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收回目光,“手术很成功,麻药还没过,等麻药过了就能出来,对了,你父亲身体可能有别的问题。”
姜童非脸色白了几分,“什、什么问题?”
“他是不是有胃病。”
“爸爸以前有胃病,不过一直有在调理,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按时吃饭,一般不会痛。”
“他跟你说的?”顾维问。
“是、是的,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初步诊断是胃癌,具体要等他身体好一些,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姜童非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周砚南赶紧伸手扶住。
他扭头看向顾维,“舅舅,你是说真的吗。”
顾维不悦皱眉,“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观,胃癌如果是早期,是可以治疗的。”
姜童非也听不进去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周砚南扶着她到一旁坐下,然而她腿实在软得厉害,根本走不动。
他只能把她抱起来,放到走廊的长椅上。
两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刚刚好不容易才捂暖了一点,现在更冷了。
像冰块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怎么办,爸爸他没跟我说过,他每年都有体检,他一直跟我说身体很健康,怎么会这样。”
姜童非眼眶快速蒙上一层水雾,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
周砚南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别怕,还没有检查,结果可能没那么糟,我们想办法治,非非别怕。”
姜童非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很快晕湿了周砚南肩膀的衣服。
滚烫的泪水渗透衣服,烫到皮肤,直接烫到了心里。
烫得他生疼。
顾维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手术室内。
走廊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姜童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放开周砚南,看到是南晚的来电。
擦了擦眼泪,按下接听。
“晚晚。”
“非非,你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刚刚结束。”
“手术成功了吗,脱离危险了吗。”南晚语气着急。
“手术很成功,麻药还没过。”
“那就好。”南晚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幸好姜伯父没事,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姜童非。
“非非,我……”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而且对着电话道歉毫无诚意。
南晚问道,“非非,伯父在哪个医院?”
“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就在军区大院旁边,同样是有卫兵把守,她完全可以过去。
“晚晚,我爸爸他……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南晚的心高高提起,生怕出什么意外。
“爸爸可能有胃癌。”
“什么?”南晚猛地站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陈最和翟星月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南晚匆匆赶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姜崇明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移到普通病房。
麻药虽然过了,但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刚刚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又睡了过去。
姜童非和周砚南都坐在病房里,看到南晚进来,姜童非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南晚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看到南晚,她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南晚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崇明,愧疚不已。
低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在这里会打扰到病人休息。
她朝周砚南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周砚南会在这里。
走廊尽头有个小阳台,两人来到那里,姜童非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晚晚,我好怕,爸爸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伯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医生说是胃癌……”
“胃癌也分轻重,早期的话只要配合治疗,活个二三十年甚至更长完全不是问题,你别担心,先看医生的检查结果。”
“可是我好怕。”
“别怕。”
南晚安慰了好一会儿,姜童非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有些尴尬。
“抱歉,我失态了。”
“你跟我说什么失态。”南晚抿了抿唇,“非非,你爸车祸的事,对不起。”
“嗯?”姜童非疑惑,“我爸爸车祸又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说对不起?”
“是我的错。”
南晚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姜童非如遭雷击。
她手有些抖,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连累伯父,对不起。”
这件事对姜童非冲击太大了,她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我不怪你,但是我……我可能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晚晚你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
她知道这件事和南晚没关系,爸爸只是被无辜牵连进去的。
但理智上知道,感情上却很难一下子理清,如果不是南晚和帕森交战,父亲也不会被无辜牵连。
南晚赶紧握住姜童非的手,“非非,你有什么话一定要跟我说,打我骂我都可以,对不起。”
“我知道,我分得清,真的不怪你,只是需要冷静冷静。”
“好,那需要我回避吗。”
南晚眼眶有些红,她还以为,姜童非会怪她。
这已经比料想的好太多。
“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好。”南晚握了握姜童非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病房,周砚南见姜童非失魂落魄的,很是担心。
他站了起来,“怎么了?”
刚刚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该不会是南晚跟她说了什么吧。
姜童非神色疲惫,把刚刚南晚的话说了一遍。
周砚南听了皱眉,“非非,这是意外,南晚估计也不知道你爸爸会在码头。”
“我知道,我没怪她。”
“那就好,你别钻牛角尖。”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能拥有一个知心朋友不容易,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姜童非失去南晚这个朋友。
“不会,晚晚现在处境危险,我不会给她拖后腿的。”
她只是突然间很累。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