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要任何赏赐,只要陛下答应臣一件事!”
听着张枫的话,大殿上众人看着面色平静的张枫,都不禁有些好奇。
张枫可是当着帝都无数百姓的面赢过这一次两国文斗,如此滔天功劳要什么赏赐都不为过,但这家伙居然不要赏赐。
这可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端坐龙椅的陆祈圭笑了笑,“居然不要赏赐?那你想要朕答应你什么?”
张枫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语激起千层浪。
“臣恳请陛下广开天恩,废除贱籍奴隶!让那些被打上贱籍的人,都能够回归生活!”
皇帝陛下内心惊震万千,太监总管赵康满脸不可思议,他们两人怎么都没想到张枫要参加两国文斗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并且就在这大殿上说了出来,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群臣反应最为激烈,纷纷看着张枫!
与他有所间隙的工部尚书周呈贵最先跳了出来:“好你个张枫!竟然想要意图废我大赵祖制,是谁给你的胆子!区区一个三品官也敢妄议祖宗制度!我看你是找死!”
“周大人,我张枫也是在朝官员,更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白衣卿相,执掌光禄寺位列九卿,纵然只是个三品官,如何就不能向陛下谏言了!”
张枫冷笑一声:“倒是你们,为了自家利益得失,看不到旧有制度的糟粕,任由其侵蚀我大赵江山社稷,当真是国百年家千年了不成!”
一句国百年家千年,更像是一颗炸弹震得在场众人心神激荡!
氏族门阀根深蒂固,任由朝代更迭,它自屹立不倒,这是一个没人敢说甚至是皇帝都默认的事实。
然而张枫此刻竟然赤裸裸的揭开,这简直就是在告诉龙椅上的陆祈圭,该铲除这些攀附在赵国这颗大树上的寄生虫了!
此举,几乎是将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给得罪了!
“张枫,你大胆!”刑部尚书站了出来满眼怒火。
吏部尚书刘恺之同样面色不善。
这一刻六部尚书,左右侍郎、各级文官武将尽都目光阴沉,看着屹立在大殿中心的张枫。
无论是之前与他交好还是有仇的官员,这一刻都意识到,张枫这家伙是他们的敌人!
一座朝堂,入眼皆敌!
内心俱震,即便是皇帝陛下也难以掩饰目光中的骇然,看着下方的张枫,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个人的胆子竟然大到这个地步。
他赶忙开口:“张枫,你先退下吧!”
但是没想到,张枫直接忽视了皇帝想要保全他的心思,淡道:“恳请陛下废除贱籍。”
“张枫,你不要得寸进尺。”兵部尚书吴杰叹了一口气,出声警示。
张枫平静道:“吴大人,你出身豪门,府上想必也有几个贱籍奴隶,我张枫也不要脸皮的告诉诸君,一年前我张枫也只是个宋府贱奴。”
“若非宋大小姐愿意为我脱籍,又蒙陛下天恩,我张枫又如何能够站在这座朝堂之上,更遑论为国出力?”
“如今我大赵北境东域南疆西原四地,一共九州之地,人口数千万有余,其中贱籍奴隶竟占六成,贫苦百姓又占三成,剩下一成才是各地乡绅豪门!”
“但就是这一成的乡绅豪门,肆意压迫百姓,随意驱使买卖贱籍奴隶!”
“你们就真不怕等哪天这九成之人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揭竿而起?”
众人瞳孔一缩!
周呈贵几人心中大喜,纷纷出声。
“张枫,你竟然敢在这金殿之上妖言惑众!企图动摇我大赵国本!”
“你简直罪该万死!”
“贱籍奴制乃是成祖皇帝亲自下达祖制,任何人也不得更改!”
“你区区一个张枫,居然敢视成祖圣言如无物,你简直胆大包天!”
“陛下,张枫妖言惑众其心可诛!携功企图废祖制,其行合该凌迟!恳请陛下下旨,罢黜张枫官职,让其死于万刀之下,以儆效尤!”
“请陛下下旨,诛杀妖人张枫!”
有了带头的人,朝堂上几乎三分之二的官员都走出跪地请旨。
齐王父子面色复杂地看着张枫,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老老实实接受陛下的赏赐不就行了,非要来这么一出,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成!
要是没有这么一出,搞不好现在都轮到给陆祈远请功了!
但现在只能暂搁了。
看着那些跪地的官员,张枫也笑了,请旨嘛,谁不会啊!
他当即也开口:“陛下,这些官员为了自身利益毫不顾忌我大赵江山社稷,分明就是一些蛀虫酒囊饭袋,此等人居然也能在朝为官,简直是我等官员的耻辱,恳请陛下下旨罢黜他们的官位,全部贬为庶民!”
太监总管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张枫啊!别人请旨杀你,你就请旨废了他们,还真是一点口头上的亏都吃不得啊。
但此刻被架在火上烤的人无疑便是皇帝陆祈圭了,他内心自然是极为赞同张枫废除贱籍的提议。
但此刻朝堂上跪地的官员已经开始联合针对张枫,这么多人联手就算他是皇帝,也得退让。
这一刻陆祈圭的眼神无比阴沉,他原本想等张枫提议的锦衣卫逐渐成型,一点一点将大权收拢之后再行事的。
但这会张枫爆雷,为了大局考虑他必须做出选择。
看着下方的张枫,陆祈圭不忍的闭上眼睛,“拟旨,张枫目无尊上妄议祖制,以下犯上,今日起废其官职,贬为兵马司城卫指挥使。”
他的话音一落,周呈贵再度开口:“陛下,张枫之罪,罪无可赦,怎么能只是贬为守城官?”
陆祈圭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周呈贵:“怎么?周尚书是想要朕下旨杀一个不久前,才为我大赵带病出战,并夺回北境失地的有功之臣!”
仿佛被什么凶兽给盯上了一半,周呈贵瞬间汗流浃背,就听陆祈圭声音冷如冰霜,“还是说你周呈贵想让朕背上一个薄恩寡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