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烟雨蒙蒙的清明时节,天空仿佛被无尽的哀思浸透,呈现出一层淡淡的忧郁蓝。低沉的云层宛如厚重的幕布低垂着,细雨如丝般轻柔地洒落,无声无息地拂过人间每一寸土地,也悄然飘落在了云澈那冰冷而孤寂的心上。
云澈,身为地府的一名勾魂使者,平日里穿梭于阴阳两界,对于生死离别早已司空见惯。然而今日,他却怀揣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感,踏入了这充满繁华与哀愁的人间。
云澈此番前来人间,是为了执行一项勾魂任务。任务完成前,他特意找到了纤凝的坟墓。在那山脚下,一片幽静的墓地之中,一座新坟孤零零地伫立着。墓碑上,“爱女纤凝之墓”几个大字清晰可见,字迹虽然崭新,却已透露出几分岁月的沧桑韵味。坟前,摆放着一捧略显凌乱的黄土,旁边还有一杯未喝完的水酒,以及散落着的三色果品,显然是祭扫之人留下的痕迹。
云澈施展法术,化身为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袍,手持一把折扇,缓步走向那座坟茔。他的心中此刻五味杂陈,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交织缠绕。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抽泣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云澈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衣衫略显褴褛的男子正跪在坟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位兄台,可是在为纤凝姑娘伤心?”云澈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那男人闻言,猛地抬起头,红肿的双眼中满是惊讶与戒备:“你……你是谁?如何知道纤凝?”
云澈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真诚:“我不过是个过客,适才路过此地,看见坟墓上的名字,见兄台情深意重,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是不便,在下即刻离去便是。”
那男人凝视着云澈,眼中的戒备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痛:“她……她是我的爱人。”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
云澈轻轻地叹了口气,“纤凝姑娘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到你如此痛苦。”云澈轻声说道。
彭越的泪水再次涌出,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声音中充满了悔恨:“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云澈走到那男人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台,往事已不可追,或许我们应该珍惜当下,让纤凝姑娘安息。”
那男人抬起头,看着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公子安慰,只是……我心中的愧疚,又如何能释怀?”云澈对那男人说:“兄台,可否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那男人点了点头,眼眶再次湿润:“无妨,我叫彭越,本是纤凝小姐家的下人。我与纤凝小姐相爱,可却遭到老爷的强烈反对。老爷将我赶出家门,还骗纤凝小姐说我死了。我原以为,她得知我‘死讯’后会过上新的生活,没想到……”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污垢的脸颊滑落。
云澈静静听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勾魂使者,竟也会为凡人的情感所动。他不禁轻声叹道:“原来如此。”
彭越抬起头,望向云澈,眼中闪烁着泪光:“你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为何会对我们的事如此关心?”
云澈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彭越疑惑地看着他:“曾经的自己?”
云澈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悠远:“曾经的我,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感纠葛,那种痛苦与无奈,至今仍记忆犹新。”
彭越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与纤凝小姐相识已久,我们彼此相爱,可老爷却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说我只是一个下人,配不上小姐。我本以为,只要我努力工作,总有一天能得到老爷的认可,可没想到……”
云澈轻轻地拍了拍彭越的肩膀:“世事无常,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彭越的声音变得哽咽:“后来,老爷将我赶出了家门,还骗小姐说我死了。我在外面四处漂泊,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小姐身边。可当我得知小姐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云澈叹了口气:“唉,这便是命运的残酷之处。”
直到看着彭越离开消失的背影,云澈呆呆的看着纤凝的坟墓,云澈终于明白,彭越并没有死。纤凝的家人为了让纤凝死心,骗纤凝彭越已经去世了。谁也没有想到,彭越死的消息不但没有让纤凝死心,却让纤凝上吊身亡,现在的纤凝却被关在阴间的枉死城不能轮回。
云澈呆呆的看着纤凝的坟墓,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伤心,失落一直萦绕在云澈心头。他想起了与纤凝在阴间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云澈在那里待了很久,喝了一杯纤凝坟前的供酒。烈酒苦涩,心里却感觉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他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纤凝的坟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完成勾魂任务后,云澈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阴间。夜色深沉,幽冥之中,白无常的身影若隐若现,手持哭丧棒,面色惨白,一如既往地执行着他的职责。
“白兄,可有闲暇?”云澈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白无常。
白无常转过身来,那双空洞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云澈兄,何事相询?”
云澈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问道:“枉死的人却因种种原因被困于枉死城。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得以解脱,重新投胎?”
白无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如此,云澈兄是为了那个姑娘啊。”
云澈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一丝焦虑。
白无常叹了口气:“要想让她重新投胎,需要因果。”
“因果?”云澈皱眉,“什么是因果?”
白无常解释道:“因果其实也就是代价。如果有人把投胎的机会让给没有机会的人,那么就可以投胎了。”
云澈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谁会愿意把投胎的机会让给别人?”
白无常苦笑:“是啊,这机会白痴也不会愿意让给别人的。就算有白痴来到阴间,也早就被轮回到畜生道去了。”
云澈沉默了,他知道白无常说得没错。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投胎做人,谁会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云澈不甘心地问道。
白无常摇了摇头:“除非有特殊的机缘,否则很难。”
云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白无常看着他,叹了口气:“云澈兄,我知道你对那个纤凝姑娘的感情,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云澈咬了咬牙:“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
白无常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吧,云澈兄,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办法。”
云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白兄。”
白无常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云澈兄,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说完,白无常转身离去,消失在幽冥之中。云澈站在原地,望着白无常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云澈又来到了枉死城,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彭越并没有死的消息告诉纤凝。正犹豫之时纤凝看到了云澈,高兴的朝着云澈跑来:“云澈大哥,最近死去的人这么多吗,都忙的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云澈惊慌的不敢直视纤凝的眼睛连忙附和着纤凝说:“是啊,是啊,最近勾魂的任务特别多。”
纤凝发现云澈的神情不对,也没有过问,只是闹着让云澈给她讲讲去阳间执行勾魂任务遇到了什么新鲜事,现在阳间变化大不大等等。
云澈看着纤凝一脸天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彭越未死的消息告诉她,毕竟纤凝在枉死城待久了,对阳间的事情已经不再了解。
云澈温柔地摸了摸纤凝的头,开始讲述他在阳间的经历。他描述了阳间的繁华景象,人们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些新奇的事物。纤凝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纤凝好奇地问云澈:“云澈大哥,阳间的人都这么幸福吗?”云澈微笑着回答:“大多数人都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但也有一些人会遭遇不幸。”纤凝听了,不禁感叹道:“那我们在枉死城的生活虽然简单,但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云澈点了点头,心中默默想着,希望纤凝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纯真和快乐。
在云澈的讲述中,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最后,云澈轻轻地拍了拍纤凝的肩膀,说:“好了,纤凝,我该走了。下次再给你讲更多的故事。”纤凝有些不舍,但还是微笑着点头,目送云澈离去。云澈转身离开,心中默默祝福纤凝能够永远幸福。
他知道,想要让那个纤凝重新投胎,困难重重,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澈四处打听,寻找可能的方法。他拜访了许多阴间的官员,请教了许多阴差,但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