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茉的最后一句话说进了杨泽瑞的心里。
他和昭宁历经了千难万苦才走到一起,眼看就要成亲了却又遇到这样的事。
不管是为了他的昭宁还是为了其他任何人,他都要听萧茉的话,否则连累的就不止个人那么简单了。
“我会小心的,萧将军,如果你想到更好的办法了,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杨泽瑞舒了一口气,抿了抿薄唇,一脸认真的看向萧茉。
萧茉轻轻扯了扯嘴角,点点头:“我会告诉你的,你回去吧。”
前面不远处就是桃苑了,她只想去看看慕容姝,觉得没有必要把杨泽瑞也带去。
杨泽瑞勒马停下,朝她行了一个手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快马离开了。
两日后,祁闵修并没有带兵回来,想到牢房里的许仁川可能会被用刑,萧茉不敢再等了。
她不知道祁闵修和沈芸迟迟没有归来的原因,打算救出许仁川后就去金开城看看情况。
可计划赶往往不上变化。
当她一身玄衣潜进大牢里找到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许仁川时,还没说上两句话,祁越就笑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阿茉,你怎么两天了才来,这两个夜晚害得我可一点都没睡着。”
萧茉惊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转过身冷冷的看向他:“放人。”
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抓许仁川,也没有责备他对他用了私刑,而是直接两个字说出了她的目的。
来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杨泽瑞,但想到十有八九祁越都会埋伏在这儿,就罢了这个想法。
还好没有带上他一起来,否则他们就被一锅端了。
到时候祁闵修要是回来了,皇城里连一个接应他的人都没有。
看着一身倔气的萧茉,祁越笑意更甚的走向她:“他扰乱军心,按律当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饶过他的。”
“你!”萧茉刚想骂他,许仁川就伸手拉住了她:“萧将军,你不要管我,快想办法脱身。”
萧茉回头看了他一眼,回握住他的手:“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弃你于不顾。”
于公,讨伐祁越和良贵妃,他是一大主力,没有他,他们会艰难很多。
于私,他是沈芸的未婚夫,沈芸冒死出城接应祁闵修,若是回来发现他重伤或不在了,她不敢想她该有多伤心。
望着她坚毅的眼神,许仁川还想再劝一劝,但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她就抽回手转过了身去。
“你不用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什么扰乱军心,你抓他不就是为了哪天我逃走之后引我现身吗?”
祁越走到她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既然你知道,那我们就回去吧,漪兰殿炖好了你爱吃的蹄花。”
萧茉直视着他,瞥了一眼身后:“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前提是你得放了他。”
“好说。”他挥了挥手,狱卒就上前把牢房和许仁川双手双脚上的铁铐打开了。
许仁川撑着铁门,一抬脚就因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单膝跪了下去。
萧茉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扶他,结果手还没碰到他就被祁越拉到了一边。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侍卫就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把副统领送回他的住处,再宣曹御医去给他好好诊治一下。”
“是……”
侍卫话音未落,萧就连忙打断了他:“等等,我要他出宫。”
祁越眼神不明的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许仁川,收回目光又看向她。
正欲开口,她就甩开他的手,朝许仁川走了过去。
“沈芸视我为长姐,算起来他也是我半个妹夫,只有把他送出宫我才会安心跟你回漪兰殿。”
她边说边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势。
当那些深浅不一的鞭伤映入眼帘时,纵是驰骋沙场多次,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祁越连忙走上前去揽过她,而后斜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元穆。
“去查一查是谁滥用私刑把人打成这样的,揪出来从重处置。”
“是。”
萧茉冷笑一声,将他的手从腰间拿开:“元穆,先去备马。”
吩咐的完这边,她又扭头看向另一个侍卫:“你,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
两人看向祁越,等待着他的施令。
祁越扫了二人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愣着做什么?太子妃的吩咐还不照做。”
“是。”
城楼之上,目送着许仁川离开宫门后,萧茉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下去。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她收回担忧的目光,镀上一层寒霜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祁越眼底含笑着和她对视上:“走吧,我们回漪兰殿用晚膳。”
“等一下,回去之前我想去看看昭宁。”
萧茉站在原地,拗着不走。
祁越不解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疑惑的问道:“昭宁在昭和宫很好,你去看她做什么?”
“因为我怕你对她不好。”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皇妹,对我又没有权利上的威胁,我怎么会亏待她呢?”
萧茉没再搭话,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的眼睛。
对峙了一瞬后,祁越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既然你不信,那我就陪你去一趟。”
途径昭和宫的路上,有一座石桥,桥下是一个铺满荷花的池塘。
从前,萧茉也一直以为那是个池塘,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一条流通宫外的窄河。
只是宫里不同于别处,水面被布置的很漂亮,就容易让人忽视它潜在的作用。
路过那处时,萧茉借口有些累,歇在了河边的凉亭里。
祁越没有多想,觉得她小病初愈确实不能累着就陪在了她身旁。
“这个季节的荷花长得好像要比夏天的艳丽些呢。”
萧茉眸光温柔的望着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笑着问道。
祁越盯着她迷人的侧颜,扭头看了一眼水中开的正盛的荷花。
“这些是父皇派人研究了两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名为四季荷。”
“四季荷?在我的认知里,荷花只在盛夏开放。”
萧茉站起来走到围栏边上,两眼放光的露出欣赏之色:“怎么,皇上很喜欢荷花吗?”
祁越走到她身边,双手负在身后,眯了眯眼眸,轻轻摇头:“父皇喜欢的是海棠花,喜欢荷花的是当年的淑妃。”
淑妃?祁闵修的母妃吗?