
林诗劝她，“哎，上次那个你受不住，给你点个其他口味的。”
“行吧。”
林诗声量是降低了，但可一点都不算小。
顾行泽在电话里听到“带劲、上次试过、受不住”什么的。
他面色惨白惨白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想说话就疼得厉害。
就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久久没有移动。
直到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喂，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顾行泽如梦初醒，眨了两下干涩的眼，“老婆......”
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苏堇还以为他生病了。
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顾行泽喘了好几下气，才微微疏解心中那压抑般的感觉。
“老婆，你怎么能把人......带到我们家里来？那是我们的家啊......”
他最后一句话听着像是要哭了。
苏堇感觉莫名其妙，林诗是自己朋友为什么不能带来？
“我为什么不能带回家？你不是不回来吗？”
顾行泽苦涩问道，“你问小李我的行程是为了这个？为了你更好把人带回家？”
苏堇奇怪他怎么是这个语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对啊，要是你在她会不好意思的。”
顾行泽揉了一把酸涩的双眼，扯起一个笑。
“我在还碍你们眼了。”
苏堇沉默着望向躺得七扭八歪傻笑的林诗。
耿直道，“确实。”
林诗看了眼外卖订单，邪魅一笑，“鸭马上就到了！好闺蜜，等着享受吧。”
苏堇怀疑她还是点了特辣，就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就是不知道电话里顾行泽怎么了，好像演技大爆发了一样。
“老婆，老婆，我求你别把人带回家，这点不行，我受不了的。”
声音苦苦哀求，听得苏堇一愣一愣的。
自己不就是把朋友带回家吗？有必要这样？
“不是，我不把她带回家，难道你要让我们去大街上睡吗？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顾行泽的喘气声变大，他缓缓蹲下身按住心脏处，那块地方隐隐作痛，痛得他要这样才能缓解一些。
“我无理取闹？苏堇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丈夫。你真的一点心都没有吗？”
他很少叫她大名，突然这么一叫，让她有种上学时期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苏堇表情一片空白，这两者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她怎么听不懂？
根本思考不出来。
她干脆不想了。
丢下一句，“你要看不惯我带人回家，你可以离婚。”
挂了电话。
顾行泽彻底跪在地上，挂掉的电话慢慢息屏。
映照出他此时难堪的面容。
在她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
而苏堇正在跟林诗吐槽他刚刚的行为。
“你说他又咋了，一天天事儿那么多，真麻烦。”
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回想。
林诗嗦着鸭脖，津津有味。
“那你咋跟他说的？”
“我就说，你要实在不想跟我过就离婚。”
苏堇撇撇嘴，“本来也是因为他不肯离，我才离不了的，他要愿意，那这件事会变得简单许多。”
才啃了一个，苏堇就被辣得不行，眼睛流出生理性泪水。
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擦完也是红彤彤的。
“......你老实说，这是不是特辣的？”
林诗瞪着无辜的眼神，“真不是，是你太久没吃了。”
辣出了一身汗，苏堇寻思也没别人，直接把外衣脱了，换上睡衣。
大门发出响声，苏堇迎面跟顾行泽撞上，愣怔片刻，问他。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顾行泽红着眼盯着她的嘴唇，声线发抖，“这也算我的家，为什么不能回？”
苏堇思索道，“你可以回家，但别突然回。”
他鞋也没换，沉默地一步步朝她走来。
抬起手，用大拇指重重地碾在苏堇红红的嘴唇上。
“他给你嘴亲成这样？”
苏堇张着嘴对上他含泪的眼睛，无语。
他又在脑补什么？
苏堇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满头是汗、嘴唇红肿的样子落在他眼里被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
顾行泽揽过她的身体，往她身后看去，只有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林诗。
他冷笑，“那鸭呢？跑了？挺聪明，知道先躲起来以免被我打死。”
苏堇被他半抱着连挣扎都忘了，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一脸一言难尽跟林诗对望，只见她偷偷指了指脑子，摇头。
意思是，你老公脑子是不是不好？
顾行泽滚了滚喉结，低头问苏堇，“你跟那个鸭做到哪一步了？”
他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吓人一点。
可惜他通红的眼睛和要落不落的泪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苏堇，别骗我。”
她无语至极，“跟鸭子还能做到哪一步？就是把它拆开来吃了呗。”
苏堇感受到顾行泽搂着自己的手渐渐脱力，无力的滑下。
一直控制的眼泪终于滑落，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她的面前。
？
苏堇震惊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就吃个鸭子吗？你怎么好像天塌了一样？”
林诗悄悄挪过来，笑嘻嘻道，“就是啊，哪个女人不偷腥？她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你跟天塌了一样，唧唧歪歪地过来质问她，要我说，过不了就离。”
苏堇瞥她一眼，“你也是，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林诗憋着笑，跟她解释，“你老公以为你点的是会所的鸭子。”
苏堇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踢了踢面前的人。
“起来，我也给你点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