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空间之内的玄熠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瞬闪出现在了外界，看着眼前已然恢复原有容貌的叶绾清，双眸微红。
仍然像从前那样前两足紧紧地抱住叶绾清的双腿，一双大眼扑闪着泪水，欲掉不掉。
“呜呜呜，龙女大人，真的是你吗？阿熠是不是在做梦啊，阿熠居然又看到你了，你居然又真的出现在阿熠的面前了，呜呜呜，龙女大人，阿熠真的特别特别的想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啊，阿熠都感受不到你的气息。”
空间之内的海漓双眸瞪大，神色间闪过一抹吃味，“这乌龟什么来头啊，怎么对姐姐如此亲昵，而且姐姐怎么就没踹他呢？不应该啊，姐姐应该踹他啊。”
沉默已久的莹华眨了眨眼，“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他身上有几分玄武的气息，好像已经接受了一部分的玄武传承，而海漓你还未化形，你可能打不过他。”
海漓，“……”
月潮唇角半勾，神色间闪过一抹调侃之色，“噗嗤——哈哈哈哈，莹华要么不说话，要说话的话，便直接一鸣惊人，气死海漓不偿命。”
叶绾清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玄熠的脑袋，“阿熠，一年未见，你的实力上涨很多，有长进了。”
言泽看着自己眼前一人一龟的互动，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敢认，也不敢说，他害怕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心魔。
一朝醒来，或许也将再一次陨灭。
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叶绾清站起身，看向面前显然有些呆滞的言泽，眼中神色未变。
“我已经设下结界，不会有人过来，言泽，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今日我坦白身份，只想问你一句，你对你天灵学院目前是何看法？或者换句话说，你对赫连决是什么看法？”
言泽神情微顿，“对于天灵学院本身来说，我并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但对赫连决……他与我师父的积怨近几年越重了些。”
对于这么个说辞，叶绾清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天灵学院院长赫连决与大长老元归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整个天灵界的人都知道。
也正因如此，大长老才会选择一年四季都在外游历，鲜少出现在学院内，就连言泽，都是大长老在外游历之时救回来的，也不管众长老同不同意直接收为首席弟子。
“既然如此，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我这次回来，目的在于赫连决的项上人头，以此告慰我圣殿以及苍穹大陆所有因赫连决而陨灭的人。”
看出叶绾清眼底的狠厉与杀意，言泽眸光微闪，神情似有些难以置信，脚步微微后退一步，“绾清，你，你的意思是当年……圣殿之事是因为赫连决？”
要知道，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正随着师父在外游历，并不知情，直到事发后的一个月他才在外人的口中知晓，而当他得知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天灵学院，但却寻不到任何踪迹，整个圣殿陨灭的彻底。
就连叶绾清也不知所踪，无数人都说圣殿被敌人侵袭，而圣殿圣女连同圣殿一起陨灭于大火之中，而这件事也成为他一生的痛。
叶绾清于他而言，是同师父一样特殊的存在，若非叶绾清，他便仍然是那个被父亲和族人抛弃在边陲小城的无人在意的庶子，病榻之上，奄奄一息，而她的到来，亦是给他不一样的新生。
是叶绾清给了他第二条生命。
而在得知叶绾清陨落之时，言泽也曾试图找寻真相，甚至还打了当年差点成为叶绾清未婚夫的萧御，但始终未曾得知什么。
叶绾清唇角半勾，眼底却尽是凛冽的寒意，“呵～赫连决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天灵学院所有与当年之事有关的长老，我都不会放过，至于苍穹大陆之事，是我这一年里欠下的因果。”
她看向面前的言泽，眸光带着几分凛然，“言泽，那我也就长话短说，老实说，我需要一个里应外合的同伴，而你便是我最好的人选。”
“当然，你如今是天灵学院受人尊敬的大师兄，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接着告诉其他世家大族我叶绾清回来了，不过如此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叶绾清并不是很确定，现在的言泽究竟有没有改变，虽然曾经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但是自圣殿陨灭这件事之后，她便深知，什么过命的交情或许都是妄言，也唯有自己才可信任。
叶绾清手中凝羽突然化为利刃，转瞬间，剑锋已然抵在言泽的脖颈之上，“事实上，你也可以认为，我只给你一个选择。”
言泽的眼角仍然带着薄红，嘴角轻抿，面对正抵于自己脖颈之上的利刃毫无惧色，他的眼神微微一黯，似有些受伤。
“绾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无条件的。”
就像当年在一片迷茫的黑暗之际，唯有你拉着我离开黑暗。
似乎看出言泽眼底的深意，叶绾清心绪一动，手中凝羽悄然放下，似不经意提起，“赫连决前段时间带大批暗卫前往苍穹大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言泽缓过神，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前不久赫连决外出归来之际，只留下一句‘闭关’，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但赫连决却召回了我的师父，自从他们积怨加深之后，而这也是赫连决第一次主动联系我师父，显然是想让我师父回来主持大局。”
叶绾清眉心微蹙，言泽的师父，也就是天灵学院的大长老，她是知道的，为人正义凛然。
因为看不惯天灵学院的某些腌臜的手段，所以即使最后身为大长老的权力被人架空，他也无所谓，甚至宁愿一个人云游四海，也不沾染分毫天灵学院的事情。
或许，要想参透天灵学院的背后所依赖的势力，这天灵学院大长老元归亦是个重要的关键。
而叶绾清也想知道，这天灵学院与天域外魔是直接联系的关系，还是说，有中间人在此协商。
“言泽，有机会你引荐一下，我去拜访一下元归大长老。”
言泽眉头轻皱，“绾清，如今你再度回来，此事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就算是我师父，也最好是隐瞒。”
叶绾清唇角半勾，突然站起身，“事实上，在苍穹大陆的时候，我就与赫连决交手了，所以我回归的消息迟早会传遍天灵界，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而我这次回归，定然是要将天灵界的势力彻底换洗一遍。”
所有沾染她圣殿和苍穹大陆鲜血的势力，一个也逃不掉。
看出叶绾清异样的情绪，亦是感受到弥漫在她周围的无尽的凛冽与痛苦，言泽的眼神微微黯了黯，“我明白了，绾清，我会秘密去找我师父，早日给你答复。”
而就在叶绾清即将离开的时候，言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缓过神来，“绾清，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你，我永远都不变。”
他原本身于黑暗，但却某一天光亮照在他的身上，而这一束光于他来说，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