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也不懂，不懂她之前那样娇的性子怎么忽然就愿意干活了，明明之前她睡觉的时候还偷偷说，第二讨厌是地里面顺着腿往上爬的虫子，第一讨厌就是他。
地都没下过几次的人忽然要干活……难懂。
谁家娶老婆回家是要干活的。
最终，楚乐还是顺着陈济的意思去草地上放牛去了。
只是并没有拿走那件衬衫去垫着坐。
陈济盯着那件衬衫看了几秒，脸色微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陈济拔完了草之后，找了个水渠洗了洗脚上手上的泥才去找楚乐。
小牛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陈济随手拿镰刀割了几把比较嫩的草，又用几根老的草扭一扭当成绳子把草都绑起来。
“走了，回去。”
楚乐跟在后面走，忽然有点好奇问道：“咱们怎么不养一只猪？”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猪，大部分都是养一两只，年头到年尾用心养着，等到过年才舍得宰，叫过年猪。
陈济来村子里应该也有几年了，屋子旁边也有个建好的猪圈，按理来说应该会养才对。
难道他是提前知道了再过不久就会回京城去，所以才不养的？
陈济听到这个问题猛地就停下了脚步，楚乐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撞上去了。
楚乐捂着鼻子，隐约记得这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哀怨瞪了眼陈济。
这样的楚乐却让陈济觉得熟悉，是的，她就应该是这样才对，生气了就要摆脸色，表面上道歉也不行，暗戳戳哄一哄才能好。
但是楚乐的问题还是让他隐约觉得想笑，深知不能笑，压下笑意后才回答她：“你忘了吗，猪卖了。”
“啊？为什么要卖啊？”
“拿钱娶你。”
“啊……这……”楚乐说不出话来了，同时也很愧疚。
上辈子的事情她其实记不太清楚了，尤其是和陈济结婚的那段时间，更像是一场梦一样，被很多事情影响着，甚至拿着结婚证看来看去，也不觉得是自己的。
相处的这段时间看来，他是个好人，要不是因为表姨一家的算计，他们应该也不会结婚走到一起，尤其是现在自己还想着利用他，这婚姻就更不公平了。
楚乐心里暗自决定，等到时候到了京城找到哥哥之后，就和陈济坦白，然后去离婚，要是他不高兴的话，就只能看看能不能给钱了，不过他是京官，真的缺钱吗……
回到家里，竟然看到村长正在门口等着。
见到两人回来了，村长几步走上来，拍了拍陈济的肩膀，“可算回来了，我带好消息上门一瞧，嘿，两口子都不在家。”说着顺势递了根烟给他。
陈济笑着摇了摇头，“戒了。”说着走到门口去开门。
“呦，怪事儿，没见过哪家男人结婚了反而戒烟的。”村长也没多说什么，随手把烟叼在嘴里。
屋旁的几块石头上坐着两个人，见到他们回来了站起身走过来。
进门的时候楚乐才认出来其中一人是顾许秋，而另外一个是个生面孔，还斜挎着一个军绿色大布包，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
几人坐下之后，村长才解释起他嘴里的好消息。
“村里说是要全面普及通电，这不，上头派了个专业人员下来，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顾知青刚好也有空，就让他也一起来帮忙来了。”
顾许秋被提及，也礼貌性朝陈济笑了笑，但是更多时候注意力还是放在坐在陈济旁边的楚乐身上。
那天他放下身段来找楚乐说了那些话，本来十拿九稳楚乐会答应的，没想到等了一天又一天，连人影都没见到。
那专员开始测量数据，顾许秋也在旁边帮忙，有些地方比较高需要木梯，村长让陈济去搬木梯来。
陈济去拿梯子的时候，顾许秋忽然靠近了楚乐，压低的声音里显然不满：“你怎么没来找我？”
天气太热了，楚乐有点蔫蔫儿的，面对他的质问也懒得思考，随便敷衍了几句。
但是顾许秋立马就不乐意了，他哪里经历过这样被忽视一样的态度？别说是楚乐了，就连村长也得给他个好脸色瞧，楚乐算是什么东西，家里有钱点而已，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早就回去了。
气恼之下，他也忘了还有其他人在，一把抓住楚乐的胳膊就要往外拉，想要和她单独说话。
村长见陈济还没过来就进屋去看了，而那个专员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只是一脸八卦地看着。
楚乐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被拉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要甩开他的手。
但是顾许秋铁了心要问她，捏着楚乐的手用力早就失了轻重。
手腕被握着的地方像是要碎了一样，楚乐疼得脸都白了，脸上的伤痕就更加明显。
挣脱不开，她只能骂人：“你是不是有病？我没去找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那你没结婚之前缠着我，结婚了之后还缠着我算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之前说着对我有意思，我现在早就回城里去高考了，还留在这个破地方等你？”
顾许秋冷笑一声，原本温和儒雅的面相变得有点癫狂，“楚乐，你真狠心。”
“你们在干什么？”陈济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乐一惊，连忙转身看去，又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顾许秋也看到了陈济，竟然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还挑衅地看着陈济问楚乐，“是不是他不让你离婚和我在一起的？想也能想到，毕竟当初就是他挑唆的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这样说话难听，咄咄逼人的顾许秋和楚乐心里那个把书给自己看，还教自己生僻字的顾知青完全不是一个人，楚乐满脸震惊，这时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亦或者说，他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村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在叫顾许秋进去，他却还没有动作，而是在等着陈济的反应。
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人这样拉拉扯扯，自尊心强点的马上就去领离婚证了，就算是真的喜欢楚乐，也不会容许自己被戴上绿帽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