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如今我们已经陷入了这两难的境地,终日杞人忧天是最无效的办法,现在不如想一想,用何种办法才能用最小的代价保住陈家,保住陈家军,保住我大炎。”
沉默半晌,萧衡觉得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陈述廉应和道:“你说得对,但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尤其知道了维序者组织的存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更需要时时刻刻提防才是。”
“陈将军,现在前线究竟已经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匈奴方面已经动静到什么程度了?我们这边都布防程度又是如何的?”
“这……”
“陈将军,咱们现在都是为国而战,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再恶劣的情况你也当是要告诉我们的。”
陈述廉经过刚才和萧衡的沙盘推演,已经完全认同了萧衡的军事敏感能力,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我陈家虽然手握三十万重兵,但是在丢失兵权的那几日,已经被奸臣王翰林切分成七大部分,分别驻守边境的六大重要关隘,只有这衢州大营的几万人他们还未来得及调动,现在可以算保存下来的力量。”
听着陈述廉的介绍,萧衡和礼都皱了皱眉头,三十万大军听起来很多,但若是被切分成六七部分,其实各部也没有多少人,尤其在这动辄几十万大军血战的年代。
“匈奴方面和我们已经短兵相接过几次,我军损失了一批辎重,押运部队被悉数剿灭,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匈奴兵干的,但现场留下的马掌印宽厚印深,就是匈奴马的特征。”
“现在内忧外患啊,情况有些棘手。”
“对啊,我们得想办法把部队如何收拢在一起,但王翰林那龟孙子很阴险,把我陈家军安置的位置都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要地,稍有不注意就可能丢,然后我陈家军必然要被按个作战不利的罪名,况且每支部队的附近并无援兵,最近的援军都在百里之外,一旦开战,只能被慢慢消耗殆尽。”
陈述廉叹了口气,又补充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现在需要先把衢州大营的这几万人的战力先拉上来,先做出改变,这样以后就算生出什么事端,咱们也算有点自保的能力。”
“我觉得萧衡兄说得对,咱们还是继续实验烟雾弹和袖箭,尽量做到能够列装,在然后萧衡兄把你的那些个列阵战法也教一教,这样咱们的战力应该是可以应付不少事情的。”
陈礼终于开口。
“嗯,最近几日我便着手做这件事。”
萧衡点点头。
“对了,还有,贤侄,这大营之中不比在村子里,谨言慎行,据我观察,这个大营已经被多方势力有所渗透,虽然大部分还是跟随我的主战派,但也不乏有投降派,甚至还不排除有维序者的人也会从中作梗。”
“您的意思是,这军营当中也有维序者的人?”
“嗯,维序者的成员遍布各部,甚至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便开始渗透了,王翰林是从小便被培育起来的维序者。”
“那岂不是……”
萧衡不由得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无妨,绝大部分将领还是听我话的,门外有李四他们守着,你就放心吧。”
“但我还是得和你说目前,我不会把你发明袖箭和烟雾弹的功绩上报给皇上,朝廷现在鱼龙混杂,我陈家已然成为了维续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势必要机关算尽铲除我们,此刻若是上报给皇上,说你发明利器,助我抗敌,想来你和你的家眷就危险了。”
“没错,是这个道理,萧衡兄,封官加爵的事情可以等一等,但你和嫂嫂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在大营之中,所有关于武器研发的事情我都会差人配合你秘密研究,在大营之中,他们对你的认知只能是礼儿的挚友,来这里协助练兵而已,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你。”
陈述廉的这话倒是不假,从他掌握的信息已经那晚从王翰林家中搜出来的那些信件内容来看,陈家已经成为维续者现阶段的主要目标。
萧衡作为如此有才华的一个年轻人,陈述廉自然是不忍心看到他被人设计残害的。
其实,现在的陈家军就是之前都镇北军。
虽然名号喊的亮堂堂,镇北方之大敌的军队。
但镇北军实则军纪松弛,军队上下贪污成风,常常有发不了军饷和补给断供的情况发生。
因此这只军队基本没有什么战力,几场战斗下来,基本都是触敌即溃,转头就跑!
当时现在的龙武大将军陈老爷子临危受命,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虽然父子三人励精图治,积极整兵,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想要扭转乾坤一个几十万人都大军,谈何容易。
不过好在经过不懈努力,尤其是立马关一役。
眼看镇北军就要抵抗不住,陈老爷子和陈述廉两人两骑,带着几十号亲卫居然杀入了敌军大营,直接取了敌将的首级!
士兵们受到鼓舞,也可能是打了太多败仗,心中积压许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如今见有如此威猛的将军,纷纷回头杀回战场,经过血战,居然守住了素有“索命口”的“立马关”。
仅此一役,将士们对陈家父子彻底信服。
也因此,这只军队在他们的带领下,战力直线提高,一跃成为了真正的“镇北军”。
但人们私下已经称呼为了陈家军,毕竟没有陈家父子,就没有现在这匹北方之狼。
可毕竟树大招风,总会有人见不得你们的好。
尤其是阻碍了某些人发国难财的情况下,陈家军也一直备受争议。
先帝也常常会收到陈氏父子功高盖主,恐有生变的奏折,但先帝从未理会,这也是陈家一直敢于在边境发展的底气之一。
然先帝驾崩之后,新皇上位,却是也对陈家时有时无的猜忌,明里暗里也会有些打压。
他盲目宠幸文官,不断削弱武将,这才造成了大炎边防松弛的局面,才让匈奴最近几年如此放肆,敢冒犯边界。
“将军,刘华来了。”
三人正在畅聊时,突然门外响起了李四的声音。
“刘华?”
陈述廉挑挑眉,“这家伙找我准没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