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老,周长老。.战死沙场了!”
吴六鼎的声音铿锵有力,直击人心。
吕清秋转过身来,那一袭白衣上沾染着血迹,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目光如冷泉般清澈,定格在周南衣的遗体上,久久不能移开。
随着他缓缓闭上双眼,四周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悲恸,温度骤降,焚天城上空竟飘起了细雪。
“师兄,是我来迟了。.”
吕清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即便是余忘忧,也不禁挺直了腰板。
她能感觉到吕清秋身上散发出的杀意,那是一种决绝的杀意。
赵延年更是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在余忘忧的身边,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前挪了三步。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知道吕清秋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现在身受重伤,能用的手段已经用尽,如果吕清秋真的发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生还。
尊严、面子,在吕清秋面前,这些不过是浮云。
赵延年早已明白,在这世间,唯有生命才是最宝贵的,死去的人,不过是一堆腐肉。
“是他自己强出头!”
在一片沉默之后,余忘忧终于打破了僵局。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代表了她对吕清秋的尊重。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获得解释;弱者,连要求一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需要听这些废话。我师兄生前最爱热闹,你既然长得还算可以,他死了,你就去地底下给他做个洗脚丫头吧!”
吕清秋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余忘忧,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被吕清秋如此轻视。
周南衣这样的强者,连她不完整的一击都未能抵挡,就被轻易击败。
吕清秋竟然要让余忘忧去陪葬,这未免太过狂妄!
赵延年激动得面红耳赤。
他多么希望吕清秋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余忘忧身上,如果他们能够大打出手,那他不就安全了吗?
想到这,赵延年立刻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开口:
“吕清秋,你放肆!你不过是个半步天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镇海关的大镇守说话!”
“聒噪!”
赵延年的话音未落,便感到脸颊一阵剧痛。
他立刻后退半步,用镇海金榜护住自己,这才有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
当他从一旁的水缸中看到自己的脸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吕清秋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这道剑痕从眉心一直延伸到左唇角,若是再深一些,他的半张脸就要被削去了。
更让他恐惧的是,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看到吕清秋是如何出手的。
“果然不愧是吕清秋,你真的要与我一战吗?”
目睹了吕清秋刚才的出手,余忘忧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迟疑。
“我师兄不能白白死去,他死在你的手中,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吕清秋的声音依旧没有情感的波动,但他的杀意却愈发浓烈。
“天人十四境,我已经达到了第七境,你不过是个半步天人,你没有胜算。”
余忘忧没有计较吕清秋的无礼,只是淡淡地开口。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吕清秋便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让吕清秋头顶的天空变得风雷激荡。
雷霆在乌云中翻滚,那狂暴的气息瞬间将周围的人群逼退。
“天人一境!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修为?”
赵延年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但在他惊叫的同时,吕清秋已经迈出了第二步。
这一步,让吕清秋周围的空间再无雪花。
乌云变得漆黑如墨,雷声如同战鼓,闪电不断从天而降。
“天人二境!”
赵延年的声音中满是震惊,但在他惊叫的同时,吕清秋已经迈出了第三步。
这一步,他只是平静地抬头望向天空,右手的衣袖轻轻一挥,那漫天乌云便消散了大半。
感受到他身上暴涨的气势,赵延年已经不敢再说话。
一击退雷霆!
这已经是天人四境才有的能力。
以他铁血帝皇诀的超强攻击力,天人四重的他,已经不是赵延年能够指手画脚的了。
哪怕有余忘忧在,可他依旧感觉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
余忘忧虽然修为高,可赵延年心中清楚,这娘们根本不会拼死相博。
她要是走了,吕清秋一定会迁怒与他,周南衣的死,有一大半要算在他头上。
余忘忧一走,这里就是他的埋骨之所。
要是吕清秋还是半步天人,他还有胆子跟他斗一斗。
可现在他已经是天人四境,别说是动手了,赵延年甚至连逃跑都不敢。
他站在这里还有一点胜算,可要是他敢露出一点逃跑的意思,他今天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再次看向了一旁正在救治自己手下的林傲。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要不要动用那个东西呢?
目光闪烁之中,赵延年在心中疯狂的算计着。
而就在他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林傲也如同心有所感一般看向了他。
此战,林傲虽然活了下来。
可是,他付出的代价也惨重无比。
他的手下,现在只剩下了十一人,就算是这十一人里,也有八人因为刚才强行拦截余忘忧那一剑而残缺了肢体。
要知道,残缺了肢体之后,作为武者可就再也没有了晋升的可能。
除非他们再有奇遇,否则,他们这辈子将只能保持在现在的境界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延年!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傲再次抬头看向了场中。
“吕清秋,请剑!”
吕清秋伸手握住自己的长剑,罕见地正色道。
“你这是何苦?值得吗?”
看着吕清秋四步破四境,余忘忧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惋惜。
“我只有这一个师兄,自然要比别人更加用心。至于值不值得,我觉得值得,那就足够了。”
吕清秋说罢,手腕一翻,手中的长剑直指余忘忧的眉心。
余忘忧见状,也是一招手,一把如羊脂白玉般的长剑破空而来,同样直指吕清秋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