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兵!”
看着那几枚炮弹落在自己的脸上,努尔弑耳深知上前一步的后果。
他不屑地扫了一眼面前那些被自己斩首的,还在地上抽搐着,喷血着,热气腾腾的尸体,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这便是自己给萧衡的教训。
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杀了他们的人,完了还什么都做不了!
“萧衡,你记住,我手上还有俘虏,你要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就尽管耍诈!”
说罢,当即调转马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萧将军!”
狼青眼含热泪,当即跪在萧衡面前,“请下令,让在下追逐匈奴!今日若是不为那些死去的老百姓报仇,我狼青誓不为人!”
“请将军下令!”
他身边的陈家军纷纷跪下请命。
萧衡咬着牙扫了他们一眼,“起来,都给我起来!”
那些人不为所动。
萧衡当即上前一脚踹翻了狼青,“你们都给我起来!”
“给你们兵,你们正面对抗匈奴能赢吗?说!”
“就算赢不了,也要杀他们几个!”
“杀几个?你们都是我陈家军的精锐,你们也知道,追上去无疑是送死,损失了你们几个,以后还打不打了!”
萧衡此刻的内心本就是无比的煎熬。
他当即抓住狼青的衣领,将其硬生生拽了起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日后自然会有机会百倍,千倍的奉还,而现在,我需要你们活着!”
被萧衡这么一吼,那些跪地的陈家军才一个个的缓缓起身。
接下里却是轮到萧衡失去力气瘫坐在地。
为什么他没想到对方还会留一手?
努尔墨渊说的没错,这些人是因为他而死,若是他能再想想办法,想的更周全一些,这些人是不是不会死?
“狼青……”
“到!”
“去叫二十名将士,去为那些百姓收尸……记得,要厚葬……”
“是。”
狼青双手抱拳,当即便退下了。
萧衡呆呆地看着那几人的尸首。
“萧衡兄,这不是你的错。”
陈礼过来一把将其架起,“你已经救了很多人,想想之前就已经入关的俘虏们,若是没有你,他们恐怕也难逃一死。”
“俘虏……”
萧衡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看向身边的韩阳,“韩阳,这些匈奴及其狡诈,你带一部分人先把他们控制起来。”
“匈奴难免会在里面安插内奸,我要你一个个给我揪出来,像努尔墨渊对待百姓那样,当众处决!”
“必要时,允许你严刑拷打。”
“遵命!”
韩阳领命后,便当即去往了军营。
此刻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炮味,萧衡站在山头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战场,尸横遍野。
同样是人,为何要如此互相剥夺对方的性命?
他不明白。
但到了现在,他也不想去明白什么了。
“萧将军,这场仗真是打的漂亮啊!”
就在他沉思之际,王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想起,“怎么样,我的人修建的这什么,意大利炮还是叫什么,用起来还顺手吧?”
此刻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的萧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好用,就是射程再远点就好了。”
鲁老大扔下这么一句话,当即起身也离开了。
与王吉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但萧衡清楚,在这个时代,能达到刚刚的射程,已经证明王吉的人确实在按照图纸制造,没有半点假填在里面。
王吉却似乎毫不在意,他来到萧衡的身边也自下而上地眺望着,“好,好啊!不愧是萧将军的发明,这群匈奴这次总该学到教训了!”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大炎无人了!”
他的势头,还真有一股这次的胜利全靠他自己的感觉。
陈礼受不了他,当即拍拍萧衡的肩膀,自己也离开了。
“这次也是有劳王将军了。”
萧衡倒是觉得王吉应该高兴。
毕竟经过这次战役后,他发现王吉的人确实好用,日后将他们当成劳工,肯定越用越顺手。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一点,“日后后勤这块,还得有劳王将军多出出力了。”
“好嘞,萧将军你直说就行,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这次进来了不少的大炎俘虏,干脆让我的人管他们呗,正好您的陈家军都要打仗不是,这点小事交给我们不专业的来做。”
不专业?
萧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带兵打仗的人,说自己打仗不专业?
即便如此,他还是开口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打了胜仗,晚上本应该是庆功宴的。
但努尔墨渊临撤兵时的暴行,却让陈家军们丝毫没有庆功的兴致。
此刻的他们一个个嫉恶如仇,士气高涨之余,恨不得给匈奴们来个夜袭。
“萧将军,那些匈奴俘虏,我们干脆也给他们都杀了吧!”
“是啊,您还让我们优待俘虏,既然匈奴那边不把人当人,我们何必如此?”
“杀了他们!”
这一晚,努尔弑东听着外面的声音,忍不住浑身颤抖。
就连给他送饭的人,都只是扔给了他一碗馊掉的米饭,还是直接扔地上,碗都碎成了八瓣。
“不可。”
萧衡统一回答,“留着有用。”
陈家军们只好作罢。
王吉又找到了他,这次却是端着两杯美酒,“萧将军,底下的人不庆祝,我们得庆祝庆祝啊。”
“怎么说也是胜仗,该有的仪式还是得有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萧衡接过酒杯放在了桌案上,开口道:“你是来请功的吧?”
被点破的王吉尴尬一笑,“萧将军,我的弟兄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
“放心吧,我已经写好捷报了,这次攻打匈奴的利器,炮台,皆为你王吉带的人所造,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
王吉当即无法忍耐心中的狂喜,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当即恭恭敬敬地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