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楚玉知的晨练都改成室内了，唐倩在一旁给她指导，防止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运动过量。
等楚玉知运动完，唐倩指了指门口，“这小孩趴门口看半天了。”
楚玉知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呦，大侄子，来锻炼的？”
她又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晚了吧，你上学会迟到的。”
秦嘉睿走三步退两步地进来，“我找你，不锻炼。”
等他走近了，楚玉知才看到他眼底下的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楚玉知：“不都说牛奶助眠，你怎么失眠啊。”
秦嘉睿看了一眼唐倩，没吱声。
唐倩十分懂眼色，说道：“我先出去，你们聊。”
等唐倩走没影了，楚玉知看着秦嘉睿，“说吧，怎么了？”
秦嘉睿憋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
楚玉知劝道：“其实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要是用嘴说不出来，我们可以微信打字，这里的wiFi覆盖率还不错，网速很快的。”
秦嘉睿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声音轻得可怜，“我没有说你坏话......”
楚玉知：“啊？”她没想到大侄子找她是要说这个。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也没这么难了，秦嘉睿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我没有和妙思姐说你坏话，只是她提到我课业方面的问题，我随口回了两句，她说可以帮我补习，我说不用，你都帮我补过了......”
秦嘉睿涨红着脸，后面的话好像更难以启齿，“我说你很聪明，什么都会，德语这么难的你也会，不知道从小吃什么长大的......我就说了这些，我没想过这些话会对你造成困扰。”
“对不起。”
秦嘉睿说到最后垂着头，也不觉得丢脸了，是真的觉得有些愧疚。
他到底是秦家的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有时候随口一句话就能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他都明白，只是他打小跟谭妙思亲近惯了，有些话就容易脱口而出。
楚玉知是真的有些意外，她以为大侄子在外面蛐蛐她，没想到是在夸她，难怪失眠成这样，怕是一想到今天早上起来要跟她说这些话，纠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楚玉知：“秦嘉睿你.....”
秦嘉睿闭着眼放弃挣扎。
楚玉知眼含笑意：“大侄子，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
秦嘉睿睁开眼，等等这好像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楚玉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今年赚钱了，过年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秦嘉睿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不是那个......”
楚玉知：“不过给嘉禾的也要一样多，他们说双胞胎得一碗水端平，不然很容易打起来。”
秦嘉睿：“不是，为什么扯到过年红包啊，你......”
楚玉知打断他，“好了，安了安了，我这么大人了，至于跟你这个小孩计较吗。”
秦嘉睿小声嘀咕：“明明也没比我大几岁。”
楚玉知摸着下巴，“不过夸人的话听着确实好听，特别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要不你再夸我两句？”
秦嘉睿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起来了，他涨红着脸快速转身，“那个，啊，我上学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等他跑远了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他见后面没人松了口气，刚打算去吃早餐就撞上了秦邶风。
秦邶风在理西装袖子，上面的蓝宝石袖扣闪瞎人的眼。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秦嘉睿一眼，“大早上鬼在后面追？”
秦嘉睿：“......”
他有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感觉，最后只好说道：“去餐厅吃饭。”
秦邶风没有再询问，秦嘉睿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去了餐厅。
楚玉知是最晚到的，就算是冬天她也习惯运动完，洗完澡换身衣服再去吃早餐。
一见到她进来，大侄子又想把头埋到碗里去了。
楚玉知劝道：“碗里是粥，脸就别埋进去了，怪烫的，实在不行你换成冰豆浆吧。”
秦嘉睿：“......”他艰难地坐直了，就跟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一勺一口。
秦邶风没有管秦嘉睿，他看了眼楚玉知的气色说道：“今天起得比平时晚了一些。”
楚玉知看了眼时间：“是有点晚了，早上起来还有点困......”说完这句她的警报疯狂响起，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饶了十八个弯，“我每天都早睡早起，从不熬夜，锻炼身体，谨遵医嘱，俗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现在嗜睡一点也正常的。”
秦邶风看着她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把一叠虾饺放到她面前，“嗯，正常。”
楚玉知的警报暂时解除，开始愉快进食。
秦嘉禾吃完，见秦嘉睿还是人机状态，叹了口气，朝着他们说道：“二叔二婶，我们吃好了，先去上学了。”
楚玉知咽下嘴里的东西，“大侄女再见。”
她又看到落荒而逃的秦嘉睿，嘴角上扬，声音抬高了些，“大侄子好好学习啊！”
秦嘉睿踉跄了一下，跑得飞快。
楚玉知笑得更欢了。
秦邶风看这样子也猜到了几分，“他又闯什么祸了？”
楚玉知摇摇头：“没事，只是小孩子闹着玩罢了。”
秦邶风想到她的年纪，还有点小孩子心性也正常。
*
楚玉知以为早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哪怕她坐上了秦邶风的车，她也以为对方只是送她去上班，直到她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建筑。
楚玉知真诚发问：“你是跟顾沉彦学的吗？他是绑上来就行，你是骗进来再说？”
秦邶风站在门边低头看她，“要我抱你出来？”
楚玉知麻溜下车，“谢谢，要脸。”
秦邶风眼底带着笑意，说道：“我抱得还少？”
楚玉知脸颊泛红，拿围巾挡了挡：“......”
那都是她不能走路或者是神志不清的时候，现在青天白日，她没病没灾！
秦邶风带她来看的这位老中医已经是老熟人了，听说是顾爷爷当年的专用大夫，水平超神。
也是这位老中医给她下了心理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的诊断，她也骂过对方是庸医，但鉴于对方也不清楚她穿书的事情，获取信息产生偏差，也算正常，毕竟对方调理身体确实有两把刷子。
老中医一看到她进来就推了下眼镜，“顾小姐，这个天气，你脸色这么红，确实很不对劲。”
楚玉知：“......”
她的身后传来了秦邶风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