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外面吃了烧烤，喝了不少酒。
回到福园小区，已是夜里九点多。
酒劲还没过去，在客厅坐下来都有点晕。
也不知道这种状态按摩，对身体好不好。
点燃一支烟，我开始回忆在潘家园见过的人，以及他们说过的话。
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忽然多了很多人和事。
这些本来与我无关，可是……
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是花秋霞，我很激动。
认识以来，今夜尤其想见到她。
接起电话，我问道：“霞姐，你到哪儿了？”
“今晚有牌局，不能去给你按摩了，改天！”
“这样啊……”
“哈哈，你很失望啊？霞姐当你是心上人，咱没领证，可我心里你犹如老公，如果我跟别的男人暧昧，那就是绿了你！”
“霞姐你真无耻，你不能左右我头上的绿帽子，赶紧滚过来，今晚我想按摩！”
“正准备用品呢，等会出门，骑着踏板摩托很快就能到你家。”
十多分钟后。
花秋霞过来了。
手里提着银白色，金属质的匣子。
我好奇道：“里面都有什么？”
花秋霞打开了匣子，里面的东西真不少。
按摩棒，按摩球，砭石……
“霞姐给你来个泰式按摩，重点是拉伸，相当于被动的身体瑜伽。
你去洗澡，霞姐就不服侍你洗澡了。”
花秋霞的丹凤眸子忽闪着。
“霞姐，你什么没见过，要不……”
“你自己去洗澡，我要酝酿一下内功！”
花秋霞居然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双手的动作看起来像是神功。
可是身体忽然失去了平衡，如果不是双手扶住了茶几，脑袋都要磕到地上。
“霞姐，你的内功看起来不咋地。”
“你尽管嘲笑，等会让你嗷嗷叫。”
我很期待。
什么样的体验，自己才会嗷嗷叫？
我去了洗手间。
家里地方不大，洗澡和厕所在一起。
只有很简单的花洒，至于浴缸那些，都没有。
我也没有任何化妆品，只有沐浴液和洗发水。
如果洗脸，我都是用香皂，从来不用洗面奶。
今夜洗澡，尤其火急火燎，不到三分钟，我就想跑出去。
怕被花秋霞笑话，我强忍着坚持了十分钟。
然后换了内衣，穿上睡衣，走了出去。
花秋霞跟着我走进了卧室。
“找个床单，铺上去。要不然，用了精油会弄脏了你的床铺。”
“嗯。”
我打开衣柜，拿了一个床单递给她。
花秋霞弯身扑床单，背影曲线犹如风摆荷叶。
“躺下吧！”
花秋霞妩媚看着我。
我躺到了床上。
花秋霞忽地坐到我身边。
一瞬间，她荡起的香气将我包围。
“今晚来给你按摩，我都没敢用劣质化妆品，我非常用心的洗澡，然后用上了香奈儿。你不过就是接受一次按摩，可是今夜对我而言犹如新婚。”
“霞姐，你再说下去，我可就要起来了，给你来一脚，让你滚！”
我心道，你在东莞有两个孩子，你老公跳楼了，你在我这里冒充黄花大闺女。
“嘻嘻，你小子怎么就进入不了状态，知不知道什么叫角色扮演？”
“我要多么傻，才能进入你引导的这种状态……”
我滔滔不绝说着。
当花秋霞的双手摁在我身上，我忽然闭嘴了。
因为，有那么点舒服。
“其实泰式按摩应该从足底开始，但是今晚，足部按摩就给你免了。脚丫子是不是舒服，你也不在乎。”
“我主要是为了身体健康，不是为了别的。”
“是不是呢？”
花秋霞妖媚笑着。
用上了手指，双臂，膝盖和双腿……
本来是很规范的泰式按摩，可就因为对方是火辣的女人，这个过程看起来就很不正经。
“董航，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肌肉放松了。”
“感觉到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循环变快了。”
“感觉到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
花秋霞好意思说出来。
但是，我不好意思回答。
我开始了沉默，不管多么舒服，都不吭气。
忽然看到了。
因为没见过，所以看得很仔细。
忽然得到了。
我努力追求，不想放弃。
……
午夜后。
我点燃一支烟，心道，男人的快乐便是如此。
花秋霞依偎在我怀里，幽怨道：“没钱吃好饭，没钱买好衣服，更没钱买豪宅和豪车。
也许，我一辈子都要租房，一辈子都要骑着踏板车喝西北风。”
“不同的季节刮不同的风，大自然的口味不会很单调。说吧，又想找我借多少钱？”
“怎么又是借，你给我点钱怕什么？”
花秋霞嘟着嘴巴，摇晃我的身体。
“如果我给了你钱，性质就变了。”
“你妈的，给不给钱？”
“不给，有种你报警！”
“董航，你真无耻，难怪当年你妈不要你。谁家孩子像你一样，都要扔了。”
“呵呵……”
这样的氛围里，听到这么刺激的话，我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就不给你钱，因为我心里，你是好女人。”
花秋霞怒了。
施展出来的绝招犹如射雕里的蛤蟆功。
……
早晨。
当我醒来，发现花秋霞已经离开了。
家里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霞姐只是喜欢玩，但她不是贼。
霞姐给我的印象，好到了难以描述。
我出了门，走在路上。
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昨天不一样了。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加透彻。
手机响了。
我以为是花秋霞或者林婵。
结果是贸易公司老板何立强。
接起电话，很客气的喊了强哥。
“我借了300万给杨蓉，她撕掉了我打给她的借条，然后给我打了265万元的借条。
段辉和杨蓉一起保证，元旦前夕，把这笔钱还给你，你觉得可能吗？”
迟疑之后。
我问道：“哪年元旦？”
“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哪年元旦。这笔钱很可能打了水漂，所以我会从其他方面把损失追回来。”
说到这里。
何立强忽然就挂断了电话。
可见钱借出去之后，他心里才开始了烦躁。
我也根本没听明白，何立强说的其他方面都包括哪些方面。
走到居民区商业街。
看到林婵就在巴蜀菜馆外面站着。
她一定也看到了我，但她故意无视。
走到她的面前，我微笑说：“来碗米线。”
林婵微蹙眉头，眼神提醒我，走进去对服务员说。
走进巴蜀菜馆。
坐在靠墙的位置，点了一碗过桥米线，一个凉拼，三瓶啤酒。
等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去回味夜里的情景。
林婵走了过来。
以为她要坐到我对面，可她却闪身走过去，去了休息室。
对门阿姨耍脾气，居然能调动我的情绪？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嘻哈笑声。
“生意真不错，刚午饭的点儿，就坐了这么多人，吃饭的果然还是比买药的多。”
惠康药房曹冬生走了进来。
一眼就发现了我，笑眯眯走过来，坐到了我对面。
“董航，你还没请我喝过酒呢，整点儿？”
“好说啊，啤的还是白的？”
“不喝白的，那还叫喝酒吗？”
曹冬生的表情犹如是这顿饭掏上了。
我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但是不影响我请他喝酒，更不影响我对他出老千。
点了两荤一素三道菜，然后要了一瓶百元级的白酒。
吃着，喝着。
曹冬生咧嘴笑道：“你猜，夜里推牌九，我赢了多少？”
“两万？”
“你以为哥们就这点能量，往多猜。”
“五万？”
“算了，你也别猜了，你就没见过钱。夜里，哥们赢了差不多二十万。”
“厉害！”
我一声惊呼。
身体似乎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曹冬生急忙摆手，提醒我小声。
碰杯之后，他美滋滋喝酒：“开文玩店的耿老三就是个棒槌，输光了让人送钱过去，然后又输光……
后来他说自己心塞，拿了药品放嘴里，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偷了我家药房的药，结果是他自己带身上的倍他乐克。”
“老曹，你的心眼有点小啊，耿老三在你那里输了那么多钱，就算他犯病了身上没带药，你也应该抢救一下。”
“心脏病方面的急救，我会啊，哥们没学过医，但也参加过社区的医疗急救培训。
你觉得我小气，可好人好事哥们也做过几件，至今，哥们还没变成彻头彻尾的坏人。
不说了，喝酒！”
曹冬生倒了酒，然后和我碰杯，大口喝酒。
我继续琢磨他说过的话。
什么叫，至今哥们还没变成彻头彻尾的坏人？
难道，夜里推牌九，骨牌和骰子有问题？
利用老千道具，赢走了耿老三那么多钱？
这时候。
艺流美发沙龙的理发师李良走了进来。
“哎吆，你们都喝上了？”
李良走过来坐下，掏出烟来扔给我一根，然后面色清冷盯着曹冬生。
曹冬生挤了挤眼睛，李良的表情才适当缓和。
我看似在吃菜，可他们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这顿谁请？”李良笑问。
“我，如果你还没吃饭，加个菜，一起喝点儿。”
“行。”
李良点了毛血旺。
拿起酒微蹙眉头看着：“这也不够喝啊。”
我朝着林婵看去：“再来一瓶酒。”
林婵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吧台走去。
不知道夜里玩牌，林婵有没有参与。
林婵拿了酒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轻叹说：“夜里，你俩手气真好，我和耿老三都输了。”
曹冬生讪笑道：“林婵，你也没输几个钱，饭馆里就别说了。咱都是遵纪守法的人，谁闲的没事赌钱啊。”
“好吧。”
林婵几乎是跺着脚走开了。
看起来，林姐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